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魂师把油灯放在棺盖上,半跪在女孩身边,弯下腰去。
她的嘴唇很苍白,颧骨上有一大块昨晚被他殴打留下的血渍。时燕脱下手套,把剑放到一旁,用手指粗鲁地把她的上唇掀开,牙齿很正常。
他伸手去探她埋在乱发中的手,还没碰触到她的手掌,就看到她睁大的双眼。
太迟了!
女孩用她的尖爪在猎魂师的脖子上猛力一抓,抓得很深,他的血飞溅到她脸上,如果时燕体内流淌着鲜血的话。她吼叫着,另一只手抓向他的眼睛。
时燕扑向她,双手紧握住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压制在地上。她试图用已变短的牙齿攻击他的脸。他用前额去撞她的头,两手使劲地抓住她。
女孩已经没有之前的怪力,只能在他身体下嚎叫。
虽然时燕并没有失血过多致死的担忧,但是女孩的利爪切断了他体内连接的脉络。要是在这样纠缠撕扯下去,那么即使以后修复了也后患无穷。
没有多少时间了!
猎魂师咒骂了一声,张嘴就往女孩耳下的脖子狠狠咬去,双手更用力地掐着对方,牙齿毫不放松,直到她不像人的吼叫变成尖细、绝望的哭喊,然后转为啜泣——那是一个受伤的十四岁女孩的哭叫。
直到她完全不动了,猎魂师才放开她。他半跪着从袖子上的口袋中抽出一块布,压住脖子上的伤口。
他摸到了掉在身边的剑,用剑抵着昏迷女孩的喉咙,弯身去看她的手掌。她的指甲很脏,断裂不全,沾满血迹……但那是正常人类的手,完全正常。
猎魂师吃力地站起身来,墓穴入口已经看得见雾气氤氲的灰色晨光。他往楼梯走去,但是突然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伤口已经影响到他正常行动了。
他脱下皮衣,撕开衬衫,把它缠到脖子,固定住位置,以防止移动时,脉络进一步崩裂。他知道时间所剩不多了,很快他就会昏过去…………
他及时完成了包扎,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在湖那边的维吉马,一只公鸡在微寒的雾气中抖了抖羽毛,发出第三声粗嘎的鸡鸣。
猎魂师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上的木梁和白色的墙壁,那是他在卫兵室楼上的房间。他试着转头,但是一动就痛得不得了,他开始呻吟。他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缠得很紧,是出自专家之手。
“躺着,猎魂师。”马克斯维尔说:“好好躺着,别动。”
“我的……剑……”
“对,对。最重要的当然是你的猎魂师银剑。在这里,别担心。剑和小盒子都在,还有三千欧兰。对、对,什么都别说,我是老傻瓜,而你是聪明的猎魂师。佛特斯特把这句话挂在嘴上整整两天了。”
“两……”
“是啊,两天。她把你的脖子抓出一个大窟窿,里面有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连血都流干了。真是幸运啊!我们在第三声鸡鸣后就立刻赶到旧王宫去。
那天晚上在维吉马没有人合眼,怎么睡得着?你们在那里制造出一大堆噪音。我说话不会打扰到你吧?”
“公……主呢?”
“公主就像公主啊。瘦巴巴的,有点笨。从早哭到晚,还会尿床,但是佛特斯特说一切都会改变的。我想应该不会变得更差吧,你说呢,伊泽?”
猎魔士闭上双眼。
“好好,我这就走,”马克斯维尔站起身。“好好休息。伊泽?在我走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咬她啊?嗯?伊泽?”
猎魂师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