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我就像大海中的孤岛,段霄是解救我的船,可是却有人比我抢先一步登上去,占领了我的位置。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萝莉身上,我有点解脱的感觉,其实我并不是人群中的焦点。
就这样手足无措的站着,有点庆幸没有人注意我。小萝莉的第一个哥哥靠过来轻声对我说,“没事的,她一会就好了,不用在意。”
我抬头看他,温和的灯光照在他茶色的头发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柔。如果,只是如果,我也有一个哥哥该多好。
“我叫陈子熙。”他伸出手,应该是要跟我握手。
“我……我叫莫汐早。”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掌心干燥而温暖,好像秋天的阳光。
陈子熙指了指小萝莉,“她是我的妹妹,段雪。”
哪里有点不对劲,陈子熙的妹妹名字怎么和段霄那么像。
还想继续追问,可是我的手机响了。是伊南打来的,我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伊南焦急的对我大喊,“汐早,你在哪里啊,快来医院,你妈妈进手术室抢救了。”
突然间,心脏像被一只手用力抓紧了,周围的空气好像也在变冷,身体僵硬了起来。我努力克制着颤抖的手指,勉强把手机塞进包里,关节扭动起来咯咯作响。他们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穿过宴会的人群冲向大门。
不能这样,段霄都已经答应帮我支付妈妈的手术费用,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脚下一歪,我跌倒在地,一只高跟鞋被甩了出去。都是累赘,我脱下另一只鞋,光着脚继续跑。粗糙的路面摩擦着我的脚掌,很疼,疼得几乎没有感觉。
大脑里恍惚的闪过许多画面。医生晃着妈妈的病例,不耐烦的催促我们赶紧决定做手术。还有之前,邻居家送给我们一些柿子,妈妈把柿子剥开用面粉包裹着果肉炸了给我吃。初中时,爸爸养的昙花开了,我们全家人守在花盆前看着一朵花从绽放到枯萎。从此我深刻地记住一个词,昙花一现。
有一辆车停在我前面,是段霄,他对我挥了一下手,说,“上车。”
原来段霄看到我离开了,还以为他一直抱着那么萝莉妹妹。心里有点小感激,不过先要见到妈妈。“快去医院!”
路上的每一个红灯都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段霄开得很快,走到拥堵的路段就绕行一下。到了医院我跳下车,地上的小石子咯着脚掌生疼。段霄伸手想扶住我,我没有理会,径直跑进医院。
手术室我知道在哪里,一路狂奔上去,伊南和闫谡站在门口。伊南明显哭过,她扑过来打了我一拳,“你跑哪里去了,我和闫谡过来的时候就被告知那妈妈进了手术室,可是就是找不到你。”
闫谡走过来,“汐早,待会不管里面的医生出来说什么,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差一点,之差这么一点点了。额角的汗水流下来,我抬起手擦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哭了。手术室门前的灯模糊一片,们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医生摇摇头,张口说了什么我听不清,然后带着护士走开了。
整个世界就像坏掉的白炽灯,在我的眼里忽明忽暗。他们拉着我站起来,伊南皱着眉头给我说什么,可是耳朵一片嗡嗡声,一个字都没有听出来。我回头看向身后,段霄站在那里看着我。晚了,我也不用卖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