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僵 第三十二章尴尬会师

    周琳冲到文丁面前，像隔了几个世纪不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你，还好吧？”文丁发出前所未有的憨笑：“还好，还好，只是你们再晚来半分钟，我就成了蜘蛛的晚餐了。”突然一边的杨倩惊叫出声：“哥！”奔到扶孙剑的那个人面前，激动地说：“哥，你还活着，你还活着。”那人笑意不减，平静地说：“是的，妹妹，我还活着。”杨倩再也抑制不住激动，搂住那人脖子拥抱好久。文丁也不由得一惊：杨倩的哥哥不是为救黄则义他们撤退牺牲了吗？正思索，黄则义上前说：“队长，我来引见，这位就是上次和我一起执行任务大难不死的杨坚同志。”

    杨坚先放下孙剑，走到近前给文丁敬一个礼：“文队长！”文丁连忙和杨坚握手：“你的事黄教官都和我们说过了，舍己救人，英雄了得，不愧一个铁铮铮的军人！我们都真正佩服你。”杨坚依旧笑笑：“文队长过奖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军人份内的事。”文丁看旁边的孙剑，检查手上的侦测仪，已感染病毒两个小时。他问顾明：“怎么你们都没事，就他一个人被感染了？”顾明说：“还不是他好大喜功，黄教官明明说那间屋不能去，他偏不信。没受伤时说什么也不来找你，受伤后第一个反悔说要和队长汇合！”文丁也不多说，给他服下细活水。没多久孙剑就昏过去了。

    身后的黑蜘蛛仍老老实实地趴着不动，刚才听赵刚说，好像它们都听顾明的号令，文丁不由得大奇：“看来你有必要给我说说是怎样收服这群铁金刚的？”顾明有点不好意思地抓后脑勺：“队长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差点被一只蜘蛛给勒死，情急之下我咬破了它肚子下的一个包，喝了一肚子的粘液。”

    文丁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当时它肚子下还有许多没有孵化的蛋。我们走时赵刚把大蜘蛛给烧了，高温使它们孵化，还炼就一身的硬壳。你喝了那粘液，这群家伙就把你当成它们的妈妈了？”一个电脑天才蓦地变成蜘蛛妈妈，显然有点难为情：“应该是这样的。”文丁忍俊不禁：“你这也是因祸得福了，不过这群黑金刚可不是一般的凶猛！”顾明点点头：“我们在八楼遇到无数的僵尸，弹尽粮绝筋疲力尽的时候，亏得它们出现，往地上爬过去那些僵尸就成了一堆碎肉。不然恐怕不能和队长你汇合了。”文丁还有点余悸：“没你的号令它们不会轻举妄动吧？”顾明胸有成竹地说：“肯定不会！”文丁饶有兴趣地又凑近看了看，笑着对顾明说：“好好当蜘蛛妈妈。”一时又搞得顾明窘相百出。

    文丁又转首问杨坚：“黄教官说你当时被那么多僵尸攻击，大家都以为你凶多吉少，后来是怎么样脱险的？”杨坚目光一扫，看着被赵刚用水解枪逼到三米开外的一对无皮怪：“是它们夫妇救了我。”“哦。”文丁不奇怪，众人也不奇怪，无皮怪在危难时救人不是一次了，上次孙剑还恩将仇报。只是赵刚那样对它们文丁实在过意不去：“赵刚，它们是朋友，不要那样对侍它们。”对无皮怪，赵刚也是有好感的，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他没发现无皮怪死死盯住杨坚神情激动。赵刚撤了枪，两只无皮怪猝然发难，一个蹦射跳到杨坚的近前，高举铁块奇快无比地朝他砸来。杨坚似早有防备，轻松地躲开，铁块砸在地上轰轰作响。与杨坚的泰然相比，众人显得慌乱许多，赵刚当机立断火焰喷射而出，无皮怪只得后退数步。在水解枪下只能跃跃欲试，不敢再近前。

    文丁不明就里，无皮怪这次来救他，又要带他去楼上，肯定不是以他为敌的，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向人攻击。转念一想，我和杨坚站在一起，它们完全可以连带攻击我，为何矛头直指杨坚？思量着，脚步已越过赵刚，向它们走去。赵刚大惊：“队长，小心，危险啊！”文丁点点头：“没事，我有分寸。”果然走到无皮怪近前，他们并没有对文丁有任何敌意。它们和杨坚有什么深仇大恨？

    文丁回头看看杨坚，他表情轻松，在他眼里好像一切本该如此，没什么奇怪的。文丁了然于胸，这样的神情，就算问，也是一无所获，当下走回人群。周琳关切无皮怪：“队长，它们怎么了？”文丁笑笑：“这个问题可能杨坚能告诉我们吧，无皮怪救你，为什么又要攻击你呢？”杨坚神情自若：“无皮怪虽以前是人，但现在是个怪物，心性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同是僵尸一类，它们肯定嗜杀成性，攻击我这并不奇怪。这个基地有五对无皮怪，它们外形无异，可能救我的不是这对。”顾明问：“那它们为什么不攻击队长？”

    杨坚又笑了，笑得有点邪：“可能它们和文队长熟，说不定也是其中一员？”周琳不高兴了：“说话要有分寸！”杨坚依然笑容灿烂：“周小姐要是不信，你可以过去试试，看无皮怪攻不攻击你？”“好！”周琳深信，无皮怪虽蒙受大难，但它们情之所系，决不会像杨坚说的性情大异。现在过去一试，文丁拉住她：“杨坚开个玩笑的，不要当真。眼下还是抓紧时间商讨下一步的计划吧。”在文丁看来，任何时候队伍的团结是最重要的。

    文丁叫顾明调出地图，详细看了三楼的布局，说：“之前无皮怪要我上三楼去，我不明就里，现在看来，它极有可能要我上去救人。”顾明问：“救什么人？”文丁说：“当然是幸存的科学家。你们看，三楼有个一百平米的细菌培养室，其他都是科学家的研究室。”顾明说：“队长你是说科学家们都被在那间培养室？”文丁点点头：“是的。我还有件事要和大家说，梁博士有可能被人要挟，或者更有可能他参与并策划了这次基地的异变！”

    众人大惊失色，要救的人是这件事的主谋，那他们现在不是送羊入虎口？杨坚问：“有证据吗？”文丁说：“证据还不是很明了，我是想提醒大家有这种可能存在，先做好思想准备。”杨坚说：“文队长恕我直言，梁博士何等身份，如果他真这样做，动机在哪？”文丁说：“所以我只是说推测而已。”他当然不能说是令狐冲大侠帮他听到，这样的话恐怕没人能信。杨坚说：“在基地的这么多天，我一直被僵尸追杀。也意外地发现，科学家们是被关起来了，不过不在三楼，而是在地下室。”

    顾明奇道：“这个基地本来就是挖山而建，居然还有地下室！”杨坚说：“这不奇怪，地下室就在血池下面！”杨倩说：“血池里的那株紫血藤是靠人的活血生长的，把科学家关在下面合乎情理。”文丁目光扫向众人：“大家意见如何？”黄则义说：“如果有选择，是相信怪物还是相信战友，我相信战友。”顾明说：“杨倩分析得有道理。”

    文丁思索不语，周琳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无皮怪！”一语既出，众人讶然，黄则义凝重地说：“周琳，我希望你这话是一时意气，你要分清敌友！”周琳说：“无皮怪不是敌人！”杨坚说：“既然大家意见有分歧，文队长，我看不如我们把队伍分成两拔，一拔到地下室，一拔到三楼，分头行动，说不定这两个地方都关了科学家。”

    文丁断然说：“不行，分头行动太危险。”杨坚说：“那就是要证明一下，我说的和无皮怪表达的，哪一个是假的了？还用刚才那个方法，周琳小姐你过去，看无皮怪攻不攻击你。队长意下如何？”文丁一时难以决断，杨坚如此胸有成竹，他还真怕周琳过去有危险，杨坚为何这么有把握，他隐隐觉得不对。怀着对无皮怪的信任，没等文丁授意她就径直走了过去。无皮怪熟视无睹，凸出的眼珠只是死死盯住杨坚。走到快两尺的地方，无皮怪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周琳有些欣喜。同时，杨坚眼里突然紫芒大盛，直射无皮怪，无皮怪像被电击一般，浑身激灵灵一抖，向周琳猝然发难。周琳始料未及，军人出色的反应能力让她应付过来，竖刀一挡，身体堪堪退到墙角。赵刚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烈焰下无皮怪情知不敌，夺门而逃。

    周琳愣了半响，文丁看得出来，无皮怪是毫无章法地乱舞，若是存心攻击，周琳哪里挡得住。只是杨坚眼中紫芒大盛时他心系周琳的安危没有看见。杨坚又笑了：“所以我说文队长有些与众不同，它们就是不伤害你。”孙剑此时醒来，听了刚才的事，也毫不犹豫赞成杨坚的推测。同时他走到文丁的近前说：“文队长，鉴于你和僵尸如此友好的关系，我想我有必要检查你的侦测仪。”文丁面上一窒，还是伸出手让他看，孙剑边看边嘀咕：“不会换了一个吧。”顾明立刻火不打一处来：“孙剑，你什么意思？”孙剑斜视他一眼：“是孙副队长！”“你------”文丁拦住顾明，盯着孙剑，剑目如霜：“要不要咬你一口试试！”孙剑不发一语，昂着头站到一边。

    杨坚说：“队长，我们下步需要怎样做？”文丁说：“既然大家都同意你的看法，我们到地下室吧。不过一楼有个巨人，力大无比，不知能不能过那关？”孙剑嗤之以鼻：“上千个僵尸都被我们解决了，巨人？有多大？”周琳冷冷地说：“不要忘了，僵尸不是你一个人解决掉的！某人还受了伤！”孙剑一时语塞。文丁说：“这个巨人确实很难缠，我们分成两拔，一拔先从电梯下去，引它动手，一拔从楼梯下去，从后面攻击它，争取一击即中。从电梯下去的危险较大，所以-------”

    孙剑说打断文丁：“不用所以了，我从电梯下去！”转首对杨坚说：“杨兄，愿不愿和我一起？”杨坚面上一窒，一副恨不得啃掉孙剑，却不能下口的表情：“哦，好啊。”文丁说：“你没见过巨人，不知它的威力，最好------”孙剑说：“谢谢队长的好意，我们两人足以应付！”文丁只好饶有兴趣地笑笑：“好吧。”走进电梯的一刻杨坚的神色才凝重起来，和孙剑的轻松自若形成鲜明对比，文丁看在眼里，心中的有些看法更加坚定了。

    电梯门合上后，文丁率众人向楼下冲去。

    电梯门开后，孙剑看见面前的一座小山，才知自己的想法又错了。杨坚反应奇快地按了关门键，可惜迟了，巨人像拉豆腐皮似地不费吹灰之力把电梯门拉掉扔得老远。电梯里面暴射出许多火花，巨人颤巍巍地走进来。嘣一声巨响，想必是钢索断了，电梯摇晃起来。孙剑和杨坚缩在角落，根本无计可施。如果说一分钟前的孙剑是只发威的老虎，现在的他则是一只可怜的小虫。由于电梯不稳，巨人不能前进，两人的小命暂时保住。

    文丁众人冲下来，除他和杨倩外，无不大惊失色。顾明一声尖啸，二十几只黑金刚已飞快爬上前，照着巨人脚下猛啃。赵刚的水解枪也朝它身上招呼。文丁问顾明：“这样会不会把你的黑金刚烧死？”顾明说：“放心吧，它们本来就是火炼出来的，不怕烧！”

    正说着，巨人轰隆一声倒下，整个走廊几乎都摇晃起来，赵刚停了火，杨坚扶着孙剑狼狈地出来，不住地猛咳，浑身熏得乌七吗黑的，就算包公再世也自叹弗如。

    巨人起初挣扎几下，接下来没了声息，它的踝关节以下全被黑金刚啃掉才会重心不稳倒下的，身上兀自嗤嗤冒烟。只是顾明的黑金刚只爬回来两只，其余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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