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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省城道路,孟晓雯母亲开着车,副驾坐着孟震元,孟晓雯在后座。
孟晓雯母亲忍不住开口:“这孩子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债务,怪不得拒绝咱们家晓雯,倒是知进退。”
孟晓雯眼中有泪光,闻言,俯身上前道:“那他怎么还说自己有女朋友,这不是拉人家女孩下水吗?”
孟晓雯母亲:“八成是借口。”
孟震元:“你说得对,像吴子光这种情况,他走的路子跟普通学生不一样,家里债务还清之前,他不会谈恋爱找女朋友,又不想把家里情况告诉别人,只好拿已有女朋友当借口。”
孟晓雯眼中又有了希冀的光芒,半自语道:“不知他家有多少债务。”
孟震元听见了,说道: “温市人本来就有点儿小富,能拖那么多亲戚朋友下水,肯定以亿为单位。”
“那么多!”孟晓雯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
“所以,你要是把他当成同学或朋友交往,爸妈不反对,能帮上一点也是好的,吴子光还是一个挺有前途的青年,只是别把自己陷进去。”孟震元语重心长道。
“他一个穷学生,今天还让他这么破费,你还拦着我不让我去买单,怪不好意思的。”孟晓雯母亲道。
“他这样的人啊,自尊心是很强的,既然说请客了,他肯定有他的计划,你如果抢着买单,可能会适得其反。”孟震元道。
“那他哪来的钱?又是那个女朋友给他的?”孟晓雯母亲道。
“哦对了爸,吴子光不仅是折腾机器人的事,这个学期他们跟金工实习车间合作,生产机械假肢,是吴子光设计出来的,听说销路还不错,挣了不少钱。”
“你是说,吴子光现在就开始挣钱了?”孟晓雯母亲接口道。
“据兴趣小组的人说,吴子光已经折腾了好几个事了,应该是挣到一些钱了。”孟晓雯回答道。
“那他整天想着挣钱,功课怎么办?”孟晓雯母亲惊讶道。
“功课没落下呀,还是全班第一,不仅如此,他还自学其他系科的课程。”
“怪不得你那么看重他,唉,如果是个正常家庭就好了。”孟晓雯母亲叹了一口气。
“正常家庭就出不了现在的吴子光啰。”孟震元感慨道。
清晨,吴子光锁好兴趣小组的门,背着双肩包离开,恰好孟晓雯拎着大包小包过年礼品过来,问道:“你不开车回去吗?”
“搭朋友的车,你拿那么多东西过来干什么?”
“我妈给你奶奶的,你带过去,不许拒绝。”
“好吧。”吴子光接过礼品,孟晓雯“嘻嘻!”一笑,心想果然如此,递给吴子光左手拿的东西,“这个我拿着,我送送你”。
两人边走边说。
“林厂长那边加工完了吗?”
“加工完了,昨天拉回来的,可来不及试验了,等年后吧。”
“嗯,那就好。”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
“你那么省钱,昨晚还花那么多。”孟晓雯有点儿小埋怨。
“钱要花在该花的地方,孟老师和阿姨对我帮助那么多,请吃一次饭不算什么,况且还打了七折,下次你家要请客什么的,就去景仙饭店,我跟经理说一声,八五折是没问题的。”
“好呀,我妈还夸他们菜做的不错呢。”
“韩总把控得严,要不然生意怎么会那么好呢。”
“我看那个叫什么张帆的少妇看你的眼神很是幽怨,说话也酸味十足,你俩有故事?”
“我跟她原来都在后厨洗碗,我是唯一的男性,可能有些什么误会吧。”
“哦——看来你很招女人喜欢,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嘻嘻!”
吴子光很尴尬:“我可没招谁惹谁。”
“怎么没有,你几次高论,就招惹我了。”
“那我以后改正。”
“那——师父是怎么被你招惹过来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那段时间我太可怜了,激起了她的圣母心。”
“那你还真的不好改,你的家庭决定了你就是个特殊的存在,你又那么努力,那么优秀,很难不招人注意,唉,以后还不知有多少女子往上扑,想想都头疼。”
“你头疼啥?要不我自己毁容得了?”
“你干脆做东方不败得了,咯咯!”
“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也可以考虑。”吴子光严肃道。
“别!”孟晓雯吃不准吴子光的态度是不是认真的,“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你还别说,你给我打开了一条思路,要怎样做才能让女子远离我。”
“看见女生就板着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是个平民,这种装13的高冷范不会啊。”
“邋里邋遢,浑身臭烘烘?”
“这个不行,这是无差别攻击,身边还有男同学,还有老师呢。”
“涂脂抹粉,变成娘炮?”
“这个难度太高,咱没那么多时间去时刻想着演戏。”
“搞个同性恋?”孟晓雯试探道。
“嗯——这个可以有,我跟姚恒锐商量一下,让他演伪娘。”
“好诶,好诶,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你俩手拉手的样子。”孟晓雯想鼓掌,可惜两手都提着东西。
“好,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定了!”
“要不要告诉师父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不用,主要就是针对她,你得保密。”
“好,我一定保密。”
公车站到了,吴子光上车,孟晓雯欲跟着上去,吴子光回身拿过她手里的礼品:“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替我谢谢你妈妈,你就送到这儿吧。”
孟晓雯有点恋恋不舍:“那你到了打电话给我。”
“好,回去吧,拜拜。”
“拜拜。”
公车开走,孟晓雯目送了一会儿,回身偷偷握拳:“耶!”蹦蹦跳跳地走了。
吴家老宅,吴子光奶奶还是在廊下一如既往地做松糕,弯腰的时间长了,不时地捶捶腰背,突然一双大手过来,帮着揉腰,奶奶回头,高兴道:“回来了。”
“嗯。”
奶奶看到不远处地上的营养补品,嗔怪道:“你买这些东西干吗,奶奶还用不着。”
“不是买的,是一个同学的妈妈让我带给您的。”
“不要随意拿人东西,人情不好还的。”
“年后我带些您做的松糕给她们。”
“行,奶奶给你做个好看的。”
“奶奶你别太累着,我现在能挣钱了。”
“奶奶也闲不住,一坐下来就会东想西想,还不如忙点儿好。”
“还没有爸妈的消息?”
吴子光奶奶突然看看四周,神情紧张地小声说道:“前两天来过一个电话,问我身体怎么样,问你的情况,我说你现在挺好的,能养活自己了,他听了很高兴,我问他现在在哪里,他支支吾吾不肯说。”
“爸有说妈怎么样吗?”
“我问了,他说你妈身体没事。”
“那就行。”吴子光松了半口气,“爸的电话号码您有保存吗?”
“你找找。”吴子光奶奶拿出一个老人机。
吴子光翻看通话记录,“是这个吗?大前天下午3点40分打的。”
“是这个。”
“这电话号码像是西北那一带的。”
“西北?他们夫妻俩跑西北干嘛去?”
“我拨回去看看。”吴子光回拨电话,却传来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吴子光拿出自己的手机将父亲的电话号码记下来。
“债主们最近有上门来吗?”
“这事倒奇了怪了,往年这时候天天来,今年一个都没来,我攒了两万块钱,准备实在不行应付一下。”
“奶奶,你攒的钱你留着备用,我还带回来十几万,这个学期开学那会儿舅妈来过一个电话,说是跟债主们都商量约束好了,不再来骚扰我上学,我当时以为是舅妈为了宽慰我,没想到是真的,我下午就去找一下舅妈。”
“你中午饭吃过了吗?”
“还没有。”
“嗐,光顾着说话,饿着我孙儿了。”吴子光奶奶说着往厨房走,吴子光拎起东西跟着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