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每一个人的每一步,都不容易,我们都很认真在走,从未停歇。”
吴禹无所敬畏地与公子昊克对视,并且用了同样的姿态,这是他的倔强,他从不认输。
“升级的最佳途径,永远是生与死的磨练,但是你老祖宗说的那些妖邪,最弱也相当于灵邪力二十级,你是战胜不了的。”公子昊克收了自己的光明,“我现在是五十五级,妃子是四十九级。努力成长吧,如果你连我现在的等级都达不到的话,那只能证明酆妃子太任性。”
“啊?”吴禹不解。
“她是我的未婚妻。”公子昊克理所当然地说道。
“哦。”吴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知道她的身份么?她是千年以来第二位降生于世的六道圣女,她拥有整个地狱最纯净的灵邪之力;她是酆都的公主,注定是要带领酆都彻底碾压回之国的领袖;她也是天才女,十三岁灵邪力就达到了四十九级。”公子昊克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异常冰冷,道,“她关系到整个酆都的命运,所以想要杀死她的比想要保护她的多。然而,她却瞒着所有人,独自跑来箐村,让人看不懂地和你共处了三个月,据不完全统计,你们在这个期间一共遭遇危险近七百次……”
说完,公子昊克消失不见,声音从远处飘来,充满挑衅的味道:“吴禹,努力变强吧,否则你将是整个酆都的敌人。到时,我会亲自动手。”
“另外,村子还是需要赖你来守护……还有一个月,这是我为你争取到的时间……”
吴禹呆呆地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对着夜空大声吼道:“酆妃子已经把妃子的唇送给我了,不属于我难道属于你啊!你和她有婚约?我不信。”
“我送你一程,从娃娃地开始吧。”吴禹的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泛着光晕的手一把将他拉翻在地,他就看见眼前的黑夜如玻璃坠地一般——
“哐~哗哗……”
吴禹从漫天碎片里扭身而起时,天地已然变换。
那是一片壮观的阶梯形黄土地,因为从对面的山头看过来像一个坐着的婴儿,得名娃娃地。
吴禹站在最高的一阶,没等他仔细收拾好情绪,就看见还没抽穗的玉米林里忽然一阵晃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朦胧中就看见肥嘟嘟,白花花的东西蠕动出来。
吴禹定睛一看,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吃下去的荞麦粑粑险些就吐了出来。
那是一只白土蚕,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白土蚕,可怖又恶心,吴禹能清楚地看到它黄色的嘴和身体上细细的细毛。
咦?怎么它的嘴里的牙齿看上去特别锋利。
咦!白土蚕不是昆虫吗,怎么会有牙齿?
吴禹就地一个侧翻,险险躲过忽然飞扑而来的白土蚕,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比他高一截的玉米林里。
那白土蚕一扑不中,转身就追了上去,那臃肿的身体连爬带蠕的,成片成片地压倒玉米幼苗。
吴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娃娃地里的兽就是白土蚕,据他所知,这种虫子是在泥土里,挖土豆时他见得尤其多,拿在手里感觉肥肥的,肉肉的,胆小的根本不敢看也不敢碰,吴禹记得他把白土蚕丢到村里的小孩背里,把人家吓得哭哑了嗓子,害得他老爸追着他打,从娃娃地的山头追到山脚。
“怪不得这几年包谷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村民们的心血都让你给糟蹋啦!”吴禹没有停下来,继续玉米林里低头穿梭。
他一道阶梯又一道阶梯地往下飞跃,身后的白土蚕穷追不舍,一片大好,绿油油的玉米林摧枯拉朽般的成片成片往地上倒。
从远比看,只见玉米林先是一阵轻微晃动,黄土地的边沿忽然蹿出一道蓝色的身影,高高跃起再落到下一阶的玉米地里后,快速消失不见。
紧接着玉米林“窸窸窣窣”朝两边倒去,白花花的白土蚕晃动而出,如一座小土丘一般,黄色的头颅下,长着一副如刀片般的牙齿。
吴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碰到的獠牙鬼和拼尸鬼,也是如此可怖。
但这不是鬼,不像鬼那样飘忽邪魅,但它已经不再是昆虫,倒像是一只怪兽。
或者,是妖?
“真的打不不过?不去做怎么会知道。”吴禹心里闪过这丝念头。
他有闪出了玉米林,到了土地的边沿,毫不犹豫地飞下。白土蚕紧追而至,飞下。
“嘭~”玉米林毁坏一大片。
“呀!”吴禹猛的一声低吼,双脚蹬向垂直于下块地的土墙,一手抽出刺入土里剑,整个人高高跃起。
“白驹过隙——”
一道如马的蓝白色剑光在黑暗中一闪而灭,如一道闪电那般,狠狠划向了白土蚕,白土蚕蠕动的身体忽然停止,转过身体,柔软无骨的身体忽然如蛇抬头那般立了起来,蓝白色的剑光划在了它的头上,就见它肥嘟嘟的身体一阵晃动,起了一圈一圈的褶皱,剑光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吴禹留意到,那蓝白色的剑光的轮廓,有一圈淡淡的白芒,这大概就是公子昊克说的灵邪之力的颜色了。
吴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这让他很不爽,但是也得理智、冷静,伺机而动。
吴禹落地转身再次跑掉,这次是向上翻跃,速度受到影响。
他不经意回头一看,差点吓到哭,那一瞬间他的速度快到极致。
如果再慢个一两秒钟,他就将被天蚕锋利的牙齿咬碎,他慌乱中用剑挡住了后背,整个人像被一头奔跑的狂牛撞上,飞起来砸进了阶梯土地的垂直面上。
“智商还不低,有点意思。”
吴禹“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他落地的瞬间弹跳力猛变得十分夸张,平均两米的落差梯形土地也是一跃而上,艰难地与白土蚕拉开了距离。
自己才十五级,对方相当于二十级,差距有些巨大,硬拼肯定不行,那是自寻死路。吴禹想着。
“那么,只能这么办了。”吴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他觉得他肯定比白土蚕聪明,既然力量没你强,我们就比脑子。
“我要耗死你!”吴禹终于找到了制胜的关键。
于是,他开始满娃娃地逃蹿翻腾,从娃娃地山顶到山脚一路飞奔,从山脚到山顶一路跳跃,总是借着玉米林的掩护耍各种滑头,时不时地就抽冷子试上一剑。
吴禹发现,白土蚕把它的背脊看得很重,吴禹有几次就要刺中它的背脊时,它就会不顾一切地发狂反扑,吴禹身上也是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虽不致命,也是疼得吴禹龇牙咧嘴。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失,白土蚕越来越狂躁不安,肆意地破坏着玉米林。
吴禹也是喘着重重的呼吸,看着一层一层的阶梯黄土地里,破败不堪,一片狼藉,仅余几株还算完好的玉米苗,心里暗自庆幸着:
还好这是重叠的两个世界,互不干扰。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当吴禹汗如雨下,双脚如灌铅,气喘如牛时。
天,泛起了鱼肚白。
白土蚕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口里吐着浑浊的液体,散发着恶臭。
吴禹面无表情地挪过去,一脸刺入白土蚕的背脊,狠狠划拉开来,腐臭恶心的内脏顿时稀里哗啦流了一地,白土蚕痛苦地抽搐着。
这是一场平凡无奇的战斗,却更是显现出不平凡之处。
“我只为取胜,无关过程,只求活得纯粹,只为心里的抱负。”吴禹翻剑入鞘,面色苍白,头也不回地朝山下挪去。
“不就是五十五级,我当然也可以。长得帅?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吴禹撇撇嘴,“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她,应该算是我的人了吧?九十九级来了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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