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穿越历险记 二十六、偷师

    大狰总管笑道：“你的手艺迟早还是要传给别人的吧？你的两个儿子都在朝中为官，肯定是不会继承你的衣钵的吧？”

    鹿蜀叔笑道：“等有缘人吧！”

    大狰总管点点头，对着其他人挥挥手，道：“我们都出去，让鹿蜀叔自己在这儿弄，谁都不许偷看，听到了没有？”

    灰九一脸不屑地嘀咕：“这厨房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大狰总管瞪他一眼，灰九最先走了出去。其他御厨纵然有些不满，也都没有表露出来，也都跟着出去了。大狰总管是最后出去的，他给了鹿蜀叔一个“我懂你”的笑容，后者回他一个“理解万岁”的笑容。大狰总管顺手锁上了门。

    鹿蜀叔谨慎地把窗户全都从里栓上。

    仍然隐匿于厨房中萧瑶不由得感到莫名的兴奋。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种突然被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的感觉。

    她以前曾经深入研究过红楼菜，也曾经开发出一个“品味红楼”菜肴系列，但是《红楼梦》一书中有一道“牛乳蒸羊羔”，是她一直攻而未破的课题。

    萧瑶试过望文生义，将羊羔放到一大锅牛奶里面里蒸，试验过很多次，都是失败。这样做的话，一来，牛奶在蒸煮的过程中会粘锅；二来，羊羔经常是还没蒸好就因为牛奶粘锅而焦糊；三来，即便侥幸蒸好了。成品的味道很怪，羊胎的咸与牛乳的甜非常地不搭配。而且牛乳在蒸煮的过程中绝对会粘锅。

    萧瑶开心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差点就想开口跟红雪说话了，幸亏她还是咬住嘴唇，忍住了！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千万不能浪费了！

    只见鹿蜀的身体一抖，化出一头像马却长着白色的头、身上的斑纹像老虎而尾巴却是红色的妖兽。

    妖兽的身体又一抖，竟然又化出了两头一摸一样的妖兽。

    哦，原来鹿蜀会分身之术，难怪他不用别人帮忙了。

    接着，那三头妖兽又化成人形，开始干活了。

    三个鹿蜀（一个本体、两个分身）分工合作。一个分身处理一只整鸡，一个分身准备好盐、葱、姜、蒜、茅台酒、胡椒粉等调料和水发银耳、菜籽油、火腿、羊骨等食材。

    鹿蜀的本体则宰了两只母羊，取出两个新鲜的羊胎。

    萧瑶看至此，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这道菜的羊羔指的不是羊羔肉，而是指的是未见天日的羊胎。暗怪，当初她为了钻研红楼菜而研读《红楼梦》的时候，看到贾母说“这是我们上了年纪人的菜，没见天日的东西，可惜你们小孩子吃不得”，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羊羔会是没见天日的东西呢？书中的贾母是一位很有见识的老人，如果是羊羔肉的话，她就不会说你们小孩子吃不得了。如果是羊胎盘的话，这句话就合理了。

    原来，书里头的字里行间都是也有提示的，千万不能忽略。

    胎盘历来被视为大补之品，集速疗和养元于一体，具有养血安神、丰肌泽肤、延年益寿等功效。

    萧瑶曾经听一位资深老中医说，这道菜确实是很适合老年人滋补身体，但是，年轻人肝火旺盛，吃这个就会燥热了。

    可是，为什么他连牛乳都不拿呢？难道连牛乳都不需要么？

    鹿蜀的一个分身用刀将其中一个羊胎的外衣轻轻划开，放出羊水，用清水将羊胎洗得干干净净，剖开羊腹部，取出内脏，摘净羊胎上的乳毛，放置盆中，用冷活水冲泡了足足两个小时，直到拔净血水、去掉粘液为止。处理羊胎这一步是最繁琐也是最关键的。

    鹿蜀的本体也在对另一个羊胎进行同样的处理。

    萧瑶瞬间秒懂。其实他拿一个羊胎就足够了，可是他为了保险起见，准备同时做两道。万一其中一道搞砸了，那还有另外一道备用的。通过这些细节，她可以看出，这位鹿蜀御厨的入厨经验是非常丰富的，性格也是很谨慎小心的。

    他的本体将整鸡切块、去骨，将羊骨斩成长方块，再放入火腿和干净水一同煨高汤，水开时，加两滴菜籽油。那汤顿时变成了白，就似牛乳一般。

    谜底已经揭开，萧瑶明白了。

    其实，这道菜的菜名是最迷惑人的。但是，萧瑶也曾翻看过中国的饮食历史书，发现又很多名字中含有‘牛乳’的菜都并没有使用牛乳。比如说，清代菜谱《调鼎集》中记载了一道‘牛乳煨鸡’，它的烹饪方法是：火腿煨去骨鸡块、肥肉片，扭入鸡脯片。所谓‘牛乳’，只是一种形象的比喻，指的就是浓稠的白汤。”

    鹿蜀（她们看花眼了，已经分不清谁是他的本体谁是分身了）起锅置火上，放入开水，将羊胎浸烫至羊胎皮刚刚绷起，再用冷开水洗净，沥干水分后用盐、茅台酒、胡椒粉将羊胎里外擦匀。又将水发银耳去蒂，摘洗干净。

    他用一紫砂锅，放入羊胎、高汤、盐、葱姜、银耳，用棉纸封住砂锅口，入笼蒸至烂熟，拣去葱姜。

    他舀了一点汤，尝了一下味道，满意地自言自语：“好，好！”

    萧瑶也偷偷用食指沾了一点汤，尝了一下，只觉得味道咸鲜醇厚，味道适中。

    另一个蒸羊胎也出锅了，味道也很不错，关键是营养价值很高。

    鹿蜀收回两个分身，把其中一道牛乳蒸养胎放入食盒中，盖好，然后把门窗都打开。

    他把食盒交给小泥巴，让他负责把这道菜送到太后的寝宫，红雪拉着萧瑶也远远地跟着他过去。

    萧瑶低声问红雪：“主人？太后是你的亲奶奶么？”

    红雪道：“好像~~是吧。那个老妖婆，一点都不疼我，我也不喜欢她！”

    她们转过芍药栏，经过牡丹亭，绕过蔷薇架，沿着一条两旁皆种有雕花白玉栏杆、栏杆后着琪花瑶草的、铺着白色鹅卵石的笔直的大道，走到一座富丽堂皇、气象万千的琼宫玉宇前。

    只见气派非凡的紧闭着的两扇朱门前，左右各有一只貔貅瑞兽。注意，不是石头的，是如假包换的貔貅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