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昊然皱皱眉,轻点立处用轻功向那处飞掠过去,没犹豫,一头扎进水中。
刚是初春,水寒之意侵骨。他几息之间适应眼前,但向四周水域看去,只见一赤袍男子拖拽住倾心,倾心怎样挣扎也无法摆脱,他没多考虑向那边就袭去。那赤袍男子看见许昊然袭来也不害怕,只是扶好赤色袍上帽子,想必是他水下功夫及其了得——他在与倾心纠缠中脱出一手来两飞刀就过去了,这水下各种力的复杂之多许昊然还在疑惑他怎样让这刀飞得精准又迅速时那两刀已至身前,他连忙侧身过去避开,也是运气破了那男子的傲气,依稀见得水中他的嘴嘀咕了句什么就把倾心推了过去。
许昊然连忙接住她,他抱着快要窒息的她向上游去。忽然,听见水流声异常,他回过头去是那赤袍男子又再次袭来。许昊然不清楚他是不服气还是反间计,也只好硬着头皮应对。那男子袖口袭出气流,许昊然挥手就是一击,两处气流相碰的接面朝许昊然处多移了些,他皱皱眉追加了一击,那男子轻笑随手一挥,眼见两次碰撞激起水柱不断边阔,许昊然抱着倾心就向水面去。但那男子似是玩乐,见他警觉便停住,水中那赤袍男子似张未张的嘴和上扬的嘴角,许昊然回头看了一眼也没管便向水面跃去。
花船上几人连忙让船家驶船向两人落处,桥上梓月心中猛的一跳,暗自疑惑今日倾心怎么回事。船上众人正相望时,河底有一道水柱忽的立起,几道气脉纠缠其中,观者中正有习武之人晓得是高人斗武忙与旁人说起,这时大家才晓得。顷刻间那水柱又变成水墙,待众人定睛一看却毫无人迹,心中正道吃惊时,那水墙犹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裂开来,霎时水花四溅。
待说众人掩面避水不急,那水面又出变故——只见一男子手中抱着一身穿白衣的女子跃出水面,水面下一赤袍男子追出。花船上一行人眼尖,认出先前跃出水面的人是许昊然,卢弘与王小羽对视一眼便向那处飞掠而去,梓月和丹可互看了一眼,向那赤袍男子身边飞掠意欲阻拦。
但见那赤袍男子的眉宇间透着寒意,肌肤也是苍白的样子,梓月不禁打了个寒噤,丹可未言顷刻间便使出剑。那赤袍男子没太大反应,像是早就料到,袖间袭出的气息冰冻了剑气、也惊艳了世人,好一番折腾,他他拉紧帽子轻笑转身离去,身法诡异极致。
许昊然皱皱眉,在卢弘、王小羽二人掩护下掠至桥上,低头一看,发现倾心已经昏厥。他双手按着她胸前好不容易才让她把水吐出来,过了一会儿才微微恢复意识。其间,丹可和梓月二人也到了她身边,待她完全清醒,众人议好了改日再叙。许昊然就带着她回往自家府院。
···
在他们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有一青衣少年已恭候多时,细瞧容颜便是天宇。初春的小巷上,风清寒露未明,遥看那少年手提一柄与他衣衫同色的青剑,发髻被风吹得有些乱,脸很清瘦。
他抬抬眼眸,有一赤袍男子潜在对街房檐上,那人袖中不宽却挤着不少暗器,更奇怪的是戴着袍上帽子。披风上的帽子就好像饭馆里客人吃完饭的脏盘子,根本无需客人去思考洗不洗,披风后帽子大都是装饰,可这人最关注的就是那帽子,时不时拉一下。看他通体发着寒气而且浑身被水浸过,在这天气下他好像完全没感觉,天宇心中不禁一阵赞叹。可想着这人与自己也不明敌友,便也没说话,他更不解的是自己在这里是听说了消息在这等人,可是他在这里做什么。
那赤袍男子忽然感觉不对,回头去看果真有个人在身后。他想着,今天自己好几次都是轻敌了,自嘲般摇摇头。眼睛又朝身后那人处望去,待仔细分辨了脸庞,他轻笑,原是他啊。
赤袍男子一运功力向天宇身边飞掠去,天宇见如此,也是一惊,连忙退后几步是要拉开距离。
没等天宇发问,那赤袍男子先开口了:“看来师弟任务完成是很不易啊。”天宇皱皱眉,想着自己哪来这么一位师兄,脑中翻来覆去的想,怎么着也没有这样一位人啊。那人笑笑,把帽子慢慢解开,露出满头白发。看他脸庞岁数与自己差不多大小,满头白发又是何来?
天宇皱皱眉:“我实在不记得了。”
那赤袍男子这才释然,嘴边絮絮念叨:“这老鬼也是守着信用。”他又看了看天宇,“你是我师弟,这一点是肯定,你不懂我也懒解释。可是,你这任务倒是完成艰难啊。”
天宇见他不是对立,便言道:“不知,师、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天宇觉着这人不该是师兄,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那人轻笑,仿佛一眼就可以看透他的小心思。没考虑:“不知道。”
“不知道?”天宇不解。
“不知道。”那人真的不知道。
他见他不说也没多问:“哦哦。”
“我来时帮你完成任务。”那人说。
“任务?”他不相信他知道,如果知道就是真的师兄了。
“杀个人呗。那小姑娘连武功都没有,你就是不忍心了?”他开着玩笑。天宇不语。
···
一路上,许昊然扶着倾心在走。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倾心撇撇嘴,他不知道宵禁吗?想着,倾心的脚步停下来。许昊然看看他,问着为什么。
她说,我们该快一点,不然就要宵禁了。他笑笑,还以为你累了呢。
晚风不暖,特别是吹在落过水的人身上。
“今天,我想和你说说话。”看着不近的他家府院,倾心沉郁着说。
他似乎是知道:“嗯,你说。”
“我想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她说着话,没有什么底气,“我知道我现在很弱,在你的毒压制之下。”
他没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顿了顿:“你说下月初三我们成亲真的很荒谬,我们没认识几天,你看,今天你想叫我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嗯嗯,我知道。”他皱皱眉,“我争强好胜,说的话不过一时兴起罢了。”
“那我得去了。”她试探性的说。
话语声落,两人刚好走过一个转弯,他习惯性抬头。倾心在他身后没看见什么表情,只是说:“不用去,他们来了。”
倾心抬眼,看见天宇和那赤袍男子。赤袍男子的一头白发在月色下极其耀眼,倾心皱着眉,再看看天宇,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