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征伐 第三章单老汉

    跑回泰山大匠师茅庐中，张平看着依旧在桌边摆弄着机关零件的泰山大师，忽然发现泰山大匠师身上那件破烂污秽布袍是别具一格的服饰，杂乱花白的头发是大师辛劳的验证。如果不是茅草棚中昏暗的话，张平都要从泰山大匠师身上看出七彩流光来了。

    张平站在泰山大匠师身边，仔细观察着大匠师的工作。

    泰山是公输子鲁班的徒弟之一，传说鲁班一次对门下弟子考核中，泰山精心准备的机关人被一位嫉妒心极重的师兄暗中破坏，泰山的机关人在鲁班的考核中变成了满地的零件。鲁班对这位不善言辞的弟子很不满意，认为他技艺欠佳，不尊师训将他逐出师门。而泰山回到东庆坡这段时间，正是泰山闭门钻研机关术，研制机关人，应对公输班考核的时间。

    也就是说泰山的桌上摆着的就是泰山机关人的机关零件，张平俩眼冒光的打量着忙碌的泰山大师手中飞舞的机关零件。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不是可望而不可得。张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神往无数年的机关人就摆在眼前，但是张平却只能看到一堆如同土石般的零件。张平有心开口向泰山大师询问，但是看着专注于机关术之中的泰山，最终都没有开口。在屋中急着团团转的张平看到灶台上冰冷的杂粮野菜饼子，忽然来了主意。

    走出茅草屋，张平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宝贝刻刀，从林中拾起合适的枯枝树干和藤条。丛林中随处可见的枯枝藤条在张平这个从小生活在山里的山娃子手里，很快变成了俩个狩猎的套索，被张平安置到了丛林茂密的地方俩处兽道间。

    布置好套索后的张平背着自己用藤蔓编制的小背篓，开始采集山珍。

    不同于凉州荒凉的正元山，位于中原腹地灵气充沛的五岳之首，泰山边缘的这座小山中各种山珍俯首皆是，张平很快就采了满满一篓的野菜和蘑菇，张平还在一片山坡上发现了俩株落花生，采了一大把的落花生。

    抱着用自己的大丰收，张平向着茅庐而去。

    路过树林中的一条小溪边时，溪水对岸传来呼喊之声。

    张平循声望去，只见小溪对面，一只足有人头大小的蝎子围着俩人团团转，尾部的毒刺摆动着，随时有可能发起攻击。而背靠大树的一位老者举着扁担护着身后的老妇人，不知毒蝎是不是畏惧老者手中的扁担，毒蝎只是远远的游走，不敢上前靠近攻击。

    眼见如此情形，张平如何能不出手相助，张平将自己采的山货食物丢下，大步上前。

    张平踏着浅浅的溪水中裸露的石块，俩三步就跳过了小溪。张平脚刚刚踏上对岸，围着老夫妇打转的毒蝎仿佛受到了张平的刺激，猛然前扑发起了攻击。

    老者手脚不利索，挥动的扁担只是让毒蝎闪避慢了一线，却没有击中。

    但是这一线的时机就足够了。张平在毒蝎躲闪速度放慢的瞬间，右手从怀中摸出自己的刻刀，甩飞出去。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宝贝刻刀如同一道寒芒般掠过毒蝎，插在了地面上一根树枝之上。

    难道射偏了？张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自己从小在山林中炼出的这手飞刀不该失手啊！

    张平愣神的功夫，只见呆滞的巨大的毒蝎消散为一道道紫黑色的毒烟，开始在地面上四散开来，钻入地下消失不见。张平掌心中一阵蓝色荧光闪过，一缕逃散较慢的紫黑色烟气被荧光摄住，吸入其中。

    张平抬手看去，只见之前消失不见的指甲盖大小的菱形蓝色水晶正镶嵌在自己的手掌中，将那一缕紫黑色毒烟吸入水晶中后，转眼消失不见。

    张平把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看了俩遍，又掐又摸却依然找不到那个神出鬼没的水晶石到哪去了。仿佛一切又是一场幻觉。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此时老者和老妇相互搀扶着走过来，对着张平躬身答谢道。

    “老丈万万不可。张平如何敢受长者如此大礼。”张平连忙将水晶的事情抛之脑后，上前将老者搀扶住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老丈玩玩不必如此，我也称不上是恩人那。”

    张平将老者搀扶起来，相互见礼后，张平才知道老者原来是附近的农户，老者姓单，和老妇是夫妇。单老夫妇年过半百，依旧无儿无女。只是自己种着山里的几亩薄田维生。

    年初时，单老妇重病卧床，单老汉为了给妻子治病，花光了积蓄还欠下了东庆坡米财主五两银子的高利贷。本来单老汉想今年辛苦一点，收了庄稼，再多买点柴筹齐银子还了高利贷，没想到今年大旱的年景，山中的那几亩山田庄稼都快旱死了。

    单老夫妇正是挑水浇地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因为天象异常而跑到了泰山外围的这支巨蝎。今年天象有异，不仅滴雨不下，而且天地元气剧烈波动，潜伏在泰山深处修行的猛兽精怪都开始四处奔逃，近些天出现了好几次精怪伤人的事情。

    这一次如果不是张平偶然路过，出手相助，也许单老夫妇被这个没成气候的巨蝎伤了性命。

    张平帮人帮到底，索性帮着单老夫妇扛着扁担水桶，一直将老夫妇送回了家中。

    婉拒了单老夫妇留饭的邀请后，张平将自己采的山货给俩位老人留了一半后，背着自己的背篓，张平赶向自己惦记着的狩猎陷阱。

    好人有好报，也许真是张平做好事感动天地。张平俩处陷阱中都有了收获。一个藤蔓木刺制作的窝弓陷阱中一只肥硕的野鸡被射中。而另一处套索陷阱也吊起了一只灰貂。

    张平到的时候，吊在半空中的灰貂正来回扭动着身体，而树干上俩只幼貂用自己的乳牙努力的啃食着坚韧的藤条，试图挽救被吊在半空中的母貂。

    张平走上前的时候，母貂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试图给自己的孩子示警让他们离开。然而俩个幼貂依旧执着的在树干上啃着藤蔓。

    张平掏出刻刀，割断了母貂腿上的套索。

    “今天算你运气好，以后自己小心了，别人有没有我这么好心可就难说了。”

    获得了自由的灰貂一溜烟的窜上树干，回头对着张平看了一眼后，带着自己的孩子俩只兴奋的吱吱叫的幼貂转身而去。

    回到溪水边，简单的将野鸡处理一下，张平打开自己的背篓准备将野鸡放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三颗鸡蛋躺在背篓野菜堆中。

    显然这些鸡蛋是单老汉家偷偷放进去的，张平的背篓也就在单家时打开过。

    张平收拾好猎物山货后，迅速向山下而去，远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夜晚就要来领了。

    张平回到机关大匠泰山的茅庐中的时候，茅庐中已近点起了一点微弱的油灯，泰山大匠就着灯光依旧在摆弄着桌上的机关零件。

    张平动作娴熟的将山货猎物食材处理妥当后，盏茶的功夫就将三盘菜端上了桌。

    烧烤的外焦里嫩，伴着野生秘制酱料的烤野鸡，一盘炒野菜鲜菇，最后一碗上面漂着一颗荷包蛋的面条。

    张平将饭菜端上桌后，大匠师泰山二话不说，端起面条就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

    长期用杂粮野菜饼子对付的泰山大匠，面对张平的手艺，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张平碗中的面还有一半，泰山大匠就已经把鸡蛋面连汤带水的吃了干净，一盘野菜炒鲜菇张平夹了俩次也见了底，泰山大匠一手抓着烤野鸡，沾着桌上的酱料大口咀嚼着，连胡子上沾上了酱料都没有在意。

    泰山大匠吃完了整只烤野鸡后，张平适时的递上搽脸的面巾和一杯热茶。

    在张平的服侍下擦拭净面，喝茶漱口之后。泰山大匠从腰间解下一把青铜钥匙递给张平道：“西屋里的傀儡人很久没保养了，你好好保养一下，要将每一个部件都拆卸下来擦拭保养，完成了之后再来见我。”

    心思聪慧的张平如何会不明白泰山大匠的意思，张平双膝跪地对着泰山大匠三叩首后，恭敬的双手接过青铜钥匙。

    泰山大匠没有再理会张平，继续回到了桌前投入到自己机关的研究之中。

    将茅庐中收拾妥当后，张平走出茅庐，走到院中西边的房间前。

    木门板上挂着一把铜锁，落着厚厚一层灰尘的铜锁显然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了。

    张平掏出钥匙打开铜锁，借着门外照进的月光，张平点亮屋中的油灯。

    在房间的俩侧各站立着一位机关人，和门外的铜锁一样，机关人身上同样落满了灰尘。

    张平花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先将房间内外打扫的一尘不染后，才开始准备对机关人下手。

    张平眼睛冒光的围着机关人打转，四处摩挲着，仿佛抚摸少女肌肤一般轻轻摸过机关人的每个部件，每个接口。

    张平用了足足一个时辰后，依旧找不到下手之处。同样匠人世家的张平知道，这是泰山大匠对自己的考验，如果自己没有破解机关人组装的本事，那么自己也不配学习泰山大匠的机关术。

    越是困难的挑战，张平心中才越发的兴奋。

    就在张平陷入机关人破解的沉思中的时候，窗外一道伶俐的黑影飘过，同时木门上响起尖锐的挠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