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的那一句会有几个近好世家到来,让从灵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心理准备,然而等到晚上她真的到了那后,才发现这已然不算是一个单纯意义上的家宴了。@乐@文@小说.xs.>
看着王家门口一辆一辆过的豪车,以及从车上跨步下来的人,从灵扭头对王朝说:“所以这是什么情况?你没告诉我是这样一个等级的聚会。”
王朝目光不离远处的大门,弯了弯嘴角回道:“因为我觉得你什么都能d得住。”
唇笑眼不笑。
从灵端详了他一阵后冷哼道:“说谎。”
王朝挑眉。
“你也是才知道今晚的家宴是这等阵仗吧。”从灵道。
王朝睁大了眼,有一瞬间觉得邪门了,“你能读到人的思想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靠蒙的话,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从灵瞟了他一眼,轻飘飘的道:“你猜。”
王朝刚笑开,眼角的视线瞥到门口的一撮人影,笑意登时冻在了嘴唇上。
从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顿。
王勋?他怎么在这?据她之前的调查所知,王勋从未被王家承认,那绝不应该出现在今天这种场合。
这是——王家要正式承认他了吗?
无论怎样,王勋出现在这样一个场合,对王朝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从灵再看向王朝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可浑身上下透出来的冷意连她都不自禁的想要退避三舍。
他们俩走到门口,王勋才仿若刚刚看到他们,过来想和王朝打招呼,结果王朝一侧身走开,和别人交谈起来,王勋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难堪,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表情,将目光调转向王朝身后的从灵。
“潜水员小姐也来了?”王勋问,脸上浮着虚伪的笑容。
从灵淡声道:“我姓沈。”
王勋呵呵笑了一下,“沈小姐不是秘书么?倒不曾想还是个专业的潜水员。”
另一边,王朝已经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正和说话的人辞别,要往他们这走来。
从灵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语毕就起步朝王朝走去。
看着他们俩在不远处交汇,走到一起,王勋眯了眯眼,脸上的阴霾渐渐露出来。可转念想到他历尽千辛万苦才最终来到了这里,面上的异色才缓缓压抑了下去。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女孩娇气又蛮横的叫道:“王勋!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了吗?”
王勋迅速调整表情,换了一副温柔的神情回身,双手扶住满脸不开心的女孩的双肩,柔声道:“抱歉宝贝,我不该放你一个人。”
乔琪脸色还是很臭,质问道:“你刚在和谁说话?”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乔琪哼了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也没几个好东西,你最好是老实一点。”
王勋深吸一口气,忍着压着所有的怒气,连连应是。
他没有办法不那么做,是因为乔琪,他今天才能来到这。乔琪的父亲坐拥国内数一数二的传媒集团,他好不容易才攀上了这根高枝,战战兢兢的抓稳了还不够,发脾气?他哪里敢?
而男人的尊严,这是只有成功者、上位者才有资格谈的东西。不过他迟早会拿回来的,王勋轻柔的扶着乔琪的腰,野心勃勃的想。
彼时,王朝和从灵已经到了宴会厅。
从灵一眼望过去,这不大不小的厅里简直就聚满了b市商政界的所有顶端人物,人来人往,衣香鬓影。
王朝原本虽然对从灵有着莫名的放心,但总归还是有点担心她没有接触到过这样的场面。可现在一看,他吊着的心完全放回了远处。
作为王朝的女伴,从灵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称职,和他不过分贴近,却也足够的亲密,给人留以很大的想象空间。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席面正式开始后,王朝的爷爷和父母亲相继出来。从灵的目光转到他们的身上。
王平,在恒盛时她见过。
而王朝的父亲王泽,和母亲陆书菡,则是她今天第一次见到。
目光扫过他们俩,王泽第一眼给她感觉应该是一个立场不怎么坚定的人,他眼神飘忽游移不定。而陆书菡则面容冷漠,身上处处透着世家子女典型的骄矜气息,这类人,好相处的话就特别容易相处,反之的话,也会格外的不好相处。
从灵很快挪开了视线,却不知道随后陆书菡目光投到了她身上片刻,眉头微蹙。
他们开的席还是很传统的,五六桌圆桌,上的都是中式菜式。从灵和王朝坐的这一桌都是同一辈的、家世相当的人。
其中熟人倒还真有,比如她顶头上司陈潜,然后还有齐光。两人看到她出现在这里都面不改色的点头打招呼,从灵心中暗暗叹,全都是人精。
他们这桌只有两个人带了女伴,其中一位就是王朝,坐下来后从灵才知道另一位带的还真的是人家的未婚妻。
从灵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观察能力,所以在坐下来前她就已经感觉到席上的一些人对她的隐隐的好奇。
等他们一坐定,果然,炮火就‘绅士的’朝王朝轰去了。
“不介绍一下吗?”一人挤眉弄眼的问道。
王朝擎起一杯酒晃了晃,“这还用介绍吗?”
另一人反应快道:“对对,都带来这了,那的确是不必多说了。”继而转向从灵道,“妹子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
从灵目露疑惑。
“王朝第一次带异性回家。”
从灵一怔。
王朝手臂伸了过来,搭在她后头的靠背上,凑到她耳边低低的说:“这下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了吧。”
从灵微微侧头,伸手半掩住嘴,用口型告诉他三个字:你够了。
见王朝看着身侧的女人,嘴角无意识的向上牵动着,一桌人目瞪口呆,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以前只见别的姑娘为王朝觅死觅活的,哪里见过王朝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再看从灵,这姑娘的长相是属于端方大气的美法,虽然美,但未免有点呆板。到底是怎么把王朝给拿住的?简直匪夷所思啊匪夷所思。
不仅他们这一桌上的人在看他们俩,另一桌,王勋也注意着他们俩,只是他的目光主要还是停留在王朝身上,越看心中越是不平,凭什么他就要坐在这桌,掩耳盗铃的被当成一个陌生的客人?
不过,今天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他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宴席过半,王勋期待了一整晚的一位客人,姗姗来迟。
她进来的时候厅里就很轰动,不是因为迟到,而是因为连王平等人都站了起来。
从灵扭头一看,就定在了那。
来人是个年轻女人,着裸色软缎长裙,同色系的丝质手套长过肘际,那种不合时宜的古典装扮放在她身上却格外的风情万种,神色淡淡的,却一进场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吸引从灵的原因不是这些个,而是她认出了她。
——江月照。
在这个社会上,有白道,自然就有黑.道,其中穿插在两者之间的还有灰色地带。而能自由游走在两头的一般才是最厉害的。
江月照明面上是江氏集团的总裁,江家财大势大,她不仅年纪轻轻的就能坐稳家族企业,底下还经营着一个‘说不得的秘密’——春意阑珊。
说白了,春意阑珊做的就是男男女女的那种生意,只不过目标定位在高端客户层,普通人并没有机会进去一观,甚至不曾听说过。
也因此,在圈内,江月照的各种桃花绯闻不断,不是换了这个小鲜肉就是换了那个小模特,反正全都是她手下的人。不过那么多年来,真正闹大过的也只有一次。
而从灵熟她的原因是,她们算是同门师姐妹。
只不过她拜师的时候,这位师姐早已经出师了。从灵嘴角微弯。
江月照很自然的被邀请到主桌坐下,王勋掐着时间怂恿着乔琪和他一起去主桌敬酒,乔琪虽然不大情愿,最终却还是起身陪他去了。
厅里一直有一台屏幕非常大的电视开着,只是大家基本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不怎么关注电视上在放什么内容,直到场内越来越静,从灵发现大家的目光都朝那个方向看去,而她身边的人脸上风云骤起。
她也看去。
十几秒后,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缓缓窒住、大脑渐渐缺氧像慢动作回放一样的在发生着。
电视里也在回放,却是在回放一段监控。
那是在……
春意阑珊!
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匆匆的走来,他面朝着镜头,在几十寸的大屏幕上,他的脸被放大得极其清楚。
是王朝。
全场静谧。
几秒后,视频有被快进过。他半扶半带着一个仿若醉到不省人事的男人再次出现在镜头里,而关键在于男人穿着春意阑珊特殊服务生的统一制服。
一个尖锐到怪异的男声忽然打破了这尴尬到极点的寂静。
“这不是大哥吗?在春意阑珊和一个男服务生……”王勋的话语卡住,可他想说什么早已说了出来。
没有人说话。
王勋又‘不敢置信’的问江月照:“江小姐,这,这,这是春意阑珊吧?我不会弄错了吧?”
江月照淡淡的笑着,满是凉意的瞟了王勋一眼,道:“戏演得太过了。”
王勋的脸刹那间红了又白。
但这个时候没有人在意他是什么表情,所有人都看向了王朝。大家都在等着他给出一个或像样或荒诞的解释。
王朝用尽他全身的力气控制着他体内翻滚着的怒意,气得眼睛都红了。而此时此刻,一股寒意又从心底升起,他的父亲母亲全部默不作声的冷冷看着他。
而王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原本屏幕已黑的电视又唰的转亮。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但这一次电视里出现了声音。
“说。为什么你一个专业的水下摄影师,会擅自离开预定下潜的路线?”被音效处理过的女声出现在视频里。
冷色调灯光打照下的是脸色灰白一片的一个男人,他被反捆在座椅上,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外伤,却不知为何精神萎靡。
一个问题下来后,他机械般的回答道:“有人给我钱,让我潜到那个地点后按照他说的擅自离队并失踪。”
“给你钱的人是谁?指认。”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将几张照片摊开在男人眼前的桌上。
男人呆滞的眼神渐渐聚焦,最后定在其中一张照片上,确定道:“这个人。”
戴黑色手套的手抽回了照片,问:“目的是什么。”
男人一颤,“引开潜导,留下王朝和那个女孩两个人。”
“为什么?”
“他的r探测器被破坏了,我们做了点手脚,让r的气体处理不当,他会不知不觉的失去意识。”
“他指的是谁?”
“王朝。”
视频到了这里啪的切断。
从门外被押进来一个男人,俨然就是刚才视频里被指认出来的照片里的男人!
乔琪尖声叫了起来,“王勋!他不是你的人么?!”
王勋脸色煞白。
趁着全场的目光都震惊的放在王勋身上了的时候,从灵悄悄的回到了座位上。
“是你做的?”王朝问。
从灵一滞。
“是你做的。”他肯定道。
他看着她,目光深到她不可承受。
下一刻。
王朝就拉着她起身,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越走越快。
从灵被他牵着,从走到快走到跑,心跳也越跳越快,有一股冲动耸动在心口,沸腾着、激荡着,调动着她全身上下的情绪。
出了门,拐角。
说不清是谁先接近的,双唇触上的时候从灵微微一颤,这一次不一样,他不像之前那样克制有度,完全敞开了,唇舌交缠,他所有的情绪,都在他的吻里。
他的愤怒、他的委屈、他的感激、还有,他的爱。
凶狠的渴望,全化作了激烈的亲吻。
怎么吻,都不够,怎么爱,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