玄曦看洛玉的眼神中有怜惜,口中问道:“洛玉,你这是何苦?”
洛玉环腰抱住玄曦道:“洛玉的苦,怕是不及主人万一,主人何苦执着?”
洛玉第一次敢这般亲近玄曦,隔着厚厚的衣料,她仍感受得到他身体冰凉,索性把他抱得更紧,用她身体的温度告诉他,此刻,他需要她的身体来给他取暖。
玄曦一个反转将洛玉压到身下,直视她的眼睛,道:“洛玉,你越界了。”玄曦说话的声音不算冷,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慑。声落,玄曦从洛玉身上翻下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洛玉合上眼眸,挡不住肆意的眼泪,心上说道:“他始终还是他啊!”
灵雪峰上,冷风瑟瑟,雪絮纷纷,一片苍茫景象。玄曦一身雪白站在屋前,深邃的眼神紧盯屋门,右手微握,做着敲门的姿势,神情隐含期待,期待中又藏着些许落寞。
“砰!”屋门被玄曦猛然推开,一丝不易察觉的香缕从屋内飘然而出,扑进他的呼吸,令他不由自主的阖上眼眸,收拢双臂,静心感受‘她’的存在。
如此真实的拥有,须臾之后,将不复存在,留给他的,依然是冰冷的空气。
玄曦倏地睁开眼睛,眼中尽是慌乱,转身四处找寻,哪里还有‘她’的气息,满眼素雪,纷繁缭乱。
拖拉着沉重的步子,玄曦回到屋前,扶着门框跨过门槛,看到屋内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厅内右侧放着一张圆木桌,配着两个镂空圆凳,古朴的茶色不落凡俗,桌上面放着一个大肚青花茶壶和两只小巧玲珑的茶杯,两只茶杯紧挨着,看着倒像两个偎在一块儿的小人儿,亲密无间,不分彼此。
厅和内室以书架分割,架上密密麻麻的书籍是道现成的屏障,中间一道拱形门豁然开朗,穿过去便可见一张暖床,铺着香褥,触手一片柔软,却冰凉没有体温,怎不叫他多想!
悬垂的粉色帐幔沾了薄薄的灰尘,旧了颜色,他轻轻扑落,少时,不知是眼里进了灰,还是触景生情,他渐渐湿润的眼睛,模糊了周围的一切。
夜深人静,暖香阁的莞室中灯火依然晃眼,燕玉锦端坐在梳妆台前,手拿木梳,梳落了不知多少根发丝。
久相思,便成病,她相思短,也要命。
自那日明心殿一别,燕玉锦就再没见上玄曦一面,心中思念之情与日俱增,近日竟突然变得茶饭不思,夜夜失眠,看这情形,定是害了相思的病症,拖久了,难免伤身。
燕玉锦的贴身侍女云溪,打小便服侍在燕玉锦身边,对燕玉锦可谓是忠心耿耿,体贴入微。此次跟随燕玉锦一同来到菁华宫,自然对自家小姐格外上心,而今瞧着自家小姐如此不爱惜自己,心中料想她定是害了相思病,就在心里生了主意,悄悄说与燕玉锦听。
燕玉锦听了甚是欢喜,放了梳子,躺回床榻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清早,燕玉锦就着云溪把雾隐请进来,看似有要紧事,其实就为了向雾隐打听一下玄曦的近况和日常的喜好。
雾隐受命保护燕玉锦的安全,一直守在暖香阁外恪尽职守,今被突然请到莞室,整个人都拘束起来。
燕玉锦看出端倪,道:“雾隐上卫请坐!不必拘束!”
雾隐冲燕玉锦雅然一笑,道:“我习惯站着。玉锦小姐有什么事不妨直言,雾隐定会全力以赴。“
云溪借着给雾隐递茶的空当,投给燕玉锦一个鼓励的眼神,燕玉锦心领神会,向雾隐问道:“玉锦想知道玄曦哥哥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雾隐暗松一口气,道:“原来玉锦小姐是想跟我打听少主的事啊!”
话音刚落,燕玉锦的双颊就生出几朵红霞,美艳艳,娇滴滴。
雾隐的声音不算大,可一堵墙指定隔不住,万一被哪个好事的侍女听了去,传扬开,她燕玉锦的脸皮薄,怕是不敢再见玄曦。
“我说雾隐上卫啊,您那声音能再小点儿不?”云溪阴阳怪气的说道,伸手指指外头,心里愤愤地想:“他要是真听不懂,也该看懂了!”
果然,雾隐没听懂,但是看懂了,嘴上忙赔礼道:“恕雾隐方才失言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少主近来多半时候都是待在浮生殿里,至于忙些什么,就不好说了。”
“‘不好说’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家少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云溪这算是替自家小姐问的,只是问出的话,听着叫人心里打鼓费琢磨。
“云溪,不得信口胡言!”燕玉锦斥道,心里亦是耿耿于怀。
雾隐的眼光生出冷意,沉了面色不悦道:“少主一向自重,绝不会做出格的事,不劳你一个丫头费心。”
燕玉锦见状况不妙,忙上前打圆场道:“云溪这丫头被我素日里纵容坏了,常常口没遮拦,还请雾隐上卫莫要把此事放在心上。自那日明心殿一别,玉锦就再没见过玄曦哥哥,心中不免思念,今儿一大早就把雾隐上卫请来,就是想听雾隐上卫说说玄曦哥哥的事,以慰思念之情。”
这一番话听起来真心实意,雾隐敛去情绪,道:“玉锦小姐何不亲自去看看少主?”
燕玉锦瞪大一双美目,惊喜道:“我可以吗?”
雾隐笑道:“当然可以!”转而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道:“不过要惊动一个人才行!”
“宫主!”燕玉锦随口道出这两个字。
“玉锦小姐果然聪慧,雾隐先行告退。”
声落,屋内只剩下燕玉锦一人,雾隐和云溪两人皆不见了人影。
明心殿中,雪千颜斜靠在月白石宝座上,迷离的眼神看向殿外,神情忧郁难测。
一道匆匆的身影闯入她眼帘,近前,看清来人的面貌,清秀中带着一股子泼辣劲,正是燕玉锦的贴身侍女云溪。
扑通一声,云溪跪倒在地,急声道:“求宫主救救我家小姐!”
雪千颜闻言一愣,随即正身问道:“锦儿她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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