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僵 第二十九章黄雀在后

    令狐冲说：“当然能找到，意念能牵引我去我所到过的地方。不过就算张坤不在那里我也不能去，那株紫血藤绝对不简单。它发出一阵超强的电波，只要靠近，我的信息分子成倍减弱。”

    “那是怎样一种电波？”

    令狐冲说：“这个连珈伦先师也不得而知，明明是植物，发出的却是生物电波。先不要讨论这个，有空去请教珈伦先师。看你的样子找我找得很急，有什么事？”

    看到令狐冲现在的状况，后面的话文丁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只得改口：“没有事，只是担心前辈你，特地来看看你。”

    令狐冲立刻嗤之以鼻：“我活了几千年，再怎么说也是人老精鬼老灵了。张坤不是个简单角色，你我同时受伤，他只要放几只狗出来就摘定你了。你不来找我，我都会来寻你了。”

    文丁有些不好意思，事实也不能隐瞒，再虚伪下去就彻底没劲了：“张坤确实放狗出来，还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令狐冲暗暗心惊，嘀咕着：“原来不只文丁这小子和我心意相通呢。”继而转首问他：“你要我做什么？”文丁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小问题，那些恶狗追得太紧，我打不开门，想请前辈帮忙。”

    令狐冲苦笑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心说，想我令狐冲当初英雄一世，笑傲江湖何等从容，如令要帮助一个现代人对付几只狗。若是风清阳祖师知道此事，非得气得活过来。他说：“你我心意相通，我所发挥出来的力量大部份也是你提供的。方才一役，你的副意识也受到重创，现在若是强行运用，对你的影响很大。”

    文丁说：“我现在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令狐冲点头会意，化作一缕清影钻进门锁里。门开了，文丁携杨倩疾速退了进去。这是一间堆放日常维护工具的小房间，有个可升降的梯子，可通到阁楼上。屋里的两个僵尸发现有生人进来，颤危危地扑过来。文丁正欲开枪，骤然头脑里像钻进了万千根毒虫，毒痛攻心，全身的能量好像刹时被抽得一丝不剩，身体似乎化成一滩水，瘫软在地。他明白，正如令狐冲告诫的，这是意念力透支的情况。最后清醒的一秒，模糊地看到，砰砰两声，两个僵尸的头像被打烂的西瓜，四分五裂飞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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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控制室内，梁同负手站在四十几个监视器的显示屏前，注意力集中在两幅画面上。一幅是杨倩摇下了梯子，到了阁楼，四处找出口。阁楼上有道门，她却打不开，不停地用暴头枪射击，仍是无济于事。

    另一幅是黄则义、赵刚、顾明、周琳和孙剑在走廊里浴血奋战。前面是无数僵尸，后面是挤满半个走廊的怪物，战斗进行得很是艰难。

    梁同问身后的张坤：“那个杨倩有什么来历？”

    张坤说：“是杨毅兄弟的妹妹。表面上看是来找哥哥的。我们举事一个星期后，她曾失踪过半个月。这半个月查不到任何情况。”

    梁同点点头，平静胸有成竹地说：“原来他也想来插一脚。”稍顿，说：“那个文丁似乎有什么异能。他能凌空驱使古剑，这是一种什么力量，传说中的意念力？”

    张坤显然知道答案，他却面不改色地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天文丁掉进紫血藤后，它发出的感应电波强了好几倍。”

    “看到了，不过每个星期都有几次加强的？”

    “你会看不出来？它这次哪是加强，简直是要吞噬。”

    “我吩咐下去，好好查清。”

    梁同又看着屏幕上的黄则义刚劲勇猛，周琳的飒爽英姿，问张坤：“你对这几个人的看法如何？”

    张坤毫无表情地说：“能在五千个僵尸的围剿中杀到这里，能量确实不一般。”

    “再调一千只木偶去，如果他们能搞定，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坤点点头：“知道，如果不能把他们变成灵偶，那不是白白损失了几千个木偶。”

    “另外采集灵敏珠也要同时进行，调后续部队去，不要和文丁他们直接冲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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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丁好冷，头顶的凉意源源不断地疏导全身。主意识和副意识一度交织混乱，冰窖，草原，河流、森林不断交替重现。主意识说，你在做梦。副意识却说，你是清醒的，不过意念透支而已。

    他抛弃这两个争吵的意识，纵身跃出黑暗，却跳进一个温泉中。泉水温暖酥骨，却白脂如玉，似牛奶一般。岸边飘逸清香的柳枝拂过脸庞，无尽的柔和惬意。

    阵阵幽香直钻鼻孔，细细软软地，却疯狂地刺激大脑，他身体某部有了反应。

    焦渴和寒冷驱使他不断地探索，他要找一个更温暖的地方，终于他找到了，并不断深入。刻骨铭心的舒坦像电流袭过全身，隐隐地，梦呓呻吟时时传来。手臂一阵刺痛，痛得如此清淅，却丝毫不能阻挠探索的激情。

    他努力着，想走到这温柔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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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文丁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帆布上，身体某部有种特别的感觉，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一些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迎上杨倩温柔的笑脸：“你醒了？”声音带柔含娇，面上竟有一抹灿烂的红晕。左手臂隐隐生疼，捋起袖子，上面一个精致可爱的梅花印。文丁疑惑地看着杨倩，杨倩含笑不语，他更是身在迷雾中。

    他的心思没有放在这上面，看看计时器，有些大惊失色，已经过去七十小时，也就是说他昏迷了两天两夜。外面的情况如何，顾明他们在哪，文丁焦急地想知道答案。

    昏迷时那么冷，文丁想可能是头顶那股神秘的力量在起作用。他尝试找到令狐冲，进入信息分子的清淅世界，很快看到令狐冲庞大的身躯。确信了一点，在昏迷时头顶那股力量在默默修复意念力。

    文丁关切地问令狐冲：“前辈你还好吧？”令狐冲说：“有点不妙，我的信息越来越弱。你呢，恢复得如何？”文丁说：“我已没事，思冥星的能量电波已帮我恢复。一点头痛的感觉都没了。我现在先想办法把紫芒找回来。”“你小心点。”

    文丁站起来，杨倩上前扶住他。从未如此和杨倩近距离接触，幽幽的体香和散开飘逸的长发竟显得如此熟悉。这种感受和梦中的出奇相似，梦里他做了什么，文丁不敢往下想。

    杨倩问：“我们下一步做什么？”文丁说：“把紫芒剑找回来。”说着摸摸子弹包，不由得大惊失色，只有五发子弹了。立时回转过来说：“就这几颗子弹，再没有紫芒，恐怕是寸步难行了。”

    凭这五颗子弹自保都不能，更不要说打僵尸了。环顾四周，拣起一把两尺长的扳手，虽略显沉重，但用来打狗定然效果不错。杨倩小心翼翼地开门，那些身躯巨大，浑身流涎，让人恶心到反胃的猛狗还守在外面。文丁闪身冲出去，除了迅捷无比地左冲右突他别无他法，被咬了多少口他已不能计较，若有一秒的停顿，就极有可能被汹涌而上的恶狗嘶成八百二十块。

    扳手已被染成紫色，身上的紫血像小溪水流淌下来。把最后一只狗打得脑浆迸裂时，文丁已支撑不住半跪地上。横七竖八摆着巨狗尸体，纵横交错流着紫色血液。杨倩出来为文丁简单处理伤口，幸好穿着防护服，只有几处被嘶得皮肉翻飞外，其余都是轻伤。

    大腿处有一伤口血流如注，杨倩欲包扎，文丁却阻止了她。他咬牙苦撑着把血滴在一个装化学药剂的空铁桶上。看到文丁腮边暴跳的青筋，杨倩大为不解：“你做什么------”文丁说：“稍后你会明白的。”血流遍大半个桶，文丁包扎好伤口。

    站在池边，文丁对杨倩说：“你丢只死狗到池中试试看紫血藤有什么反应？”杨倩虽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还是不发一言照做了，以文丁的智商，怎么会浪费时间做徒劳无功的事呢？

    紫血藤像个挑食的邪恶幼婴，对死狗不为所动。文丁说：“它只对活人感兴趣。”接着说：“我马上要潜到池底捞紫芒剑，紫血藤肯定会伸下来。到时你就把这沾血的空桶扔给它，这上面有活人的血，它应该会中计的。”

    杨倩这才明白文丁滴血的用意，心中暗暗敬佩，文丁不仅足智多谋，意志也强悍得可以。她哪里知道，文丁不惜用鲜血做诱饵，不仅是为自身安危着想要找回紫芒，更重要的是对得起令狐冲不顾性命的仗义相救。文丁走到池沿，紫血藤已经在动了，如果能抢在紫血藤伸下来之前捞回紫芒必定省不少事。事不宜迟，他捂住鼻子，凭着记忆估计紫芒掉下的地方，不管那钻心抠肺的恶臭，跳了下去。

    血水相当粘稠，文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潜到池底，在一堆白骨中摸索。一分钟过去，实在支持不住，浮出水面，却让他大惊失色，紫血藤离头顶不过咫尺，忙吸一口气缩回水里。趁此机会，杨倩依言把滴血的空桶扔向紫血藤。这邪藤似能感知人血的气息，粗壮的藤猛地卷住空桶，不断收拢举高，看来它是要把血从上面淋下来。

    文丁再次从水里冒出来时，手中已多了紫芒。不敢在这里多逗留万一这邪花发现上当就麻烦了。奔回工具房，文丁不住狂喘粗气，在水下憋得太久的缘故。杨倩想过来扶他，他却避之不及，因为身上浓重恶臭的血腥味太过于熏人了。

    杨倩冰雪聪明当然明白文丁心中所想，说：“那边有个水龙头，洗澡洗衣服应该没问题。”文丁点点头，但眼下最关心的不是这个，拔出紫芒剑同时，他已启动副意识，要信息分子空间找到令狐冲。令狐冲的身躯依然那么庞大虚弱。他急急地说：“令狐前辈，紫芒我找回来了。”令狐冲的表情变化已看不那么清楚了，文丁仍感受到他微微一笑：“有劳你了。”说着低头像在冥思苦想，片刻，身体如陀螺旋转起来。越来越快，已快得成一个圆柱体，文丁分明地看到，紫芒上有无数荧火虫般的信息分子趁这转势依附到令狐冲身上。

    转动停止时，令狐冲已回复原貌。文丁高兴地说：“前辈没事了吧？”令狐冲又回复以前的慵懒与漫不经心：“一切如故，你可以放心做你的事了。”

    收好紫芒，迎上杨倩惊异的目光：“文队长，这剑上是不是掉进池子里后就不同了，你盯着看了足足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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