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视这股气势来玩耍的张云忽然察觉有个沙弥葱葱然向自己的本尊的方向跑来,心下大疑,到底发现了什么事?
要知道,修行之人在神识外游的情况下,最忌人打扰,落下不好就会走火入魔。如果遇到心存恶意的人,肉身被毁,那可是要落得下神形具灭。
所以这也是通常修行中的忌虑和常识,稍微懂得修行的人也会清楚这点。
可是张云见这沙弥步伐沉稳,目晰面润,分明有著不错的修为,却在自己神识外游的情况下,冒冒失失朝自己这儿来……
自己的映象中没於这个沙弥结怨,他似乎也没害自己的动机,应该没带恶意……
他见这沙弥跑的如此忽忙,只觉感到少林有大事发现。
就在他脑内的念头疾转的时候,空气的释放出的气势也已经收回了,一阵收功回神之后,静立在一旁等待著。
不久,那沙弥的身影渐渐地出现在张云的视野内。快速的步伐显得了沉稳,腿裤上的僧服也随著有节奏的步伐均衡扬起,中间相隔的时间毫厘不差,显示出了深厚的修为和扎实的腿上功夫。
沙弥年约二十有半,一米七八的身高,魁梧的躯干,健壮的体魄,浓眉大眼,宽鼻厚唇,方正的脸庞,黝黑的面孔,脸上带着平静的颜容,俨然一个忠厚老实之人。
他显然长跑了一段路,宽厚的脸孔却满不见汗,平静如常,可以看见他内劲的绵长和深厚。
看到这里,张云都不禁暗赞起眼前沙弥的坚定刻苦。因为他若没有坚定的意志,决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在这个物欲纵流的年代,许多的修士经常承受不住外面世界的诱惑,很少有后辈修士将自己的精力和热情用在那漫长又很枯燥的漫漫修行路上,那些新鲜的‘东西’似乎比修行更加有吸引力……
至今,的确很难找到一个像眼前,厚实、意识坚定且又努力的后辈修士了。
看著这个满脸毫无异状的沙弥,张云又暗叹了口气,不过这次却是为自己而叹!虽说自己的修为比眼前的沙弥高出几何,但是,如若不是自己有著种种的奇遇,亦算知晓修练之法,打小练起,也许到现在还没这小沙弥的修为厉害呢!
想到这里,张云不禁对这沙弥大有好感,眼中闪过赞赏的神色,微笑地打量著这个宽厚老实的沙弥。
“阿弥陀佛!”
沙弥停下身来喧了声佛号,紧接着,他一脸恭敬走上前对张云躬身行礼道:“张施主!慧识方丈有请施主到‘会客堂’一叙!”
“这位大师!不知法号如何称呼?”张云并不回答,而是和颜悦色的询问道。
沙弥一怔,他完全没想这个寺中的贵客会对问自己这个身份低微的沙弥,看著这个比自己还小但身份尊贵的青年,心中涌起了一股奇怪之极的感觉,似是非常亲切,又像非常陌生。
张云发现眼下的沙弥忽然之间发起呆来,虽不知他心中涛如波澜的想法,但也不在意的等待起来。
沙弥自小在寺中长大,除了刻苦修练后就是默默地干活,哪一日,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就被师门长辈们指呼来指呼去,从来没有人会关心自己这些默默无闻、身份低下的沙弥……
多年来那不停忙碌在脑海中的影象,蓦然和眼下真实的笑脸相比较起来。忽然间,沙弥愣愣地呆住了,眼框却红了起来。
“大师!……”“大师!……”几声轻呼才将陷入回忆的沙弥带回了现实。
“阿弥陀佛!”沙弥定了定心神,受宠若惊地连忙道:“张大侠,‘大师’不敢当,还是唤小僧‘灵厚’吧!”
一声‘张大侠’叫得张云心中欢喜,长这么大,还没人当面称呼他为大侠的。这一瞬间他心中对灵厚的好感再为上升。
只见他伸出手掌亲热的拍拍沙弥的肩膀,笑嘻嘻道:“哈哈,大师也客气了,什么‘张大侠’?我年龄还没你大呢,还真有点不习惯!”不等灵厚回答,他又继续鼓吹著那一上一下的巧嘴,嘻笑道:“今日大师驾临,张云初见大师,心中甚感有缘,大师若不介意,还是称呼我为‘张云’或‘张兄弟’吧!”灵厚长住寺宇且木厚老实,哪里经受得起张云一番‘口若悬河’般的咀缠!他听完,不觉下意识地点了下头。
这边话尾馀音犹在,另一头宁静的嵩山却有一阵阵宏亮的钟声蓦地荡起,均连不绝,音甚清越,犹绕耳际。
张云和叶厚相互对视几眼,心中诧异,这可是贵重的迎宾之礼,平素的一派之主,也未必获得如此隆重的礼节呢,少林又来了什么贵宾?
没等灵厚反应过来,张云拉著灵厚就朝往会客堂行去。
……
一路被张云拖著疾行的灵厚只感两耳风声呼啸,眼中的景色犹如幻光灯般不断地快速替换。灵厚心中感叹一声,随即将真元聚在双目,却无多少改变,路途中惊鸿一瞥的景象观望起来犹如在迅速的列车遥望远景一般不断地向身后疾退不已,使人还是难以分辨、看清。
此刻,他心中又叹一声,终於明白了张云为何能‘力斗三凶’了,光眼前这份速度就不是自己所能极的,也不由回忆起:同门的师兄弟们时常聊起这位年青的修士……
他心中对张云的敬佩也於之遽增。
感到会客堂内传出熟悉的气息,张云不由加快了脚步,眨眼间冲了进去。
“张兄弟,前面就是了……”被张云刚刚纳下的灵厚放声喊道,本就对张云极具好感的他,外加张云一路的‘热情’,他欣然之下已和张云称兄道弟起来。
满心欣喜的张云冲入会客堂内却是微微一愕,不过他又瞬间回过神来,一脸平静地於厅内各人见礼问好,随后来到客坐上於叶顾等人闲聊著,眼中却不断打量客厅各人。
会客厅内虽有百余来人,但也显得层次分明,客人们於这次大会的主方,少林僧人相隔而座。各门派之间也是席度相坐,少辈弟子一起,长者一席,几乎是按身份入位的。
那些无门无派或游侠浪子的修士、异人则是受到‘特殊照顾’,全都被按排到正中间,如此安排到也显得合情合理,散布而座的席间时常传出种种聊天声语,可见相互不认识的人和睦地聊天畅谈,脸上满是欢喜表情,使人感到气氛一点也不显得尴尬和萧条。
坐落在正偏下处,所属‘古林风筑’座席上的张云却暗自赞叹起来,将这些‘无门无派’的修士放在中间,这样一来,他们也更容易受到观注,各派之间拉入鲜血也容易多了。他心下不由赞赏起少林的明智,却不知这正是几大门派商议出的合理要求。
因张云所显露出的实力,外加‘古林风筑’的关系,顾也坐落在厅中显著之地。
正面墙壁下一张挂著佛祖画像的墙壁下的椅子上坐著一个身穿红袍伽沙的慈眉老僧人,老僧人看起来虽然祥和,但众人也能感到他身体中流露出的不凡气质,予人有种威严和雍容的神态,而且他的修为令张云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张云感叹著,能坐在高位且有如此气派的只有当今少林掌门‘慧识’了。
掌门慧识旁边坐著几个与他年龄相当的老年僧人,修为也是相当深厚。虽然不知少林寺内部掌权结构,张云但也猜出他们的身份非凡。
几个中年僧人亦静立在几个老僧人的下面,从他们的修为和穿著来看,身份也不低下。再下来就是那些在厅中四处打杂的后辈沙弥了。
除少林外,其它的门派中,几个身份看起来似乎非常显贵而且於少林关系非浅的几位老者到也坐在慧识旁,商量著什么。
张云意外的发现了那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老道竟也在里边,而且从其他的人对老道露出恭敬的神色,不难看出老道的身份非同一般。
待他向身旁可说见多识广的叶顾询问起这老道的身份时,叶顾却是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这可让他诧异起来,心中不由留心起来。
张云於叶顾等人不约而同的向老道望了一眼,向那些对老道恭敬行礼,有头脸的人瞧了眼,又相互你瞧我,我瞧你,心中思忖著同一件事:“这个老道屡次所显出的修为,实在是非常的高深莫测,必然在修士界的地位甚高,以致於这些人对他毕恭毕敬。这样一个出尘世外的高人为什么先前总出未在后辈前?这似乎说不上道理!然而他却总是一幅拒人千里之外,喜好清净的神态,自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奇怪了!”若在以往,张云定会上前问好,借此探察一番,但此刻在这人系众多的地方,他知道还不是大鼓口舌的时候。
这并非单是他们才有的疑惑,而是每个不认识的老道且遇上他的人都有疑惑,因为每个修为高深的修士,都会有一段成长的历程,而这个奇异的老道仿佛是一夜之间变出来的,但也不像刚出道的,行为却透露著怪异,怎么不教他们摸不著头脑
因为老道的来历神秘,即使以叶顾这些老江湖,心中的猜疑亦变得丰富起来,更何况刚入道不久的张云。
一时之间,叶顾、张云默然不语,皱眉沉思起来。见气氛落下的叶清闲来无事,就在大厅中四处环顾。
“咦”
叶清忽然回过头来拍了下张云,扭身指著大厅的左角处低声道:“大哥,那个人不是你所提起过的‘骷髅架子’吗?他怎么也来了,还带了许多了帮手。”顺著指去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老者和五个青年座落一席,其中几个青年双目放光,不停地朝往张云这边打量,正是百木一行等人。
张云似乎早就知道了般,并没有顺眼看去,只是轻轻的‘嗯’了声,随后撑著额头,扒在桌子上,显是在思索什么。
其实自张云一入门起就发现在座次左角处的‘百木’等人,他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这次同他们前来似乎就是他们提起的同门,那个老者可能就是他们的师傅……
张云忽然脸色一变,心头一懔!
他竟然感觉不到老者身上所带的能量或气息的任何波动。要知道大凡生命体都是会带有能量和气息波动,所带的波动只是强弱问题,绝不可能一丝不带。而这个老者就活生生在坐立在眼前,却不带丝毫气息和能量波动,那么只能说明他的修为达到深不可测的地步了。
他轻吁了口气,波动的心神瞬间又恢复到古井无波的境界。
这几人来的异常突然,而且那老者的修为更是令张云心悸。他心中一时拿不稳他们的意向。
虽然几人表面之间有些磨擦、嫌隙,实际上几人之间的关系却是微妙非常,正如一种似敌非敌,似有非友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回过头来微微打量了下百木所在的位置……
见到张云的眼光朝往边,正在於同门闲聊的黑木连忙朝著他咧嘴一笑,脸上的表情虽让人看起来诡异,但是张云也感出了其中的善意。百木则好象是不冷不淡,微微对他点头示意,冷酷的脸孔亦是难得挤出丝丝笑意,可是那显得生硬的笑容从那常年不笑的脸孔上可以看出他视张云的恩情非常之重。
几个同门青年绕有兴趣地打量了张云半天,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方见叶则是两眼睁著又圆又大亦射出灼热而又兴奋的光芒在张云身上不停的巡弋,仿佛张云是什么奇稀有趣,非常有吸引力的东西。
在热闹的大厅内,突然响起了古氏五雄那巨大的嗓门:“他妈的,到底还要等多久啊,不要浪费老子的时间啊,你们总得先说清楚吧!”显然是漫长的等待无聊至极,古老三顾是按耐不住。
见兄弟开头,古今钟便跟著嚷起:“他奶奶的,慧识这个老…老和尚到底搞什么鬼,把俺们叫来却不说清楚,太无聊了……”一句老秃驴差些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砰!砰!砰!砰!”
桌子上响起了古老大的拍打声,那粗厚的大手震荡著桌子上的荼器仿佛跳舞般‘叮咛’跳得老高,只见他扯开喉咙大嚷道:“他妈的,等著这么无聊,慧识你到是说把俺们叫来到底为了什么,你要知道,俺们的时间可是宝贵的很啊,兄弟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没做了啊……嘿嘿!”见到各人的吸引力移到自己的身上,他似乎有些得意嘿笑几声。
此时,黑木、张云等人的注意力也已经转移到五雄身上了。厅内那些早等得不耐凡的人也纷纷跟著叫嚷著:“是啊,是啊!我们的时间也很紧嘛……”“咯老子的!叫老们来也不交代清楚,真不干脆……”“虽说这里是少林,但我们的时间也不能白白就这么浪费了。“就是,就是啊!余兄弟说的有理啊!陈兄弟的说的也对!我们赞同……”一些来少林似乎是拉帮节派的也帮著他们助长声势。
就在这吵闹不堪的时候,‘三凶’那恶毒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不过这次却让大多数人显得意外。
“嘿嘿!”淫凶绕捧怪声怪气地道:“古氏五雄,人家少林乃名门正派,这样做自是有他的道理,到是你们……”顿了顿,面带不屑地看著五雄等人,还故作摇头地嘲讽道:“几个‘邪不邪,正不正’的粗人,更如市井屑小在人家‘明门正派’内撒野生乱!我劝你……”他话还没说完就闻到一句“我操你奶奶的”的气急败坏的问候声,被‘古今钟’粗暴地将他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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