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追问,就这么冷冷的盯着她,直把徐春雨看得后背发凉。
夫妻俩僵持了许久,见徐春雨咬紧牙关不松口,何民噌地一下起身,拿过拐杖手忙脚乱的杵着就往外面走。
“你不说是吧?行,我出去问他们。”
徐春雨心疼他伤势没好,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把襁褓放在病床上,追上去拦住他。
“你腿还没好呢,等你走到大院,别消息没打听到,反倒把自己累晕了。”
她火急火燎的搀扶着何民重新坐下,对上他眸底的质问和狐疑,徐春雨硬着头皮,只好把何母举报陆封烈和冷小琴的事儿言简意赅的说来。
何民听到后面一张脸已经铁青,放在身侧的手更是捏得咯吱作响,怒不可遏厉喝。
“妈是不是疯了?她非要逼得我在院子里抬不起头来才满意?”
见他双目猩红,眸底满是绝望和愧疚,徐春雨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要伸手去拉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忽然被这么怪罪,徐春雨委屈不已,她动作一僵,赌气似的坐下。
“告诉你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又忙着照顾你,谁知道妈会这么干?我当时劝她去道歉了,她没同意不说还把我骂一顿。”
“幸好陆连长那边没查出什么不妥来,否则别说你,我也没脸面对他们。”
她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何母去举报陆封烈这事儿,她知道后还高兴了半天,巴不得陆家真查出点什么来。
只可惜
贪污受贿没查出来,反倒把陆封烈强大的靠山和背景抖了出来,哪怕真的有点什么,也不可能让外人知道。
这人和人的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秦小乔一个乡下来的泼妇,之前好吃懒做还那么丑,居然能嫁给陆连长?
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忽然改头换面,因着有两个儿子,稳稳当当进了陆家大门。
陆家家世还这么显赫,她什么都不用做以后就是名门少夫人,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不公平?
她心里都快酸死了,难怪秦小乔花钱大手大脚陆封烈也不心疼,原来人家家里有钱。
再看她呢?
嫁了个军官丈夫又有什么用?日子过得紧巴巴,现在丈夫还受了伤被迫转业,以后好事还轮得到他们?
也幸好工作已经安排好了,他们这次过去,不说大富大贵,生活肯定有滋有味。
“她人呢?今天这么久没见过来?是不是又在大院里造谣生事?”
徐春雨赶紧给他拍拍后背顺气,“要不我去找找?”
何民气得胸口疼,不耐烦地催促。
“赶紧把她找来,买点贵重的礼品去给陆家道歉。”
徐春雨拍背的动作变得缓慢,“不是说的礼轻情意重吗?”
何民脸都绿了,都啥时候还惦记这个?
他家的女人,没一个有脑子。
“那不得分场合?”
一声吼,徐春雨有些蒙。
何民懒得搭理她,径直抬手把她推开。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找来!”
徐春雨不情不愿地起身,悠哉悠哉理着衣服,对他吩咐的事儿高高挂起,看得何民高血压都快犯了。
指着她刚要发火,外面猛然响起一阵拍门声。
砰砰砰——
动静震天响,夫妻俩被吓了一跳,连带着床上刚吃完奶睡着的小儿子都哇哇大哭起来。
宝贝疙瘩哭成这样,徐春雨哪儿还有心思去找那个恶婆婆,巴不得何母多惹点事儿,最好让何民气急败坏把她赶走才好。
“哦哦哦,别哭别哭,妈妈在”
徐春雨抱着孩子左右踱着步子,余光打量门口。
来的一共四五个人,全都人高马大神情肃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因为何民转业,这段时间过来找他的领导不算少,徐春雨一看,门口那几位就不是泛泛之辈,她以为又是来找何民的,也没主动搭腔,只微笑着点头。
“几位是”
何民反倒起身打了个招呼。
带头的同志先礼后兵。
“是何民同志吗?”
听他们的语气很陌生,态度也很客气,不太像事先了解过情况特意来办事的人。
何民神色自若,心下却有股很不好的预感,他赶紧点头承认。
“对,我就是。”
同志颔首,上前率先把证明身份的证件亮出来。
“你好,我们是警察,前有几天接到有人举报,说是你滥用职权,以权谋私,今天特意过来了解情况。”
徐春雨一听这话直接就炸了,顾不得怀中的孩子还在嗷嗷哭,赶紧上前反驳。
“同志你们肯定是搞错了,何民他老实巴交,不可能做这种事。”
几人对视一眼,也没说到底信不信,踱着步子上前,看一眼徐春雨解释。
“同志你别激动,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法犯罪的人,同样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其实前有两天呢,我们查出了点苗头,还特意去你们家走访问了你的母亲,她也说相信你是清白。”
听到这,何民惨白一张脸,一言不发。
他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东窗事发选择束手就擒。
相反,他是什么都没做,所以才会这么冷静,因为他相信这些警察什么都查不出来。
可听到他们话里的苗头二字,他直觉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秒,又听几人公事公办的口吻叙述。
“我们通过走访调查得知,过去这两年,你们家确实收了不少东西,还给亲戚们都安排了工作。”
“什么?”
何民乍一听,还以为听错了。
他表情错愕,哭笑不得地问。
“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常年在部队,怎么可能给亲戚安排工作?”
再说他只是个小小的副连长,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几人翻看手里的资料,“确实没错,你二舅家有个表哥是吧?因为你的关系,他现在在制衣厂当管理,并且还送给你们一辆自行车作为谢礼。”
“!!!”
何民瞳孔猛缩,禁不住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对上几人锐利的视线,他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头苦涩,眼眶泛红,几乎要用尽浑身力气才能忍住泪意。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整个收取贿赂的过程他虽全然不知,但却都是他妈在其中转寰。
怪不得这次把她接来她有这么些私房钱,原来都是她借着他的名义在村里以权谋私,哈哈哈哈。
可笑啊,真是可笑,何民垮着肩膀颓败不已,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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