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啥跑,我是芳芳她娘!”
王银环这才反应过来是赵母,讪笑着转身,对她招招手。
“嘘,小声点儿,这么大声会吵到别人,惹人心烦。我等着你,快些过来吧。”
“搞什么?你以前也是这样喊的,我喊就不行了。怨不得我闺女说你霸道,只准自己咋呼,不允许别人提意见。”
王银环皱着眉头,很不满意,“你那闺女,也不是我故意抹黑她。炮仗似的,我哪里说的过她?”
赵母眨眨眼,想了想,靠近一些笑着说,“你家老二媳妇估计身子有问题,所以才一直没有二胎。我闺女一撇腿一个儿子,两个儿子。生了三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是你们沈家的功臣,又是大儿媳妇。要是搁在以前,就是长房,是当家媳妇。”
王银环皱着眉头,她可没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还替老大媳妇愁的很。
“以后三座房,三个儿媳妇,这个吵,那个闹,烦心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赵母当即变了脸色,她怀疑王银环是在暗戳戳笑话自己。
毕竟她也是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这个吵那个闹的,都觉得自己一碗水端不平。
王银环可没空看她脸色,边走边说。
“给他们成了亲,还要给他们带孩子,一家只生两个孩子也要看六个。”
她用手笔画着,说话语气都加重了,“六个啊,天天围着你喊奶奶要这个,要那个。等帮他们的孩子都拉扯大,黄土也快埋到脖子了,还能享几天福?再有那不省心的闹脾气故意不孝顺,其他有样学样,不得被气死。”
说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回头一看,发现赵母走的是另一条道儿,走的还挺快。
“和她闺女一样好生气,说话拉呱而已嘛。不行,我要过去和她一起,一个人洗衣服也没个拉呱的多没意思呀。”
赵母感觉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王银环快追上来了。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不情不愿的停下来等她。
河边有专门放的青石板方便洗衣服,两人挑了距离近,水稍微深点儿的位置,各自占一块青石板开始洗衣服。
王银环瞄了眼赵母盆里的衣服,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是年轻人穿的,一定是儿子儿媳妇的衣服。
她感叹,“现在的小年轻啊可真享福,要是放在以前,敢使唤婆婆洗衣服,想都不敢想啊。”
这话说到了赵母的心坎里,接着话茬说。
“谁说不是啊,我也不瞒着你,我那儿媳妇。尤其是老三媳妇,就是城里那个。其实娘家条件也不咋地,我起初以为捡大便宜,后来才慢慢回过味来。老三媳妇上头有两个大哥,哥嫂们都不愿意给爹娘养老。他们就是看我老三老实好拿捏,忽悠他成了上门女婿……”
王银环洗衣服的动作顿了又顿,认认真真的听着,终于忍不住插嘴。
“啥,还有这事?啧啧,怪不得你家老三被那边使唤的团团转儿啊。听说前段日子你那三儿媳妇闹脾气,后来咋啦?”
好些日子没见赵家老三和他媳妇,该不会又去丈母娘那边当牛马了吧?
赵母把衣服甩回盆里,也不着急洗衣服了,就绷着脸坐在河边说起来。
“别急,我给你说啊。我那三儿媳妇空着手上门,她模样是比不上你家老二媳妇,长的也还算白嫩,大白天把我儿子拉房里……你懂得哈,我就不多说了。”
“等房门再打开,老三媳妇率先出来,老三背着两个大包裹,乖乖跟在媳妇后头。我趁机往屋里头一瞅,好家伙床上那乱的。”
王银环懂,很懂。
就因为懂,脸红,耳朵红,心跳都加速了。
讪讪笑道,“估计来年还能让你抱上大胖孙子,你就偷着乐吧。”
赵母拍拍大腿,愤愤说,“我乐个屁,生再多也不能随我老赵家的姓。我还得给大红包,帮着带孩子,帮着养孩子,还要挨着数落。这叫什么事呀,我也太亏了。”
王银环很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附和说,“出力不讨好的,确实亏。我那玉娇也不省心,我出钱又出力的,就怕她受委屈。她倒好,我因为她被老头子骂,被老头子打,她竟然连求情的话都不帮我说一句。寒心啊,太寒我的心啊。怨不得老大媳妇也不和我搭腔,我确实糊涂啊。”
“亲家,亲家啊。原来你也这么苦啊。”
两位老太太聊着聊着,下意识的握握手,竟然升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尤其是赵母,拍着胸脯保证,“亲家就放心好了,等我回家把衣服晾上,就去找芳芳说说。都是一家人还能吵一辈子,我劝她和你好好相处。还有……玉娇那边要不要我帮着劝劝,让她好好过日子。”
王银环手一抖,衣服掉水里差点儿被冲走,“不了,不了,可别跟我提玉娇。我巴不得她忘记我们老两口,可别再来祸祸我们。”
两人洗完衣服,一起回家。刻意绕道李家,那边还在吵。
沈玉娇咋呼,“我不过怀孕难受就抱怨几句,你竟然说不愿意生就不生。你怎么能这样狠心,我肚子里这个也是你的孩子。”
李青松爆喝,“对,我就是狠心。我还早说过不愿意待,就滚回你的娘家。”
“走就走,我娘才不会像你们这样无情。”
滚回娘家?滚回自己的家。那可不行,王银环撇下赵母先回去。
她要回去把门顶上,绝对不能再放沈玉娇进去。
赵母看着王银环往家里跑,她觉得好笑,笑一声就笑不出来了。
“唉!”自家那几个就知道各种压榨她和孩子爹……还不如王银环呢,好歹王银环的二儿子月月给钱。
沈玉娇扶着腰出来,冲着赵母招手“婶儿,过来搀扶一把,我要回娘家。”
“唉!”
赵母应声回头,“……?”
沈玉娇还没有显怀,扶着腰挺着肚子站在那里,伸着手等着搀扶,快生的也没她夸张。
亏的自己还想劝她收敛脾气,也体谅爹娘的苦心。
“你没长腿吗?想去自己走,不然就待在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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