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正欲摊开巴掌大的纸条。不料,安南轩极快地抢过,随后在她的怒视下起身持纸张拿腔捏调地轻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
一缕凄凉从心底升起,夏雨仿佛又看到临别时萧正宸那副苦笑的模样。
安南轩收敛纸张于手心,转过身冰冷地望着出神的夏雨,“从这首断词来猜,他应该即将与你阴阳两隔!”
夏雨蓦然发现安南轩残忍,好恶毒。难道他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能刺疼她的心吗?
她淡定地把手镯小心地放入包中,直起身那一刻,动如脱兔,猝然扑向安南轩,意欲把那张纸抢回来。
安南轩灵敏地向一侧闪去,因而气极败坏的夏雨动作仍是慢了一步,直扑到了办公桌。
夏雨的举动无形地火上浇油,安南轩那么脸冷到了极点,他冷残的笑着,在喘着粗气的夏雨怒视下把那张纸拿得高高。
曾经那么好的十指优雅地做着撕扯的动作。
一片,一片地撕着。最后,他手中那小小的纸片也宛如一只只白色的小蝴蝶飞落向地毯。
泪水迷蒙了夏雨的眼睛,她对安南轩绝望了,他竟然是如此冷酷。他那张俊美得如明珠一般放着光采的脸庞在她眼中逐渐变得狰狞。
他却再次阴冷地笑着,高傲的斜睨着她。
她霍地把包高高扬起,拼着全力砸向他,声嘶力竭地骂着,“你无耻!你无赖……”
一下,两下,砰砰的一连串沉闷响激荡开来,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安南轩的身上。
几下过后,砸得欢脱的夏雨突感到被大力拽扯。紧接着,大包脱手。她一个收势不及,扑栽向对面的沙发。
刚跌倒,就又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拉反转过身站起来,尔后。颈部一紧。便被安南轩的大手死死地钳制住。
徐寒城脸色再变。疾步上前轻声,“老板!夏小姐怀有身孕……”
安南轩微微眯眼,心底升起一抹怜惜,他猛然撤了手,一把将夏雨送推到沙发上。他与此同时向徐寒城怒吼一声,“出去!”
徐寒城打了个寒战,转身走出。
夏雨大脑一片空白,可呼吸畅通了,人也缓过气来。她蜷在沙发上不停地咳嗽着。
安南轩身子向前探去,两只手撑在沙发上。将夏雨圈在身子里,霸占欲彰显无遗,“夏雨!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甚至生命……就是别让我知道你还在乎他!”
夏雨冷冷地凝视着安南轩,有点不能承受他如此浓如烈酒的爱。待得气息平稳了些。她掀开他,拎了包起来,大步向门走去。
“夏雨!”
身后传来安南轩无比紧张的声音,令夏雨的心疼痛犹中撕碎。
血珠中,她冰冷地扭过头,长身玉立的安南轩已经换了另一种表情。
那表情无辜深情,那双迷她的卧蚕眼里有着浓郁的忧伤。仿佛间,她又闻着了他身上那股霏霏醉人的桃花香。
“桃花开,桃花落。桃花林里有佳人。四年多,每一天每一夜你无不在我眼前!夏雨!我只是想你心里只有我!”
夏雨眼前刹时就一片粉色。那淡淡的粉湮灭了她。她在那粉粉中仿佛又看到三年前那张青涩带着虎气的男子钢毅脸庞。
那颗刚变得坚如磐石的心渐而软下来。她发现。她对他的柔情以及表白没有一丝抵御力。可他刚才太疯狂了,记忆犹新,她有点害怕他。
静了静心,向他菀尔一笑。拿了茶几上那包烟大步向门边走去。
屋里只留下安南轩,他仰天一声长叹,重重陷入沙发,随之又狠命地拍着自己额头。
啪啪的声音不断,他恨着自己刚才为什么那般失控。他发现现在只要听到有关于萧正宸的事都会发疯。
徐寒城从外面一闪而进,眼眸中残留着惊恐之色。稍稍调整心绪,试着向安南轩道:“老板!今晚九点的飞机……”
安南轩停止了拍打,抬头。
是啊!九点的飞机到X市。在分公司太久了。他得回总公司,并且顺便送走乔丽娜。
看看天色,他无奈起身。
下班了,装修得豪华的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走到电梯旁,安南轩摸出手机。犹豫再三,给夏雨发了条短信。
宝贝!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动手,再不吃他的醋。如果你原谅我……我九点的飞机。我们机场见。
夏雨开车到阳霞路就接到安南轩的短信,她负气地把手机往副驾驶座上一扔,却随后把车停在了路边。
一辆辆的车子从眼前驶过,她想了想,把手机拿了起来,拨打了萧正宸的电话,关机。又甘心地拨打了洛辉的,也是关机。
“这两人怎么啦?”
夏雨心急如焚,刚决定要去趟国际大酒店手机就响了。下意识里,她以为是安南轩打来的,可一看,却是冷涧打来的。
冷涧突然来电让夏雨意识到是因为她刚才打了萧正宸与洛辉的电话。
冷涧在电话中告诉夏雨,萧正宸与洛辉去了国外度假,回来的时间不确定。现在宏远是萧正宸的岳父卢刚在代为主持工作,有什么事打电话给他就可以了。
“去国外度假他为什么不给我说?”
这句话夏雨一说出就觉得纯粹多余了。萧正宸既然不愿意对她说这些话,想来问冷涧也是枉然。但总算知道萧正宸平安无事。
夏雨甚至还想到也许萧正宸是去接妻子与女儿,那苏轼悼念亡妻的词以及赠送手镯不过是与她的一种变相决断。
冷涧接着又说,夜澜一事市局相当重视,万金刚刚被传唤。
挂断电话,夏雨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传唤、拘传持续的时间最长不得超过十二小时。不得以连续传唤、拘传的形式变相拘禁犯罪嫌疑人。也就是说没有真凭实据,万金死不承认,再凭着他多年根深蒂固的铁腕关系,还是无济于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