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乌孙国。
苏御漫步于一座原始森林当中,整个人与大自然浑然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偶尔会有黄鹂落在他的肩膀,尖尖的喙在水秀山明袍上蹭来蹭去。
苏御刚刚才斩杀一名元婴妖修,一剑的事。
摄取对方魂魄之后,得知妖君黄裳就在此地不远。
杀掉黄裳,西域的大乱暂时就可以告一段落,苏御便有时间分身,前往太平洲南方,修心修性修行。
大黄庭内景经,终窥殿堂,苏御现在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无所厌离,何从出世?无所欣慕,何从入道?
以身入世,阅尽人间春色,横空出世,由无我处得真我。
此番观战者,除嬴盈之外,还有赵玉京、尚怀玉、石师兄、阿琴。
几人远远伫立于一座峰顶,极目远眺。
“十三个元婴境,再加上黄裳,这一场架倒是有的打,”
赵玉京撇嘴道:“换做别的玉璞境,我会觉得他是在找死,但换成小师叔,我觉得黄裳是在送死,这种感觉很奇怪,毕竟小师叔才刚刚进入玉璞,论底子远不如黄裳,可我就是莫名其妙的对他很有信心。”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境界最高,最有发言权的嬴盈淡淡道:“关键就在纯粹二字。”
“从前的苏御道心魔种集于一身,以至于对待任何事情都不能从一而终,他自己就会分裂出两个思想和两种处事方式,现在他非常纯粹,像是一块没有瑕疵的璞玉,又像是清澈如镜的小河,自身便可以将所有污秽洗刷干净。”
说着,嬴盈笑了笑:“所以这场架看似围殴,实则会出现一边倒的情况,苏御的道心已经立稳,同境之中难有匹敌者,由此可知,纯粹魔种的苏御,又该是如何恐怖的存在。”
一想到魔种苏御已经脱逃,赵玉京和尚怀玉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此时,阿琴突然道:“很奇怪,现在的酒菜道友,让我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尤其是他的眼神,似曾相识。”
“别乱套近乎了,”石师兄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
森林当中,群山环绕的山坳腹地,苏御停下脚步。
东西南北四面,他已经被团团包围。
西面山顶,一元婴妖修祭出一枚金色虎符,虎符一出,千军万马。
无数的玄甲骑士从山顶奔腾而下,它们穿林过石,气势恢宏。
马背上的骑士栩栩如生,仍然保留着生前的模样。
这枚虎符得至一位兵家祖师,这位兵家大佬在进入武庙之前,曾是一位驰骋疆场的名将,一身武艺出神入化,麾下玄甲骑士号称白头军,兵锋所过,无往不胜。
苏御缓缓抬起右臂,手掌向前,一团森白的厉芒显现在他的掌心位置。
高度集中的白色火焰即将喷涌而出。
不过苏御却在最后关头收回手臂,他要杀的是黄裳,如果太过暴露实力,他怕黄裳会吓走。
只见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原地消失,然后刹那间出现在那名妖修眼前,一掌劈出。
头颅落地,虎符到手。
一瞬间,周围三道法器压顶,直接朝着苏御砸来。
一枚红玉宝印,一块玉圭,一颗火龙珠。
苏御任由三件法宝砸在身上,法袍荡漾之下,丝毫无损,但苏御脚下的山峦却在一瞬间崩塌。
尘烟弥漫中,苏御身形突变,仿佛一瞬间化作三道分身,于同一时间斩杀分处不同方位的三名元婴妖修。
同时将三件法宝收入囊中。
这时候,他终于把握到了黄裳的位置。
“啪啪啪.......”
黄裳伫立半空,拍手笑道:“英雄出少年,小家伙好凌厉的手段。”
苏御负手而立,望向半空,
黄裳一愣,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怎么会........他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
半晌后,她又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见过?这么英俊的小家伙,自己如果见过的话,不会没有印象。
黄裳还是一如既往的妖艳,肩上扛着她那杆乳白色的粗棒子。
自从带着大军南下,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真正的对手了,那个刘玄不算,他不行,还不如尚怀玉。
但眼前这小子,绝对算是劲敌。
同境厮杀,一败一胜,胜者砥砺境界,修为更上一层楼,败者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黄裳不怕死,只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只见她将棒子双手高举过头顶,似乎将天地间的气机刹那间全都牵扯了过去,
漫山遍野的落叶开始翩翩飞起,碎石也脱离地面,漂浮向上,
随着大地剧震,无数道裂痕延伸而出,
“接我一棒!”
黄裳腾空而起,全力朝着苏御砸去。
.......
“唉.......没意思,”
嬴盈收回目光,笑道:“连和光同尘都没有出手,这个叫黄裳的真是不堪一击。”
“非是黄裳无能,是小师叔太厉害了,”做为黄裳的老对手,尚怀玉给出了客观的评价,
嬴盈嗤之以鼻:“垃圾就是垃圾,阿房竟然派一些这样的小丑,就想攻伐一洲山河,这也就是在太平洲,换成其它地方,这种小角色都不够看的。”
赵玉京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妖族攻打中土神洲的话,只怕阿房也就是个当前锋的料子。”
“那倒未必,”嬴盈蹙眉道:“妖族各大王座大妖,阿房算是比较受宠的,她能被妖祖派来太平洲,绝对有其惊人之处,我虽然瞧不起她,但不能否认妖祖的眼光,你说对吗?吃葡萄的?”
阿琴讪讪一笑:“阿房如果合道那三个本命字,邀月殿下还真不够看。”
“这或许就是妖祖派阿房出战的原因,”嬴盈不以为然的笑道:“在阿房出手之前,其它王座的妖王只怕也已经混进了太平洲,接下来必然是大戏连场,我都已经手痒痒了。”
赵玉京无奈道:“邀月殿下还是不出手为好,规矩一旦破了,就收不住了,介时太平洲一洲陆沉,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太平洲........太平洲........”嬴盈喃喃道:“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傻子给起的这破名字,我看呐,将来就属这里最不太平。”
赵玉京翻白眼道:“道祖给取的。”
“嗯?”嬴盈表情一变,满脸堆笑道:“好名字,寓意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