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晚上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你说本王为什么也要进宫!”
苏卿卿不理会容阙带着讥诮的声音,自顾自一笑,“殿下何必总是派人盯着我不放呢,左右我又不会害了殿下,与其派人盯着我,倒不如腾出人手干正事。”
容阙打量苏卿卿一眼。
这女人依旧是牙尖嘴利半分亏不肯吃的模样,真难以想象昨夜哭的时候是什么样。
“你又是管着苏静禾又是要求见牢里的逆党,还要半夜三更抽空去碎红楼与苏享私会......来了大燕国短短几日就闹出这么些,你说本王怎么能放心不盯着你呢?”
苏卿卿就笑道:“那殿下这么盯着我,可是盯出什么名堂了?”
她一双杏核眼闪着狡黠,容阙只觉得有一瞬间的晃神,转而捻着手指偏头看向窗外,没说话。
苏卿卿不知他想什么,只继续自己的话题,“西山大营接二连三闹出十几条人命消息却被捂得死死的,今儿进宫我替殿下解决殿下心头之急。”
容阙置于膝头的手倏地捏拳,他转头看苏卿卿。
苏卿卿笑的极为随意,“我不仅帮着殿下肃清内宅,还帮你铺路,殿下可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
不等苏卿卿说罢,容阙一把抓了她的手腕,苏卿卿猛地被他拉得靠近些许,仰头看他,眼底依旧是狡黠的笑。
“怎么,殿下突然感动了?”
容阙盯着苏卿卿,“你怎么知道?”
苏卿卿偏头一笑,若无其事,“知道什么?知道西山大营死人还是知道殿下想要查这件事却苦苦找不到门路?”
容阙抓着苏卿卿手腕的手,不禁重了几分力气。
西山大营的事,的确是他一直在查,明明查出不少问题,可偏偏就是没有机会进入西山大营内部。
他是太子,与军营来往那是大忌。
而追随他的几名朝臣却是想尽办法都找不到突破口。
明知西山大营闹出人命,可只要西山大营捂着不松,就算是御史弹劾也无济于事,上一个被皇上派去核查此事的官员刚刚递了折子,说一切都是无稽之谈造谣生事罢了。
知道西山大营有问题的官员并不多,容阙怎么都没有料到苏卿卿这个刚刚抵达大燕朝的召国公主不仅知道,看样子竟然还有解决的办法。
他一双凤眸带着寒光,盯着她,一字一顿问的凝重又认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卿卿眨眨眼一笑,“到了,殿下。”
随着话音落下,马车戛然而止。
容阙一怔,松开了苏卿卿的手腕,白皙的手腕被捏的一片通红,他望着那片红竟然有些挪不开眼,这个反应令容阙心头生出几分烦躁,一甩衣袍起身下车。
太后在御花园摆了赏花宴,应邀前来的皆是京都名媛贵妇。
生前苏卿卿常年征战,对京都这些娇小姐认识的不多,可人群里苏云云的亲娘,当年将军府的姨娘周氏,苏卿卿却是一眼看到了她。
显然容阙也看到了。
“你昨儿私会苏享,答应他要放苏云云出来?”
容阙揽了苏卿卿的腰肢,压着声音同她说话,看上去两人极其恩爱的样子。
“什么私会,别说的那么难听嘛,”苏卿卿不答反问,“一个苏云云换一个西山大营的机会,难道不值得?”
容阙蹙了下眉,“你昨儿对苏云云动手的时候,难道就已经算到这一步?”
苏卿卿哈的一笑,“殿下抬举了。”
她是昨儿见了杜妈妈,得知一些西山大营的事情之后才有了灌醉苏享的打算。
一则为了套话,二则为了安排今日。
说着话两人朝太后皇后那边走去。
余良一直跟在他俩身后,眼瞧着太子与太子妃恩爱的如胶似漆的样子,余良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太子殿下难道真的就放下荣安侯府三小姐了?
不然,这当着荣安侯府三小姐的面与太子妃如此亲近......
被余良琢磨的荣安侯府三小姐此刻立在人群中,脸色煞白的瞧着朝太后皇后走近过去的人,手里帕子让她拧成麻花。
太后似有若无瞥了荣安侯府三小姐一眼,含笑的目光迎上上前问安的人。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容阙抱拳行礼,声音温淡,仿佛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卿卿依着容阙福了福,“卿卿给皇祖母,母后请安。”
不似容阙的温淡,苏卿卿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太后倒是没有了昨日的狰狞,慈爱的仿佛只是一个普通老太太,“昨儿让你委屈了,今儿哀家特意办了这赏花宴让你来玩儿,只是办的有些匆忙,没有提前通知你,不生气吧?”
就像是寻常人家哄孙女开心的奶奶。
苏卿卿噘嘴傲娇道:“皇祖母若是提前通知,卿卿还能赶得及做一身新衣裳,哪像现在,别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只有卿卿灰头灰脸的就来了。”
皇后顿时笑道:“太子妃国色天香......”
说着,皇后眉头一蹙,“咦?余良?是本宫看错了吗?”
她目光被垂头立在苏卿卿背后的人吸引过去,皇后这么一说,太后也愣了一下,仿佛当真是才看到这个人一样,纳罕道:“余良?”
苏卿卿心头翻个白眼。
这么做戏累不累,我们进宫难道没有人通报吗!
她用脚都能猜到,她带着余良前脚离开太子府,后脚必定有人将府里发生的事传进宫里。
余良当即跪下问安,“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祝两位主子金福安康。”
太后纳闷道:“你怎么来了?”
余良眼一红,当即哽咽道:“老奴许久不见娘娘了,心里惦记,太子妃娘娘纯良心善,知道老奴的心思,特意带了老奴过来。”
“余管家胳膊怎么了?”荣安侯府三小姐疑惑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特意进宫问安,怎么衣服袖子倒像是让人抽成两截的?”
余良登时心虚的瞥了苏卿卿一眼,“回三小姐的话,是今儿一早奴才不慎在门上的钉子尖儿划得,当时太子妃娘娘走的急,奴才没来得及换。”
太后便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子妃心善想让你跟着一起进宫,倒是忽略了你衣裳的事儿。”
说着,太后转头吩咐身后小内侍,“带他去换身衣裳!”
皇后跟着打趣,“余良进宫又得母后一样赏赐了!我看他八成就是故意穿个破衣裳来,专门来讨赏赐的。”
这话登时惹得大家一阵笑。
苏卿卿与容阙对视,两人眼底神色不约而同:前戏好足啊,什么时候开始正题,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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