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禅位、新帝登基,十分隆重。这排场,的确对得起大邢这第一强国之称。
大邢的综合国力是最强的,当然最主要的是人家家里真的有矿。
在这样一个强敌面前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谁也不会主动来招惹它,当然大邢这些年除了西域各国收服之外,并没有继续军事扩张,这一点倒是让很多人想不通。
都说打仗就是烧钱,这一点是没错,可人家大邢最不缺的就是钱财。家里盘着金山银山,怎么也烧不完。
军事实力就更不用说了,大邢的主力军都是皇帝徐离本禹一手带出来的,而且直属于皇帝,连兵部都无权过问。
徐离本禹更是个杀神本神,年轻那会身上的血腥气都能吓退森林里的猛兽。在他收服西域之后,所有国家都在担心他会继续吞并其他国家,然而他似乎至今都没有这个想法。
有钱有兵力却不想一统天下,如何能不让人费解?这要是换了旁人,如果有他这样的本事和实力,估计早十年就已经一统天下了。
或许也是因为徐离本禹一直都没有这样做的想法,周边的国家才渐渐放下了防备。毕竟面对大邢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谁能在它旁边安心睡觉?
还有人阴谋论觉得徐离本禹只是在等待时机,可这种阴谋论在徐离本禹宣布退位之时,就已经彻底打脸了。
人家不仅没有想一统天下,反而是当太上皇悠哉颐养天年去了。
各国皇帝都派了使臣过来,不仅是使臣几乎都还派了自家太子过来,只有这样才能表示对大邢的尊重。
不了解徐离墨的人都想来试探一下新帝对周边国家的态度,听说徐离墨可是徐离本禹亲自带出来的,万一跟他一样弑杀他们岂不是又危险了?
下面的人怀揣着各种心思,目光望到徐离本禹身边的女子时不由得一愣:“那女子莫非就是传闻中崇宗帝的干女儿?”
有人笑着摇头,小声道:“什么干女儿,就是亲女儿。听说是崇宗帝跟西域一个公主生的女儿,只是被当时的皇后追杀,这才流落之外的。”
说着他又指向观礼台的另一边,那边站着的正是大启前来观礼的使臣:“你连她的身份都不知道,看来也不知道崇宗帝的女儿就是大启当朝皇后了。”
此人闻言,大为震惊。
竟是这般,可这消息为何没有大事宣扬?他们竟然一无所知,对崇宗帝这个女儿,他们打探到的消息也很少。
从认了这个女儿之后,这个公主很快就消失了。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公主在成为公主之前就已经有丈夫,所以她的消失,所有人都认为只是回归了家庭不想引起他人注意。
可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个公主的丈夫竟然会是启国的皇帝。
啧啧,忽然有点羡慕启国皇帝是怎么回事?
娶了大邢的公主,你就等于娶了一座金山回家!
此人忽然语气就酸溜溜了:“这就难怪了。”
旁边的人反而疑惑:“怎么就难怪了?”
“难怪大启皇帝能在登基短短的数年里,不仅顺利的推行新政,还建造了一条工程庞大的运河,还有那赚得盆满钵满的边贸城。这些项目里,哪一个不是得先往里面狠砸钱?”
旁边的人闻言一愣,是了,别的先不说就说那边贸城。他们国家也派人去调查过,后来也想仿造大启弄一个,结果光是预算就已经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
苏云染若非出息活动基本上都打扮得很素净,哪怕是成了皇后穿做打扮还是随心所欲。
今日她不是作为大启的皇后出席而是大邢唯一的公主,从开场就一直跟在父皇身后,接受着所有人的探究的目光。
她这个公主除了亲封公主那日之外,就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了,她也知道今日必然会有很多人打探她的底细。
之前宁王谋逆,关于她的身份早就被传了出去。虽然没有闹得人尽皆知,但她是徐离本禹的亲生女儿却也被不少人都知道了。
大启如今牢牢掌握在梁鹤祯手里,就算她的身份公开,也无法对大启造成任何影响。那些古板的老臣估计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她这个皇后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大启是人尽皆知。
徐离墨终于还是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俯视下跪的群臣,他心里依旧没有多少欢喜。
但这是他的责任,他无法逃脱。就像梁鹤祯一眼,他其实也不爱这个座位,但他也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想想还真是讽刺,不想做这个位置的人最终被推上了这个座位。想得到的,拼尽所有最后一无所有。
从此,他便是大邢的皇帝,就算大邢不能在他手里变得更加繁荣昌盛,也绝对不能在他手里衰落。
徐离墨暗暗下定决心!
徐离墨望向一旁的苏云染,扬起一抹微笑。他们都一样,都想想要自由的人,最终却都被禁锢住。然而,他们都不想埋怨。
典礼结束,徐离墨跟苏云染在城楼上远眺。
“你好不容易才来盛平一趟,这一次怎么也得多待一段时间吧?”徐离墨其实还是会失落的,特别是在热闹之后要面对独自一人,那种落寞不能言说。
苏云染知道徐离墨定然是不想自己这么快就离开,可是她也想儿女想丈夫。
见苏云染迟迟没回答,长叹一声:“就知道留不住你,是不是这会就已经归心似箭了?看你哥哥以后都是孤家寡人了,你就不能多留一段时间安慰安慰我这孤独的心?”
苏云染扑哧一笑,他有什么可安慰的?以后后宫佳丽三千,天天给他上演好戏,还怕孤独?
两人就这么聊着,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徐离墨想,这样轻松的聊天以后大概不会有了。
一起用了晚膳后,苏云染给徐离本禹把了把脉。苏云染这才来就觉得徐离本禹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这样仔细检查还真瞧出了问题。
“身体不舒服为何都不告诉我?讳疾忌医爹你难道都不知道吗?”苏云染偷偷从空间拿出了一些药丸出来。
“所以这么着急退位,其实是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是不是?”
徐离本禹没有打断她的话,他这般年纪了突然就很喜欢听女儿絮絮叨叨的数落自己。这样被人管着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唯一的血脉一直都不在自己身边,他就跟个孤寡老人似的。徐离墨跟他亲,可到底敬着自己根本不敢像女儿这样数落他。
越老反倒越渴望亲情了。
徐离本禹乖乖地服下药,听苏云染碎碎念完突然道:“我去看过那孩子了。”
苏云染一愣,什么孩子?
一时半会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徐离本禹没有解释,苏云染是自己反应过来的,就是反应慢了点。
“会怪我吗?我明明知道却瞒了下来。”苏云染坐在徐离本禹床边,目光柔和,却没有做错事的内疚。
徐离本禹笑着摇摇头,轻抚女儿的头发笑道:“爹明白你的用心良苦,一开始我就明白。所以当我知道他的存在之后,也犹豫过到底要不要去见他。”
只是时间越久,压抑着的冲动就越是想要爆发。
最终他还是被自己的贪念打败了,他偷偷去看了那孩子,也偷偷调查这那孩子。
结果,他既失望也释怀。
当初黄雀调查到的结果就说那孩子也许有可能会是跟她一同被孕育的双生子,可她并没有让黄雀继续查下去。
虽然黄雀表示是的几率不大,可到底没有继续查下去。
这件事她一直埋藏在心里,她是真的没想到徐离本禹竟然都知道了。或许在她派黄雀到盛平调查的时候,他就一直注意着黄雀的调查结果。
没想到老父亲也真是够有耐心的,这些年来都忍着不跟她提起。
现在徐离墨已经登基,就算那孩子真的是她的同胞兄弟也不会动摇徐离墨的皇位。
徐离本禹轻笑:“这些年你就不好奇吗?”
苏云染耸耸肩:“虽然好奇,但我不想破坏了他安定的生活。我有派人定期将他的消息传到荣京,所以我知道这些年他过得不错,虽然没有入仕,但一家和美生活无忧。”
苏云染一直在暗中看顾那孩子徐离本禹是知道的:“以后不需要了,他……并不是。”
苏云染闻言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也好。”半天她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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