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料之外的对决,在刹那间凝聚了全场所有的目光。原本散落在各处座位上,或低语交谈,或浅笑风生的宾客们,此刻都不约而同地静默下来看向马场。
薛冠玉轻轻剥开一枚圆润的橘子,金黄色的果肉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他温柔地将它递给了沈薇,嘴角含笑,随口问道:“阿禾何时在马背上竟也如此英姿飒爽了?”
沈薇接过橘子,轻啧一声,言语间满是对阿禾的骄傲与疼惜:“我家阿禾,哪一样不是出类拔萃。”
薛冠玉闻言,眼中宠溺更甚,他含笑点头,附和着沈薇的话语,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与无尽的宠溺:“是是,娘子所言极是,沈家的姑娘,哪一个不是才情兼备,出类拔萃呢。”
萧景壬的眸光紧紧锁定在沈禾身上,心中暗自惊异:这女子的马术何时精进至此,愈发显得耐人寻味了。
他轻轻一夹马腹,鞭策之下,骏马如离弦之箭,紧追沈禾而去。沈娇亦不甘人后,娇叱一声“驾”,紧随其后,马蹄声此起彼伏,扬起阵阵尘土。
待到与沈禾并肩,萧景壬手腕微转,马杆巧妙一拨,将沈禾杆下即将落入尘埃的球轻轻挑起,送至沈娇面前。
沈娇眼疾手快,棒起球落,一气呵成,直击球门死角。
“好一个精彩绝伦的进球!”
场外观众纷纷喝彩,掌声雷动。
“景壬哥哥,真是了得!”安宁郡主欢呼雀跃,双手拍得脆响,满目敬仰之色。
萧景壬与沈娇二人心有灵犀,一个传球,一个射门,球应声入网。他们相视一笑,击掌相庆,那份默契仿佛天生。
“瞧这俩人,简直是天作之合,羡煞旁人。”
人群中,有细语轻传,带着几分羡慕与赞叹。
“是啊,可我记得从前不是说三殿下与沈家大小姐才是金童玉女吗?”
“哎呀,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吗?沈家大小姐在太后寿宴上,当众向六殿下请旨求婚,那可是轰动一时呢。”
“六殿下?”
沈禾将这些闲言碎语一一入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天作之合?哼,只怕是一场狼狈为奸的序曲罢了。
“驾!”
沈禾骤然间夹紧马腹,犹如一抹炽烈的红霞划破天际,疾驰而出,其速度之快,令薛逸飞等人只能望其项背,难以并肩。
在这场与沈娇、萧景壬的对决中,沈禾仿佛将前世累积的恩怨,全部倾注于这小小的马球之上。每一次挥杆击球,皆是全力以赴,誓要将心中积压的愤懑与不甘,化作球场上的一道道劲风,尽情释放。
“阿禾,务必小心!”薛逸飞在一旁,目光紧随沈禾的身影,心中暗自焦急,却也只能以言语遥寄关切。
“无妨,我自有分寸。”沈禾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满载着不屈与倔强。
她绝不会再输给他们!
“啊——!”
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尖锐而急促,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安宁郡主的坐骑,不知为何,竟如同发了疯般嘶鸣着,四蹄翻腾,狂奔而出。
“郡主!”
众人齐声惊呼,神色大变。长公主更是从座位上猛地站起,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呼唤着:“安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薛逸飞身形一动,犹如离弦之箭,飞身而起。
他一把抓住安宁郡主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稳稳地拉到了自己的马背上。随后,他一手环抱住安宁郡主,防止她跌落,另一手则迅速而精准地抓住了那匹受惊马的缰绳。
只见他动作娴熟,手法利落,几下便稳稳地制住了那匹狂暴的马匹,将其驯服得服服帖帖。
待那骏马终于平息了躁动,薛逸飞的眼神中满含关切,轻声细语地询问着:“郡主,您无恙吧?”
安宁郡主犹自沉浸在方才的惊魂之中,面色苍白如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还好,多谢。”
她缓缓抬眸,薛逸飞那俊朗非凡的面容映入眼帘,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情愫暗生。
而在另一侧,箫景宸始终如影随形地跟在陈随心的马后,不曾有过丝毫争抢之意,甚至在某些时刻,还会故意将已稳稳握在手中的球,巧妙地传给陈随心,仿佛这场游戏,他只是个默默铺路的引路人。
这一幕,即便是站在场边观战的众人,也察觉到了箫景宸的不同寻常,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四起。
此刻,沈禾的心神全然系于沈娇与萧景壬之间,她如影随形,紧咬不放。
沈娇轻轻递给萧景壬一抹眼神,无需多言,两人心中已然明了。
马背上的他们默契地调转方向,一左一右,宛若两道坚固的壁垒,将沈禾牢牢地圈在了中间,令她动弹分毫不得。
“姐姐!”就在这紧要关头,萧景迟骑着马疾驰而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慌乱,“姐姐,我的马儿像是失了魂,完全不听我的使唤!”
说着,萧景迟紧紧拽着缰绳,看似漫不经心地一侧身,却巧妙地与萧景壬的马儿轻轻一撞,将这突如其来的“阻碍”悄然移开,自己则顺势与沈禾并肩驰骋,仿佛一切只是巧合般自然。
萧景壬狠狠瞪了萧景迟一眼,目光中满是不悦,却见他骑在马上,动作笨拙得令人发笑,心中更是一股无名火起,索性转过头去,不愿再搭理。
那边,萧景迟手中的球杆仿佛成了无头苍蝇,胡乱挥舞,却在不经意间,竟奇迹般地截住了沈娇巧妙传来的球,随后一杆挥出,球稳稳落入洞中,引得周围一片错愕。
此后,无论是萧景壬精心策划的计谋,还是沈娇巧妙布置的陷阱,在萧景迟面前都如同虚设。
时而马儿仿佛突然失了灵性,对他的指令置若罔闻;时而他手中的球杆又似被无形之手牵引,胡乱一挥,却每每能恰到好处地将球传给沈禾,或是再次上演那不可思议的一击入洞。
萧景壬只觉胸中一股闷气难以抒发,如同重拳出击,却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之上,力道全失。
沈禾稳稳接住飞来的高尔夫球,目光转向萧景壬的那一刻,胸中仿佛被一股汹涌的恨意填满,直至四肢百骸。
她毫不迟疑地挥动手中的球杆,动作中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量,那球仿佛承载了所有不甘与怒火,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直逼萧景壬而去。
球杆与球接触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清脆而震撼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萧景壬的脸色在那一刻凝固,他未曾预料到,沈禾眼底翻涌的恨意竟会如此猛烈。
心中暗自惊呼:糟了,定是适才与阿娇那番不经意的亲昵之举,让沈禾误会了。
眼瞧着那球疾如流星,转瞬即至,直指萧景壬而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萧景迟猛然挥动手中长杆,高声笑道:“三哥,瞧好了,球儿来也!”
只见他动作潇洒,杆影如风,于电光火石间将那本要击中萧景壬的球轻轻巧巧地拦截下来,随后手腕微转,球儿便如同被赋予了灵性,轨迹骤变,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落入洞中。
至此,沈禾一队的胜利已是板上钉钉,再无悬念。
场上众人几已尽数立身,目睹着这难以置信的胜利,掌声轰鸣,如潮水般汹涌。
沈娇瞪大了双眸,满是不可置信地望着沈禾胯下的骏马,心中惊骇万分。这怎么可能?她分明已将沈禾的马做了手脚,为何此刻却安然无恙!
猛然间,沈娇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安宁郡主身上,电光火石间,她恍然大悟,定是沈禾暗中又将马匹换了回来。
此刻,沈娇对上沈禾那满载胜利光芒的眼眸,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愤然地将手中的球杆掷于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随后,带着满腔的愤懑与不甘,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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