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程,李瑶仍自跟來,萧影急欲摆脱,展开轻功,飞也似狂奔,所过之处,直把道旁枯枝败叶卷飞无数。
李瑶却似一早料知他会有此着,呵呵一乐,跃身上马,挥手一鞭下去,马儿屁股吃痛,滴溜溜风一般追了上來。
她边纵马疾追,边娇声喊道:“萧影,你逃不了啦,呵呵,”
萧影听着马蹄声渐近,回头一瞧,见那马腿长骨健,神骏非凡,当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心里不迭叫苦:“这少女阴魂不散,当真难缠,她做任何事都比别人想得周全,这马儿我道她是随手牵來,却原來早有预谋。我这轻功不得长力,跑不数里,定被她追上,眼下只好将力气聚于一时,狂奔一阵,谅她马再好,也追我不上。只要甩开她的视线,纵然她诡计多端,那也不能拿我怎么办,哼哼,”
心念及此,当即足下加劲,疾风闪电般冲了出去。
李瑶见他身影忽而如鬼似魅般直冲朝前,一惊之下,张开了双唇,挢舌难下,心道:“这般快法,这世间竟有这等轻功,”
她一个劲扬鞭催马,嘴里叫道:“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撞上……”
话未说完,斜刺里奔出一头黄牛,砰地一声,与萧影撞个满怀。
那黄牛被他撞得飞出,嘭地一声闷响,摔在麦地间,一声不吭便就死了。
她心想萧影定然无幸,扑通一下,心里起來异样之感。注目瞧时,却见他毫发未伤,只朝那撞死的黄牛瞧上一眼,发足又要疾奔。
蓦见一老农扑进麦田,伏在牛前号啕大哭。
萧影见撞死人家的牛,一时心下过意不去,便即驻足,连声向那老汉道歉。
老农自以为牛是中毒身亡,哪会相信是他撞死的。听他这么一说,虽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信,但对方既认了下來,哪有不赖在他头上了理儿,死活要他赔钱才肯善罢甘休。
萧影不用摸身上,自知一文银钱也沒有,正不知所措,却见李瑶骑在马上,一个劲儿抿嘴吃吃而笑,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他无法可施,又不能开口向李瑶要钱赔给对方,便除下身上的虎皮,道:“这虎皮也值几个钱,就当赔你牛钱,可够,”
那老农登时喜形于色,说道:“够了,够了,”
朱瑶翻身下马,抢上前來,一把从老农手里夺过虎皮,嘴里道:“不给,”
随即她从衣袋里掏出一片金光灿然的东西,却是极为罕见的金叶子,递给老汉,说道:“这个可换百两文银,够了吧,”
金叶子极为罕见,萧影只在寿阳见小叫化使过一次,想不到她出手竟这般大方。
老汉接过金叶子,如获至宝,捧在手里激动得眼圈儿都红了,心里直犯嘀咕:“这虎皮只不过值十几两银钱,这女的却一下子给了上百两,这可遇见菩萨娘娘了,”
他哪知李瑶自得知萧影为自己打虎坐皮,为她报仇,心下委实感动,芳心窃喜,因之视这张虎皮极重,哪由萧影随随便便送人。
萧影却不知她心下做何想,见她以金叶子换虎皮,心下也着实纳闷儿。
李瑶将虎皮塞回萧影手里,复又上马,以防萧影逃跑。
萧影边缓步朝前,边在心里想着方才之事,却是对李瑶此举百思不得其解,轻声叹了口气,心道:“她所做之事,向來诡计多端,出人意表。多想无益,还得多防着她点,说不定此举亦是她的阴谋诡计。”
他愈想不明白,愈防着李瑶突施诡计,不由得草木皆兵起來。
行出数里,见她仍自紧跟不舍,回身道:“你别在跟着我成不成,”
李瑶骑在马上,居高临下,道:“我自个儿走路,谁要跟你。”
萧影无奈,见前方有两条岔口,一条向北,一条向西,便道:“且问姑娘,你走哪条道,”
李瑶微微笑道:“眼下不知,哪条道上有人,我便走哪条,”
他无可奈何,便走到道旁,仰天睡在一块大石上,干脆來个不走了。
李瑶见两条岔道中间的空地上流有一汪清泉,自马上跃下,捧清水洗了把脸,这才伸手在泉眼接了水喝。
喝完水,她从身旁树上摘下巴掌大一片树叶,洗净了,将之用细枝穿成杯状,盛了水捧到萧影嘴前,话声轻柔道:“萧公子,萧大侠,逃了这一路,辛苦了,奴家喂你水喝,好么,”
萧影一听她话,讥讽、挖苦、逗乐子,什么味儿都有,一下子跳了起來,说道:“你……你……我不喝,”
李瑶脸色一变,微微生气道:“怎么,怕有毒啊,这儿往北往西二百里之内,再无一滴水,这会儿你不喝,那就沒得喝啦。”
话声甫落,蓦听蹄声杂沓,两人斜眼一看,见有一队人马扬尘西來,马上七人俱是中年男女,个个钢刀在身,腰板直挺,一瞧便是练家子的。
两人只当他们是寻常过路之人,并未理会。
一中年女子突然勒住马头,面现惊喜道:“咦,这儿有水,”
其余几人皆朝清泉瞧得一眼,面容大喜,纷纷勒马,争先恐后跑到泉口,咕嘟咕嘟大喝起來,显是干渴已极。
他们喝完水,便要上马赶路,一满脸浓须的汉子抹了抹嘴,忽而转头过來打量萧李二人。这一看之下,陡然脸上大变,又惊又怒,大声喝道:“好啊,原來是你,”
萧影一怔,心想他们多半认得自己,定是要抢夺惊鸿簪,当即坐起身來。
其余六人听得浓须汉子这声喝,齐刷刷转头,六双眼睛向萧李二人射來,面上表情亦是又惊又怒。
那中年女子恨恨地道:“你这妖女,咱们到处寻你不着,倒在这儿撞个正巧,”
她话未说完,七柄明晃晃的钢刀已然捏在各人手中。
李瑶愕然道:“你们说的是我,”
其中一汉子道:“正是你这妖女,”
李瑶道:“我与各位素未谋面,你们认错人啦,”
一年纪稍长的汉子上前两步,哼地一声,凛然道:“你可识得老夫,”话声尖锐。
李瑶笑吟吟道:“瞧你年纪一大把,模样儿也不怎么出众,便算见过,我哪儿认得你出,”
那汉子重重在地上吐了口浓痰,喝道:“你识不得老夫,老夫却识得你,休要狡辩,妖女纳命來,”说着便要扑身上前。
李瑶连声道:“且慢,且慢,要打架本姑娘自当奉陪,可话总得说清楚。”
那汉子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带领三山五岳那般狐群狗党,把整个江湖闹得快翻了锅,休要在此花言巧语,强作狡辩,你便是化成灰,老夫也认得你,今日若不把你千刀万剐,我白虎门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李瑶道:“呵呵,原來为这事儿呀。本姑娘是对付过不少不知好歹的门派帮会,可白虎门的名望太小,从未听说过,我倒记不得如何对付你们的啦。”
那汉子道:“好啊,瞧你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白虎门沒听说过,‘虎门八雄’这名号你总该识得吧,”
李瑶呵呵笑道:“‘虎门八雄’,这名儿听來倒是吓人,却不知是哪八雄,”
那中年女子怒目瞪了一眼李瑶,朝年纪稍长的汉子道:“二哥,别跟这小丫头多所纠缠,咱们给她一刀了账,瞧她嘴还硬不硬,”
年纪稍长的汉子却道:“谅这小妖女也逃不出咱们的五指山,名号说与她听却也无妨,免得她做了鬼,还不道是谁杀的她。”
他顿了顿,指着其余几个人一一介绍道:“这位是‘胖虎’,这位是‘瘦虎’,这位是‘高虎’,这位是……”
未等他说完,李瑶噗嗤一笑道:“想必这个便是‘矮虎’喽,”
她见年纪稍长的汉子所指的一个个高矮胖瘦,面貌迥然,人如其名,不用他再行说出,便猜定第四个是“矮虎”。
果然年纪稍长的汉子眼见李瑶发笑,并不发怒,说道:“这位正是‘矮虎’。”
李瑶道:“其余四虎,想來名儿更加威风,倒要听听。”
那汉子道:“威风是不敢,只是兄弟几个在道上行走,承朋友们看得起,随口给了几个不起眼的外号。老夫也得了个虚名,叫做‘赤面虎’。”
他说完腰板一挺,红番薯一般的面颊看起來十分神气。
李瑶道:“确实像极了,那这个便是‘白面虎’,”指着面皮白白净净的一人而言。
那人并不作声,点了点头。
赤面虎又道:“姑娘这可眼睛明亮得紧呐,不用老夫说出,一语便道破。”见李瑶只笑不答,他又指着中年女子道:“这位人称‘姥虎’的便是。”
李瑶“噗嗤”一声脱口而笑。
姥虎朝她狠狠瞪视一眼,怒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李瑶笑着道:“呵呵,你这名儿可一语双关呢,好名字,佩服佩服,”
姥虎余怒未消,道:“甚么叫一语双关,休要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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