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仰头靠墙,内心在哭泣的安南轩敛了悲痛。低头,生生地扯出一抹笑来,“小雨!你穿得太少。我送你回家。”
穿得少吗?夏雨惊愕得微张唇瓣。
穿得不少,她记得很清楚。回到卧室,她换下睡衣的时候,安南轩还特意找了件略厚些的黑色风衣给她穿上。
柔柔的声音,她当时心里甜丝丝的。
她嘶哑发颤的声音诉不尽的倔强,“我哥在几楼病房?”
安南轩闭上眼,复睁开,眼中便是无穷无尽的痛苦,“他……他在临时停尸间!”
眼前又是一黑,夏雨痉挛般地颤抖起来,上下牙齿不断相击。习惯性地伸出手摸索。却突然轻笑一声,撑着发软的双腿,跌跌撞撞地向走廊疾奔去。
却不知道临时停尸间在哪儿。像只无头的苍蝇乱钻。
天旋地转中醒悟过来。夏雨一把抓住就近的一名护士,那护士的手肘被她捏得生疼。
“临时停尸间在什么地方?”
女人脸庞苍白无血色,殷红如血的双眼早惊吓了那名护士。护士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她身后的一拐角处,“出那门,拐过一个弯,就是了。”
女人发疯地调头,越过瞠目结舌的安南轩,径直向后门跑去。
“她的眼睛能看见啦?”安南轩眨巴了下眼睑,不过一愣,就紧追了去。
那二十来平方米的小小临时停尸间门口挤满了人。他们在小声议论着文九逸的死太过离奇,太过突然。
死气萦绕的里面有萧家昌、萧正宸,还有几个文九逸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
他们神情悲痛。空气中飘忽着浓浓的遗憾与悲伤味。
文家人还没到场,显然还在赶来的途中。
看到女人带着一股风一步迈进门来。里面的人全都怔住了。
这模样,这动作,是能看见了?萧正宸眼皮一跳,紧张地脱口而出,“小雨!”
夏雨勉强向萧正宸扬了扬唇角,算是打了招呼。
眸光轻移,就锁住心中要寻找的地方。
沉沉的空落。浓浓的死气。临时停尸间的里面,一张简易床上的男人四肢散搭静静躺着。
好孤寂!
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奔腾往头部冲去,夏雨绷得紧紧的弦当即就断了。呼吸离远她远去。
双腿犹如灌满了铅,沉重得几乎拖不动。一步一步地向前。直至来到他身边。
那曾经阳光帅气、朝气蓬勃的他蓝格子休闲衬衫没扣。大敞着,透出青色已经没有生气的肌肤露出来。
几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没有血渍,可就是这样,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更是显眼了。
心脏的地方满满的五处伤口,每一个刺进点都是致命。
他是她恩人。没有他的帮扶。就没有她今天的辉煌。
他是她心中强大的靠山。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说没就没啦?
热泪顺着夏雨的脸颊滚滚滑落。一切感知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慢慢地跪下,手抖粟地摸向文九逸冰冷的脸,触及的冰与僵让她那颗心又碎了。
心抽了抽,那疼无法用任何语言表达。垂首,任泪水滑落,悲悲切切地唤了声,“哥!”
安南轩沉痛一叹,埋下头,黯然神伤。
“唉!这事也发生得太突然了!是谁要下这么狠的手。”
“是啊!秀流路,矿厂附近那小路很偏。文总怎么会走那路?”
门外人小声的议论随风飘进来。满脸泪水的夏雨扭头。眉舒眉凝,一挺身站了起来。
秀流路中段拐个弯就是矿厂那条偏僻的小道。那小道也通往阳市。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而堵车时,便有知道的人取巧走那条坑坑洼洼路面不好的小道。
看来,文九逸是来大雅园时遇到堵车。拐弯走了那条小路。却在矿厂那儿出了事。
夏雨抹了把眼泪,定定神,转过身,没看安南轩一眼,伸手摸向他的随身包。
只一摸,就轻易地摸到他的车钥匙。也不言语,拎了伞飞奔出门。
“小雨!”
身后便是安南轩与萧正宸焦急的呼唤声。可她听不到。也不想有一刻的停留。
来到路边。上了安南轩那辆兰博基尼。车子在安南轩的大喊声中呼啸向前驶去。
车到矿厂那条小路。远远的,夏雨就见一栋无人住的破烂楼前停放着文九逸的那辆路虎车。而围观的人不多。仅有几个。透过少有的人她清楚的看见。几个警察正在堪察现场。
文九逸的车头歪向荒楼,亲密地与楼房的墙壁接触。乍一看,像是发生了交通事故。
夏雨的突然闯入。警察连忙来制止。可他们根本阻止不了她。且她看起来衣着华丽,不像简单的人物,解释的言语中又提到市局的领导。他们也就劝阻两句了事。
文九逸身上没血,但驾驶座上却满是干涸的血迹。
“应该是仇杀!”一个警察道。
一个看似是附近住户的老头走过来,向围观的人说道:“出事地点在后面点。昨天晚上,好像是摩托车撞上了这车。后来。两车的人都下来了。那摩托车上的人就杀了这车上的人几刀……后来,骑摩托车的人走了。开车的人就上了车,车开出几米,就朝这楼撞过来,还好,他及时刹了车,没撞上。”
“天呐!还有这种事。那就是仇杀!”一个中年人大惊道。
老头又道:“可不是吗?看到这样,我们打电话报了警。人早就送医院了。”
“仇杀!”夏雨仰头望向灰色的天空,突然大步走出人群。
杨大娇为了能多得到些财产,一直在与文九逸争文一豪的抚养权,如果说与文九逸有仇,巴不得文九逸死。那人绝对是杨大娇。
兰博基尼呼啸起步,惊瞎了围观的人与警察的眼球。
夏雨刚走,萧家昌那辆悍马车就到来。坐在副驾驶坐上的安南轩草草一扫出事现场,就摸出手机来看。
点开页面。却发现页面上显示夏雨一直在家中。
他茫然几秒,蓦然记起她的手机搁放在沙发上,出门时未带上。
恼怒地拍了下头,双眸无光地盯着外面。
开车的萧家昌一瞧安南轩这样子,着急地问:“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