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先生 第五十二章今晚屠村

    得知刘慈瑞被打进了猪棚，李芬兰挺着大肚子各种求人，但是村子里人都不想帮助她，实在没办法的李芬兰只好以死威胁。那时候的领导被唬住了，一尸两命这事如果传上去，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

    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领导决定对待刘慈瑞的处置从轻发落。

    刘慈瑞在被关押了二十二天，终于重见天日，但是他已经被折磨走了半条命，比打仗还要艰难。在回家后的第三天，刘慈瑞由于身体不适，他去世了。

    孤苦伶仃的李芬兰含泪埋葬了自己的丈夫，其后的三天，李芬兰临产，可是她没钱去县城医院，再说了去医院也找不到医生。李芬兰在家自己生产，但生产却不顺利，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好心的村民经过她家时听到了动静，找来了一个接生婆，那么李芬兰就已经死了。

    是个男孩，孩子生下来后取名刘淞岩，这是刘慈瑞在世时想好的名字。此事也在村子内传开了，不少村民来看丑八怪的孩子是不是也缺胳膊短腿，但却令村民失望，孩子长的很漂亮，跟小时候的刘慈瑞很像。

    尽管是个漂亮的孩子，村民也没有救济孤苦伶仃的李芬兰，仅有之前那名帮助李芬兰的好心村民把家里的一些小米送了过来，但是那名好心村民后来却被媳妇臭骂了一顿，他媳妇又把小米从李芬兰的手中要了回去。

    自此李芬兰没出月子就下田干活了，刘淞岩交给了那名好心村民帮助照看。由于好心村民的媳妇不喜欢李芬兰，差点把李芬兰的孩子给丢到了井里，幸好被好心村民给阻挡住了。得知此事的李芬兰也不下田干活了，一心在家照顾孩子，平时的开销全是由好心村民送来的，为了赎罪。

    好心村民的媳妇看到自己丈夫对一个寡妇那么关心，一气之下在家和好心村民打了起来，且闹得一个村的人都知道了此事，结果好心村民和李芬兰有染的谣言传开了。

    李芬兰曾想试图解释，可是每次出门都被好心村民的媳妇带领着一些妇女用石头砸回了家中，还咒骂李芬兰死寡妇，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

    好心村民一气之下拿刀捅死了自己的媳妇，然后自己也投河自尽了。

    两人的死，更是在村民的口中变成了李芬兰的责任，造成李芬兰白天不敢出门，只敢晚上在田地里挖些野菜糊口，可谓是熬日子。这日子一熬就是三年，刘淞岩三岁时，李芬兰终于敢放心大胆地去下田干活了，但村里的不少大孩子每天都等着李芬兰下田以后去欺负刘淞岩，造成刘淞岩右耳永久性失聪。

    得知儿子聋了一只耳朵以后的李芬兰，如果不是自己三岁的儿子挡住，她差点拿刀在村里杀人。也正因如此，李芬兰决心搬离下河村。不过搬离的事情被村大队收粮食的事情拖了再拖，这一拖刘淞岩已经十五岁了，那时候刘淞岩下南方打工去了。

    那时起，李芬兰每个月都能收到儿子寄过来的工资，生活开始好转。等到刘淞岩二十三岁的时候，他从南方带回了一个怀孕的女朋友回家，然后在家中结了婚。

    淞岩的媳妇留在了下河村，淞岩回南方继续打工。

    由于儿媳妇怀孕，李芬兰天天好吃好喝地照顾儿媳妇。但儿媳妇对待李芬兰的态度很不好，天天把李芬兰当作老妈子来使唤，甚至还对李芬兰拳打脚踢，嫌弃家里穷。

    李芬兰忍了一辈子，这些自然她也忍了下来，但儿媳妇却在怀孕期间跟村里的小伙子不清不白，李芬兰就忍不下来了，言语上教训儿媳妇。不料，儿媳妇一怒之下差点把李芬兰的腿给打断，造成刮风下雨时李芬兰的腿就疼的走不成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儿媳妇生下了男孩，李芬兰取名刘谷雨。可是儿媳妇却嫌弃难听，非让刘淞岩改名字。但刘淞岩同意母亲取得名字，造成儿媳妇晚上跟刘淞岩打了一架。后来，刘淞岩继续出门打工，儿媳妇出了月子以后出去“偷腥”，李芬兰忍无可忍，把事情告诉了儿子。

    刘淞岩回家以后，和儿媳妇大打一架，后来两人离婚了，刘淞岩继续出外打工。经过此事一闹，村里再次传来了谣言，说李芬兰嫌弃儿媳妇家没有钱，让她儿子和儿媳妇离婚了，结果李芬兰又被村里人给辱骂老不死，巫婆之类的言语。

    这一骂，就骂到了谷雨三岁。

    ……

    余野在现实世界时听白小洁说过一些李芬兰的故事，结合梦境中的之前的所见所闻，他相信李芬兰的讲述。但这讲诉令余野感到既压抑又憋屈，他忍不住点燃了一根香烟，试图缓解自身的不适。

    虽然这是在梦境之中，但是梦境本身就是现实的写照，大娘的经历肯定是她在现实中的经历。没想到，大娘的生活那么不容易，她的经历与遭遇堪比一部女人的史诗了。

    所谓人言可畏，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噩梦。

    现实是噩梦。

    梦境是噩梦。

    余野认为在现实中为李芬兰付医药费的事情很值，特别值。不过他不会在梦中告诉李芬兰，做个好事也要不留名一次。

    余野把香烟碾灭在了地上，注视着正在缝补衣服的李芬兰，那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泛着淡然了笑容。看到这里，余野本想询问李芬兰恨不恨村民，但是他并没有问出口，沉默了。

    这时在院子中堆雪人的谷雨满心欢喜地跑了进来，拉着李芬兰的臂弯，说道：“奶奶，你快看我和阿姨一起堆的雪人。”说着，谷雨就指了指院子内那个有成人那么高的雪人。

    李芬兰和余野看向了院子，在黄昏之下，那雪人闪着金色的光芒，格外漂亮。李芬兰笑着擦了擦谷雨脑门上的汗珠，说道：“真漂亮，谷雨你可真棒。”

    得到了奶奶的夸奖，谷雨被冻红的小脸更加红了，一下子扑在李芬兰的怀中，像个撒娇的小猫咪一样。这一幕在余野的眼中特别温馨，他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微笑，但突然余野的微笑就从脸上消失了，只因在院子中的佳妮握了一个雪球，重重地砸在了余野的脑袋上。

    “佳妮！”

    余野一边打掉身上的雪花，一边起身，双眼愤恨地瞪着在雪人旁坏笑的佳妮。而佳妮坏笑着，又握了一个雪花，再次朝余野丢了过来。这次的余野可不会被击中，他一巴掌把雪球打散，然后冲到了院子之中，抓了一把雪朝佳妮丢了过去。

    佳妮轻松避开，指着余野嘲笑道：“师叔，你打不到我，你打不到我。”说着，佳妮有握了一个雪球朝余野丢来。

    余野同样轻松躲开，然后握了一个雪球朝佳妮丢去，砸在了她的脸上，让佳妮成了雪人二号。慢慢的，两人在这不大的小院子之中逐渐打起了雪仗，嬉闹声勾的谷雨心中痒痒的，他也加入了战局，三人欢声笑语地你追我赶，映衬着夕阳的光芒，还真有点一家人的感觉……

    随着时间推移，夜幕降了下来。

    由于余野和佳妮要保护李芬兰的缘故，他俩死皮赖脸地表示要留下过夜。当然李芬兰不会介意，不过家里实在太小了，容不下余野和佳妮留宿。

    余野脑筋一转，在小院中具象化出了一顶帐篷，两人决定在院子中过夜——第一次同床共眠，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有点不好意思。但余野和佳妮却一点害羞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像结婚了多年的夫妻一样，非常自然地躺进了帐篷之中。

    晚上，雪再次飘了下来。

    余野和佳妮所盖的被子显然抵挡不住寒冷，佳妮吐出了一口白气，对躺在身旁似乎有心事的余野说道：“师傅，我好冷。”

    余野瞥了佳妮一眼，心想冷就多搞出一张被子嘛。但余野并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反而紧紧地搂住了佳妮问道：“这样还冷吗？”

    对于余野的主动，佳妮浑身燥热了不少。她把脸埋进了余野的胸膛，小声说道：“不冷了。”

    余野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再次恢复了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大概也就五分钟左右，突然佳妮浑身抖了一下，感觉下身有点不适，于是用红扑扑的脸蛋对着余野，言语稍显惊讶道：“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我了。”

    这时余野对佳妮口吻解释道：“那个硬东西是我的枪。”

    “枪？”佳妮不解，问道：“你把枪放在被窝里干什么？”说着，佳妮就把手伸进了被窝，慢慢逼近了那个顶着自己的东西。

    期间，余野一直沉默不语。

    等佳妮把手从被窝中伸出来时，她的手上拿着一把沙漠之鹰手枪。

    “真是一把枪啊！”

    佳妮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沙漠之鹰，这时的余野松开了佳妮，盘腿而坐说道：“当然是一把枪了，你以为是什么东西？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搞出一把枪吗？”

    佳妮躺在被窝里，若无其事地说道：“不知道。”

    这时的余野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认真地凝视着佳妮，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正因这句话，佳妮陡然坐起，不敢相信地死死盯着余野，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似乎她还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

    而余野的话是：今晚我准备屠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