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后县长秘书 第三十章基层防疫员

    马新仁给镇里的防疫员打了个电话，得知他正在红光村五社开展防疫工作，沈博彦便让小陈加快速度直奔目的地。虽然沈博彦心急如焚，但通往红光五社的道路确异常难行，本来就是黄土路，一场秋雨过后，经过来往车辆碾压，好多路段形成了高高的土棱，尽管小陈尽力躲避，底盘还是被磕的“当当”直响。

    经过40分钟的颠簸，终于来到了红光五社，找到了基层防疫员马斌。马斌今年40多岁，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变得黝黑，皱纹也爬满了他憨厚的脸庞。当沈博彦一行找到他时，他正在村里的养猪大户穆大爷家工作。

    马新仁正要开口叫他，被沈博彦制止了，两人默默的站在旁边看着马斌工作。只见马斌打开猪舍铁栏门，在一头仔猪的脖子上摸了几下，找准位置，消毒后一针下去，小猪还没来得及哼哼，针已经打完了。马新仁在一旁介绍：“马斌干这行已经十多年了，业务相当熟练，刚才注射的是猪瘟疫苗。”

    听到马新仁的声音，马斌抬起头来笑着说：“是马站长啊，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这小村庄里来了？等我忙完在和你们聊”，说完他又抚摸着另一头猪的脑袋，自言自语的说：“牲畜也会害怕打针，不能强行注射，要先安慰，再趁其不备下针，快准狠。”马斌边说边换针头，一口气将栏里的十几头猪全部打完防疫，又熟练的给新出生的仔猪订上塑胶耳标（牲畜免疫标识），并在穆大爷家的免疫户口册上歪歪扭扭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看到马斌工作完，马新仁拿出一支烟递给他，说：“休息一下，抽支烟。这是县政府的领导沈主任，下来了解秋防工作的。”

    “哪里，就是个小秘书而已，我看您的业务相当熟练，绝对是镇防疫站的业务骨干吧”，说着，沈博彦主动伸出手，和马斌那残留着猪粪气味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马斌不善言辞，沈博彦便主动向他问起每天的工作情况。通过交谈得知，马斌一个人负责整个红光村800多户人家的畜禽防疫工作，最远的一户距离马斌家足有30公里，交通工具只有一辆即将报废的自行车，工作条件相当艰苦。两个月的秋防期，马斌每天早上7点就要赶到镇中心防疫站，将冷藏的疫苗装入保温箱，再背一个应急医药箱，拿上防疫登记表，向各村社进发开始工作，一忙起来就是一天，有时候因为天黑路远就住在村里。

    由于年轻人都到城里工作了，村里留守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众人说话间，又来到了下一户杨大爷家。杨大爷家养了两头牛，马斌拽紧牛绳说，“牛是打耳后两指的位置”，一边说着一针已经打下去，大黄牛往后退了几步，低鸣两声后恢复平静。马斌又走向另一头牛，仔细一观察，牛肚子凸出很多。他对杨大爷说：“这头牛怀孕了，不能打，孕期打防疫针会流产的。”

    跟着马斌又走了几户人家，沈博彦也长了许多知识，弄清楚了给羊打防疫针的位置在颈部1/3处，鸡的打针位置则是在翅膀下边的静脉上。由于农家的鸡白天都放出去了，马斌给鸡打针一般都是等到晚上鸡回笼了再打，这样不会漏。

    沈博彦又向马斌征求了他对我县防疫工作的意见，马斌憨厚的挠了挠头，说：“就是基层防疫员的工资太低了，每个月才1200块钱，好多年轻人干上一两年就都转行了，毕竟也要盖房子娶媳妇。”想了想又说：“好像疫苗质量也不是很高。”马新仁在一旁解释道：“可能是疫苗在运输、贮藏时对温度要求很苛刻，我们的运输冷车设施相对落后，有时候会导致部分疫苗失效。”

    马斌补充道：“失效还是小事，去年我在给一只羊注射口蹄疫疫苗时，羊出现呼吸困难、口吐白沫现象，用了肾上腺素和地塞米松也没抢救过来，县里只是给老乡赔偿了1000元钱，老乡自己还倒赔了几百块钱。这件事也让这个小队的村民产生了顾虑，今年我再过去打针有好几户都不愿意呢。”沈博彦询问马新仁，马新仁说：“这种禽畜过敏死亡，每年也有几例，有时候及时用药可以抢救过来，有时候就死亡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此次下村，沈博彦收获颇丰，掌握了好多一手资料，都能充实到自己的调研报告中，他都认真的做了记录。这时，同心镇副镇长董刚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沈秘书，你们开的可真快啊，好不容易才追上你，这都快1点了，咱们先吃饭吧，魏书记已经安排好了。”沈博彦一看表，果然有些晚了，就算自己不饿别人还是要吃饭的，便点头同意。

    来到村委书记魏长锁家，农家土炕上已经摆上了一个小方桌，上面摆着花生米、豆芽菜、素调白菜、凉拌土豆丝共4个小菜，魏书记热情的招呼大家炕上就坐。

    坐上土炕，沈博彦感到异常亲切，虽然现在农村睡床的人越来越多，但土炕仍随处可见。特别是老年人，总是忘不了那热乎乎、暖融融的炕头，有着不舍的深情。

    炕用土坯垒成，模具是固定的长方形。脱土胚要先活泥，泥里掺上麦秸或麦糠。将泥填进模具，用泥板抹平，再将模具提起，坯就脱成了，待渐干时立起，就可以用于垒炕了。打炕是一门技术，因为土炕又称“火炕”，技术在于垒成的炕点火即热，否则就达不到睡热炕头的目的。打炕时用立坯垒成桥墩似的胡同形炕洞，且各洞相通，迂回盘旋，如同迷宫。以此支撑着炕面。炕面用土坯平放于下面的立坯上，然后用泥灌缝抹平。

    火炕的炕头通常都与做饭的锅灶相通，灶底的烟尘和余热通过“锅嗓子眼”进入炕洞，盘旋迂回绕至炕尾墙角的烟囱里冒出屋外。炕尾俗称“炕下头”，因烟火的走向是从炕头到炕下头，所以总是炕头要稍热一些，也就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说法。

    在董镇长的刻意安排下，魏书记没有准备丰盛的午餐。几个小菜都是家里日常吃的，只是简单炖了几斤羊肉招待来宾。沈博彦还惦记着畜禽防疫的事，匆忙吃完饭向魏书记道了谢，就拉着马斌挨家挨户工作去了。冯勇和董刚虽然无奈，也只能带着几个工作人员陪着，直到马斌将红光五社的防疫工作全部完成后，天已经黑了下来，沈博彦才和众人一起返回了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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