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那一年,罗天俊和罗天琪跟着罗明皓,李雪晨以及罗精凡一起去苏州无锡玩了一趟,那一次是他们记忆犹新的旅游。虽然过了很多年以后,他们还是记得这一次一家五口的旅游。
回来后,不久,有一天,罗精凡忽然被救护车接走了。罗明皓亲自跟着救护车去的,而李雪晨则是由小王送去的。虽然,他们一直都不知道罗精凡是怎么了?但是应该是很严重吧!
当罗明皓和李雪晨回来的时候,李雪晨告诉他们要乖乖的,曾爷爷才会回来,然后他们一家五口才可以一起去旅行。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罗精凡没有出现,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了。
曾经,罗天俊很纳闷,是不是因为自己不乖,所以罗精凡一直躲在暗处偷看,于是他一天天变得乖了。考试每次都考第一,从来都没有步第二,不仅帮助老师管理同学,也帮助同学解决疑难杂症。罗天琪也是这样,她从来都没有拿过第一意外的奖章,也从来都没有给家人到来任何的麻烦。她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同学眼中的女神,父母眼中的乖乖牌。
可是,他们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乖巧,一年年过去了,罗精凡的身影不见,就连电话都没有来半个。失望,绝望,伴随着他们。
这期间,他们依旧有去旅游,只不过不是一家五口之行,而是换成一家四口旅游了。每每这样,罗天俊心里就失落。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优秀的人,而自己要达到他们的程度,的确还欠缺什么,但是他一直在努力,天琪也是。虽然她是女孩子,但是做着男孩子的要求,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他们这样的表现,李雪晨看着眼里,疼在心里。不是不想跟他们说,而是怕他们幼小的心灵受不了。于是,一年年的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将罗精凡已经病逝的消息跟他们说。
直到那一年清明,罗天俊已经十八岁,罗天琪也有十七岁了。十六岁的花季,十七岁的雨季,本该是美好的时期,现在这份美好却要被李雪晨自己打破,看着他们现在天真无邪的笑脸,她还真不忍。可是,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
“天俊,天琪,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今天妈妈要跟你们说一件事情。”李雪晨一早起床,就将他们叫起来。
“唔……妈妈,有什么事情啊?”一大早的,罗天俊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倒是罗天琪已经起床,也被叫到罗天俊房间了。
“你们每年都会问爸爸妈妈,清明去什么地方了是不是?”李雪晨不等他们回答,于是说道:“今天,我和你们爸爸就带你们去。快点起床,我们要出发了。”
“好吧!”罗天俊睁开惺忪睡眼,然后走进浴室刷牙洗脸,心里却在想,清明时节还能带他们去什么地方啊,有古怪。
下楼后,看见罗明皓,李雪晨,罗天琪都已经坐在餐桌前,就等他了。
“俊少爷,你今天要吃什么?”刘嫂依旧在罗家帮忙,本来她是已经到退休年纪了,但是似乎是不放心他和罗天琪,所以身体还吃得消的她就没有要离开罗家。她不想离开,罗家的众人也不会让她走。
“刘嫂,我还是要吃你每天做的鸡蛋煎饼。”往刘嫂脸上一吻:“刘嫂,我有漱口哦!还喷了口气清新剂,你放心好了。”
“俊少爷,你就爱拿我穷开心。”刘嫂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有皱纹了。
李雪晨留下她,本意只是想她留在罗家享清福,却不想刘嫂天生劳碌命,说什么不让她干活就要离开罗家。随着刘嫂年纪一天天大起来,她的家人早就不管她了,要是她再离开这里的话,刘嫂岂不是没有地方可去。李雪晨也不反对她了,只要她还能干就让她做好了,但也仅仅是煮饭的事情了。其他的事情,她都交待其他人去做了。
“刘嫂,我最爱你,怎么会跟你寻开心呢。”推推刘嫂:“刘嫂,我肚子饿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快点做个蛋饼让我吃啊。”
“看我这记性,只顾着跟俊少爷聊天,差点就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了。”刘嫂拍拍脑袋,然后进去做饼了。
很快的,鸡蛋煎饼就做了,罗天俊吃完后,一家四口就出发了。
a市有好几个公墓地,而罗精凡所安葬的地方,跟罗明皓父母的是一处的,四个人两穴坟墓,比肩而立。
“这是……”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罗天俊痛苦的说着,而罗天琪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们?”
看着上面立碑的日期,根本就是他五岁那年,去苏州无锡后不久,罗精凡被救护车接走的那一次。为什么爸爸妈妈要骗他们?为什么?
“天俊,我希望你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隐瞒,而是怕你们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罗明皓解释着:“当时,你们曾爷爷走的时候,你们又那么小,怕你们会受不了,所以才会一直骗着你们。”
“骗子。”罗天俊嘶喊着:“就算是这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等我们大一些就可以告诉我们的。那么,我和天琪也不会抱着这么大的期望。”
“天俊,对不起啊!”李雪晨泪流满面的道歉:“都是妈妈不好,要不是因为妈妈不想你们受伤,你爸爸也不会一直欺骗你们了。”
“你这个骗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罗天俊对着李雪晨大吼大叫。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山谷,“罗天俊,跟你妈妈道歉。”
“不要!”他急匆匆的往山下跑,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李雪晨趴在罗明皓身上:“老公,我是不是错了?”
“妈妈,哥哥会明白你的苦心的。”罗天琪开解他:“他只是还没有明白这只是罢了,一切都会好的。”
李雪晨感激的看着罗天琪:“天琪,谢谢你,谢谢你的原谅。”
“妈妈,这又不是你的错。”罗天琪也抱住她:“你也是为了我们好啊!”
“好了,你们母女也不要哭了。”递给她们一人一张纸巾,“我们先拜祭完爷爷,然后回去找天俊吧。”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他,罗明皓心里也疼啊。
至于罗天俊呢?他则是往李梦玉和司徒亮家跑去了。
来到司徒亮家,他哭诉着自己的不公,于是司徒亮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一架运输机在沙漠里遇到沙尘暴而迫降,但飞机已经严重损毁,无法恢复起飞,通讯设备也损坏,与外界通讯联络中断。9名乘客和1名驾驶员陷于绝望之中。求生的本能使他们为争夺有限的干粮和水而动起干戈。
紧急关头,一个临时搭乘飞机的乘客站了出来说:“大家不要惊慌,我是飞机设计师,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听我指挥,就可以修好飞机。”这好比一针强心剂,稳定了大家的情绪,他们自觉节省水和干粮;一切井然有序,大家团结起来和风沙困难作斗争。
十几天过去了,飞机并没有修好;但有一队往返沙漠里的商人驼队经过这里,搭救了他们。几天后,人们才发现,那个临时乘客根本就不是什么飞机设计师,他是一个对飞机一无所知的小学教师。有人知道真相后就骂他是个骗子,愤怒地责问他:“大家命都快保不住了,你居然还忍心欺骗我们?”小学教师说:“假如我当时不撒谎,大家能活到现在么?”
“天俊,你冤枉你妈妈了。”李梦玉也出声说话了:“当年,你妈妈失去了曾爷爷心里就够伤心了,还要对你们隐瞒实情,这样的煎熬不是一般人会承受的。我想,你也该记得你妈妈对曾爷爷的感情,不会比你们任何人少,是吗?”
罗天俊点点头:“当时,我一直以为这个曾爷爷是妈妈的爷爷,等后来长大了,我才明白那是爸爸的爷爷。妈妈对曾爷爷是真心真意的,而且也可以说是无私奉献的。”
“是啊!”司徒亮也说话了:“你想想看,她原本就不想失去你曾爷爷,有一天却忽然倒在她面前,要她怎么承受呢?这还不够,她回家还要面对你们的质问,而她却不能伤心,只能强颜欢笑。这样的日子,她过得不知有多少艰辛。现在,她将实情告诉你们,你却骂她,是你不对还是她的错?”
“我错了,姨夫。”罗天俊伤心的说着:“我今天这样伤妈妈的心,她好不好原谅我啊?”
“傻孩子,不管你做错什么,你妈妈都会原谅你的。”李梦玉扶着他:“我跟你一起回去见你妈妈吧。”
“好。”罗天俊指着脸上的伤痕:“顺便要教训一下爸爸,不能这样打我。”
“好!”李梦玉笑着答应了,然后跟他一起去见罗明皓和李雪晨。
罗家,众人都在担心罗天俊的安危,因为他们回到家的时候,没有看见罗天俊,李雪晨就更加伤心了。要不是还没有到四十八小时的话,她可能早就要报警了。
罗天俊随李梦玉走进罗家的时候,众人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天俊。”看见他,李雪晨急忙上前抱住他:“你终于回来了。”
“妈妈,对不起。”罗天俊深深一鞠躬,然后道歉,“都是我不对!没有体谅你的用心,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妈妈也有错,也跟你道歉。”李雪晨也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隐瞒曾爷爷的死讯,也不该不对你们说实话,请你们原谅妈妈好不好?”
罗天琪走过去,抱住罗天俊和李雪晨,“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可以了。”
“天俊,爸爸也跟你道歉,今天不应该打你的。”罗明皓向来都不跟谁道歉,除了他老婆。现在他对自己的儿子道歉,可见他的诚意有多深了。
“爸爸,其实我也有错,你也原谅我好不好?”罗天俊抱住自己的父亲。知道他的脾气,也知道他从不跟人道歉。
“以后,我们一家人,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开诚布公,怎么样?”李雪晨建议着。
一家人拍手叫好。
李梦玉看着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相处也就高兴,不动神色的离开了。
从此以后,这家人都没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