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同谋 第十七章 暗无天日

    汪东洋将铁房里的东西全撬个遍，连垃圾筒不放过，最终也只是找到了一套新衣服加两件我换下的旧服，以及那十包拆封的苏烟。

    此时他的谨慎不亚于中情局的特工，就连地面的连接缝都细细的敲了一翻。那十包苏烟更是难逃厄运，包装全撕开，铺了一床的烟支。

    “听说，你坐牢也能坐出宾馆的感觉，现在看来，能在牢中过这种生活的人，你到还是第一个。”汪东洋数着烟支，冷哼着说道。

    我试图走了一步，但是被那两人拦下，无奈只得站回原地说道：“这里不是牢房，不过这话，很耳熟。”

    汪东洋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阴笑道：“是吗，知道得有点晚了。”

    我没有接话，脸面平静的看着他。心中却是顿时一片波澜，我希望是我错了。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杨婷有问题。

    “你跟踪杨婷，这手段倒是做得很高明。”我说道。

    汪东洋闻言冷呵一声，一把收起床上的苏烟，装进事先准备好的袋子中。转身向我走来，仰头靠前说道：“不，我做不到。但，是你的人要出卖你。”

    “带走。”汪东洋说完身后向后一退，不等我回答，朝两个手下喊道。紧接着，一个头套盖下，猛然间脖子后头一个重击，我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上传来阵阵疼痛之时，我这才幽幽醒来。抬眼一看，这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室，四周灰暗，但从无数的光亮从铁皮顶蓬的漏洞之中透射进来，地面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水洼，十分的潮湿。

    唯有一个较为干燥的地方，就是在身下所在的大理石，也就不过两米的区域，但却有半人高。底下全是湿泥地，无数的脚印。

    此时我的后脑还是蒙酸，蒙酸的，并伴有阵阵肉疼。抬手摸上去，一股粘稠感，缩回手一看，指尖全是腹红的血浆。

    抬头看着透光的顶蓬，瞇眼确认那是某种高亮的灯光所折射下来的。深深的吸入两口气，气味有着一股浓厚的土味，但是还夹杂着某些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虽然刺鼻，倒也不见得有多毒。

    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后脑部受伤外，全身上下就只能四肢还有着轻微的麻痹，从关节处深色的血印来看，是长时间被捆绑所致。

    确认身样无恙之后，正准备跳下大理石之时，突然正对面一个已经类似于报废的射灯亮起，强光直冲射过来，我抬手挡住双眼。

    “嗡，嗡……”一道类似喇叭的电流声响起，紧接着四周响起一道高亢的笑声，我还来不及反应，那笑声就嘎然而止，随后一道人声响起。

    “杨凡，是我，汪东洋。”那人声说道。

    我将脑袋背对着强光，缓缓站起身来，轻轻的点过头，算是回应。

    那人声又说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那么聪明，猜猜。”

    我听完不禁摇头失笑道：“汪东洋，就不要再刻意卖关子了。你把我带到这里来，若是我能如此简单就能猜到，那还不怕我跑了吗。”

    我这话并没有错，汪东洋现在对我已经不是忌惮了，而是有着深深的恐惧。原本他办我已是铁板钉的事，却不想被我给算计进去。丢了面子不要紧，但是丢了权威和上层的信认，那才是他最大的失败。

    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我对这里一无所知，这时到底是哪，还是否在福陵省，都不得而知。就算是我知道在哪里又如何，再聪明，我也不过只是一个人，一个血骨之躯，不要说逃跑无门，就是饿上我几天，我也得翘辫子。

    “哈哈……。”汪东洋透过声音传播发出了狂笑声，随后收声道：“杨凡，我不能小瞧你，就算到了现在，我依然不能大意。你，太可怕了。”

    听着汪东洋后半句透心凉的话，我的心更是提了上来，看来这里多半是有来无回了。

    我试图平静心情之后，问道：“既然我已这样，有的事应该可以说了吧。我知道你不可能会让我出去，我也已经没有几分自救的心了，说说吧。”

    “哦，那你求我啊。”汪东洋戏谑的说道。

    “哼。”我冷哼一声，不再言话。

    汪东洋说道：“牛，还有脾气，我看你能牛到什么时候。”

    “等等。”就在汪东洋停声之后，身后的强光也慢慢暗掉之时，我出声喊道。

    然而，汪东洋却是没有了任何的声音，强光暗掉了，四周再次回归到灰暗之中。

    我胸闷的闭上双眼，脸上尽是苦笑，脚下渐生无力感，身体趴坐下来。

    没由来的再一次真确的感受到出声无回，呼救无门的境地。此时内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再一次被无声的提起，深深的惶恐。

    但我心里却还有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汪东洋不会让我就这么轻意的死去，虽然他很想我死，但是也必须要让我死得其所。

    我从未忘记，他还是一个警察的身份，他需要对一个失踪死亡的案犯负责，这是他所摆逃不了的。

    接下来就是无声的等待，我呼吸着刺鼻土湿腐臭结合的气体，全身放松平躺在大理石上，此时就像在等死一样，而我也似乎越来越没有信念了。

    王显贵遇难了，他自身难保，因为这次他的家人也出手了，结局只有一个要么动用公家法制的手段控制住王显贵，要么就对其进行软禁。

    但不管是哪一种，至少他的生命安全是不会受到威胁的。反而是我，王家与我没有任何交情，断然不会因为王显贵的述求而出手做点什么的。反过来，王家没有对我落井下石，已然是对得起我了。王显贵与我的那点过命的交情，对于王家只不过是芝麻蝇利罢了。

    杨婷，这个与我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我太了解她了。她自然是不会有任何不安的因素所在，我所思量的是，如果她是被人利用，那也就是杨远征的手段。

    结合汪东洋对我说的，刘涛带小益跑了。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杨婷在知情或是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被利用了，目的就是要得到小益。

    而刘涛在先一步的情况之下得知这个消息，于是便将计就计，抛出王显贵的安全，将局面打破，在混乱之中，强行带走小益藏了起来。

    不过，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刘涛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因为郑天同也失踪了，我无从得出任何相对性的结论。

    “淅淅，”数声寒意吐舌的声音响起，惊断了我的思绪。

    扭头望下，不知何时，数条细影蜿蜒耸动，从四周黑暗角落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