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来到苏子贤的房间,发现苏子贤早已坐在椅子上等候着自己。
“贤叔,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找我来,有什么事么?”夜雨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夜雨啊,你觉得虎娃怎么样?”苏子贤突兀的一问让原本已经坐定的夜雨一楞。
“贤叔,莫非你想。”夜雨缓缓回过神来说道。
苏子贤看了一眼夜雨,而后目光似乎飘向了远方,“珊儿年纪已经不小了,也是时候离开我的身边了,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我决定让虎娃和珊儿在下月十一成亲!”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早就看出这两个小年轻彼此对对方有意思,想来虎娃和灵珊两人生活在一起日子会过的很好的。”夜雨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随即夜雨便去了吒力家,将这一件喜事告诉了吒力一家,这可乐坏了吒力一家人,虽然已是夜晚,他们却已经忙活起来,吒力更是笑开了花,自己的儿子终于有了眉目,自己怎能不高兴呢?
第二天一大早,吒力便带着村中的青壮年男子去了黑石的采石场,他们要在吒虎和灵珊成亲之前,为他们盖起一座新房,这也将是他们以后的家。
村中更是一片喜庆,有新人要成家,邻里都很高兴,毕竟对这小小的黑石村来说,每一户人家都相当于自己的亲人一样,自己的亲人要成亲,自己也跟着忙活起来。
距离吒虎和灵珊成亲还有月余,可是人们早早便准备好了一切,都加入了盖新房的队伍。
众人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干起活来也分外卖力。
而灵珊和吒虎此时也是高兴异常,他们本想去帮忙,却被村里人赶到了一边,说让他们享受一下时光。
天天灵珊和吒虎手牵着手,在黑石村中闲逛,有时他们也会去村外的黑石山里打打猎,没有了大虫的黑石山,显得格外的安全。
而那被吒虎所射伤的座山雕,真的被苏灵珊驯服了,或许说自从夜雨出现,座山雕就显得格外安静,野性尽去。
只是那座山雕似比其他的同类不同一般,这大半年依然在成长,似没有尽头一般。它时常飞出黑石村,过好几天才会回来,回来时往往带着一些异果,这让灵珊欣喜不已。
如今那座山雕已经足有两人高了,似一座小山一般,显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
而夜雨此时正帮着苏子贤写着请帖,虽说是乡里乡亲,但是这礼数还是不能免不了的,毕竟这是贤叔的宝贝孙女出嫁,说什么也不能简单了事。
“二婶,三叔,四姨,想不到这三十几户人家的请帖还真有不少啊!”夜雨抱着厚厚一叠的请帖走在黑石村的小巷内,挨家挨户敲开门,递上请帖,这活虽然重复,但是夜雨却做得极为开心,仿佛自己的闺女出嫁一样。
时间飞逝,一转眼已经进入了十一月份,这个月十一便是全村的大喜日子。
苏子贤坐在屋外的摇椅上,渐渐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似在想着什么。夜雨也早已在屋内读起了那无数遍的《道德经》,他越读越觉得,这老子是个具有大智慧之人,若是日后能见到他该多好,这也只是溢想而已。
这一天村里响起一阵欢呼之声,人们纷纷走出家门,直奔村长家而去。村长家,那原本有些破旧的大门也被修饰一新,屋内苏灵珊正身穿着一身红色衣裙,头上更是盖上了一个盖头,一旁夜雨和苏子贤正静静看着这一幕。
屋外那喧嚣的人群中,虎娃穿着喜服缓缓走出。他抬起右手轻轻的在门上扣了扣,门被夜雨打开了。
苏子贤被那蒙着盖头的灵珊扶着站在门内,“爷爷,我来接灵珊了。”虎娃走进门内,看着那蒙着盖头的灵珊,脸上露出些许激动之色。
“珊儿,今天你就要离开爷爷了,爷爷只想说一句话,要好好跟吒虎过日子!”苏子贤那浑浊的老泪中流下了热泪,他看着灵珊说道。
“爷爷。”苏灵珊哽咽着,她拉着爷爷那皱巴巴的双手久久不放。
“走吧,爷爷老了,终将有离开你的一天。”苏子贤似不愿灵珊看见自己伤心的样子,说了一句,便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珊儿,走吧,吉时到了。”吒虎拉着灵珊,回头看了一眼那颤颤巍巍走进房里的苏子贤说道。
跟在他们后面却是夜雨,苏子贤没有来,或许是因为怕自己舍不得,又或许是怕自己太失态了,毕竟夜雨也是灵珊的长辈,作为他们这一方的代表也挺好的。
吒力家此时被收拾的一尘不然,喜堂已经布置完成了,吒力正站在门外张望着,远处吒虎带着灵珊缓缓走来。
“迎新娘。”只听的一位乡亲喊道。
在喜堂内的众人瞬间走了出来,欢呼之声传来。众人簇拥着吒虎和灵珊来到喜堂,夜雨和吒力坐了下来。
“一拜天地!”只听得乡亲们似有默契一般,齐声说道。
吒虎和灵珊对着天地一拜,“二拜高堂!”
这对新人对着端坐在上方的夜雨和吒力,拜了下去。
吒力面露激动之色,多少年了,儿子已经长大,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家,他已经可以放心的放手了。
“夫妻对拜!”吒虎和灵珊行完了最后的礼数,被众人簇拥着向着新房走去,黑石村内一片喜庆之色。
只是有一个人没有去,那便是夜雨,他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内,或许是因为喜庆的气氛,他们竟然没有发现夜雨的离开。
此时夜雨已经走出了黑石村,向着黑石山走去。看着灵珊和吒虎成亲之后,不知怎地自己的心里竟然涌出了无尽的悲痛之意,这悲痛之感来的太过突然,让夜雨不知所措,情急之下他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进了黑石山深处,四周只能偶尔听见几声鸟鸣,宁静而深远。
这时夜雨只觉心中似有千万根针扎一般,痛彻心扉。他再也走不下去了,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似极其痛苦。
这一天是十一月十一日,对黑石村来说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可是又有谁知道,在不知多少年前,有这样一个女子,就此沉睡不醒。
即使岁月流逝,夜雨的脑海里也留着这样一个影子,那个影子被他曾经深深的印在心头。即使他已然失忆,已然来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但是这个身影依然会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永远挥之不去。
他在这一天,在这黑石山里,似乎忆起了一些尘封已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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