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简洁的木屋,没有浮夸的装饰,没有飘散的尘埃,家具虽然不多,但摆设很是整齐。
三人坐在椅子上。
“这么说来,你真的是外来人?”田泰盯着陈许凡的眼睛,想要看出一点端倪。
“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她吧。”陈许凡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苏小筱。
“对不起,希望你别怪我,我只是担心……毕竟现在的世道变成这样了。”田泰停顿一下,话里的意思谁都懂,就是唯恐陈许凡的身份。
“我明白。”陈许凡谅解他。
“那外面的情况……”田泰忽然凑近。
陈许凡看了苏小筱一眼,她微微地点了点头,而后,陈许凡便跟田泰说了外面的情形,聚集地、军区,野兽等都说得一遍,期间,田泰遇到不了解的事便问个明白,陈许凡尽所能地解释清楚。
田泰揉了揉额头,在消化这些资料。
那么现在已经弄明白了,他们已经被抛弃,没有人会来营救他们的,但外面那些人怎么办?他们每天努力地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得到救援,离开这个险地,但如今,不止这里出现野兽,就连整个滇都都变得四分五裂的。
万一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田泰不保证他们能接受现状,他们已经走在崩溃的边缘,根本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所以要瞒着他们,告诉他们,即将有人来营救我们。”苏小筱忽然说道。
“能隐瞒到什么时候?”田泰叹气。
“瞒一天算一天,难道你要跟他们坦白?”苏小筱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田泰有点黯然,如果告知事实,恐怕他们就崩溃了,毕竟他们能生存到如今这般地步,依靠的便是那一抹希望。
交谈过后,已经到了饭时,田泰便邀请陈许凡一起吃饭。
出了门,许多试图偷听的人便一哄而散,田泰只是笑了笑,便吩咐人为陈许凡举办一场派对。
人们对于陈许凡这个“外来人”的身份很是感兴趣,但碍于田泰的嘱咐,众人便忙了起来,许多人跑到外面拾起木柴,也有人在做料理,本是有点萧索的希望之光因陈许凡的到来而开始热闹起来。
许多路过的人会看着陈许凡,对着他跟友人指点细说,也有大胆的人跑到陈许凡休息的地方,问起外面的情况。
陈许凡跟他们解释外面的情形,但没有通彻说明,并告诉他们会有人来营救,得知如此消息的人很是开心地走了,而营救的消息因此而传递到各人的耳中。
人们很是愉悦,整个希望之光一片欢悦。
也许,这就是无知者的快乐。
但这种状态能延续到什么时候?纸是包不住火的,始终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真相,而到了那一天,又会是如何,是崩溃,是责备,或是堕落?
往后会有什么变故,对于陈许凡来说并非重要,他不过是一个过来人罢了。
忙碌许久后,人们搭建了篝火,便从仓库中搬来许多食物和水果,在田泰的示意下,众人围坐在一起。
“今天举办的这场派对是为了我们的陈许凡,陈英雄。”
“他不辞劳累,突破重重障碍来到这儿,就是为了告诉我们,有人要来营救我们了。”
“所以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很快,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田泰扯起笑脸,信誓旦旦地扬言“营救论”,而人们欢声笑语的,在他每说一句话后都拍掌称赞。
而后,有人站出来跳舞,也有人结伴唱歌,有人嬉戏打闹,也有人依偎在一起,气氛很是融洽。
陈许凡微笑地看着这一切,不少人走过来与他攀上关系,后来实在抵不过众人,便独自一人走了出去,靠在树下休息。
田泰见状,拿着一碟野猪肉走到陈许凡的旁边坐了下来,看着这一片喜悦的画面,低吟一声,“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陈许凡没有理会他,便是闭上眼睛在恢复元力,待到元力聚满后,才睁开双眼,而田泰一直待在他的旁边,笑眼看着前方。
忽然,一名男子匆忙地走到苏小筱身边,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苏小筱忽地一瞪眼,连忙跟着这名男子离开了。
而这一切,自然进入陈许凡的眼中,虽然有点疑惑,但他没有上前求知的意图。
元力既然恢复完毕,陈许凡准备动身前往南郊。
虽然曾经去过市中心,但他不知道通往南郊的路,这就有点麻烦,不过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只是恢复元力,最重要的还是问路。
“你知道南郊的路该怎么走吗?”
看着旁边似是在陶醉一般的田泰,陈许凡清了清嗓子。
“南郊?”
“你可去不了南郊。”听到旁边有人说话,田泰微微一怔,而后笑了一声。
“什么意思?”陈许凡的眉头微微一皱。
“如果能出去,我们不早就离开了吗?”
“这里四处都是高山,而山中遍地猛兽,如果你要翻过山到南郊,必然会遭遇山中的猛兽袭击,我们曾经尝试过走山路,想离开这儿,但遍布的猛兽迫使我们放弃了这种想法……”
“除非你从枝绒道那儿离开,那是唯一一处没有猛兽,也是唯一一处能通往市中心的地方,从那儿过去市中心后,你就可以去到南郊。”
“但是,你不可能从那儿过去的,因为那儿可是天神教的地方,那些畜生不可能安然地让你过去。”
田泰舔了舔手指上的油脂。
陈许凡紧蹙眉宇,不知道他说的话是否真假,但如果是假的话,他们不可能会困守在这儿,因而,陈许凡有点相信他的话,但是否真的如此,还不能就此下定论,至于到底如何,陈许凡需要亲身去验证。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过去南郊就只有两条路了,一路是安全却是有人把守的,另一路是未知却是充满危险的。
至于要选择哪一条路,在陈许凡还没有掌握确切的资料时,不能辨别优劣。
到时候,还是要亲自走一趟山路和枝绒道。
不过陈许凡并不熟悉这一带,即使他后来得知该走哪一条路,依然会迷失方向,毕竟如今的滇都已经不是昔日的滇都了,很多地方都有所变化。
在陈许凡提出想要一副地图后,田泰拍了拍胸部,便凭着记忆给他画了一张地图,甚至标明了许多细节,陈许凡道谢一声,便收下了地图。
不到一会儿,门前忽地一阵骚动,陈许凡迎眼望去,只见苏小筱背着一名负伤的人向前方走去,而血液顺着这人的手指滴落在地上,连成了一条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