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暴怒的怒吼,瞬间将吵嚷不休的大堂镇得安静下来。
岑追龙大口大口呼吸着,扫视着这一帮人,一字一句道,“你们不相信,你们怀疑,你们质问,都没有用!”
“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说着残忍无比的现实,“我已经让人从各方去确认了,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所以,你们不必再说这是假的、不可能的这些话了。”
岑家是大家族,大大小小能有近三百多人口。
岑追龙能当上岑家的一家之主,靠得不止是岑擒虎这个东境镇守使,还靠他自己的能力。
岑追龙此时的表情出奇的沉静、冷沉,声音嘶哑道,“岑老、我的大哥、岑家最大的依靠已经没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接下去我们应该考虑更重要的事情。”
“宁天还活着,是他杀了岑老。”
“那么我们接下去要应对的人,是他!”
岑追龙冷静无比地分析着,“我已经接到消息,天魂殿的那群人被警局释放了。”
“天海市那边,执法部也被人敲打了,解封了天极集团。”
“这表明上面已经行动起来了,而且还是向着宁天的行动。”
岑追龙分析得十分正确,然而这样的话让岑雪娥十分不满。
她表情狰狞,大叫道,“凭什么?”
“凭什么上面要对宁天这个杀人犯这么好!”
“不公平!紫金顶不公平!”
“我不服!我要去找顾祖,让长老团压着紫金顶给我们一个说法!”
她叫着,转身就想冲出去,似乎是要往常明山跑。
啪!
一个巴掌甩过去,岑追龙怒骂道,“够了,岑雪娥!”
“这一切都是起始于你!若不是你仇恨宁天,早在陈长禄身死之后我们与宁天的恩怨就结束了,是你挑拨得你爷爷出手,最后才惹下了这样的大麻烦!”
岑追龙怒斥着,十分愤怒。
岑雪娥都吓坏了,她从小到大,到现今三四十岁的人了,一直被宠着,哪里被打过、被呵斥过。
岑追龙看着双眼通红的岑雪娥,最后叹了口气,“好了,别闹情绪了。”
“你去找顾祖也没有用。”
他按动着跳动的太阳穴,长长吐了一口气,“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岑家。”
“岑老没了,我们就失去了保护伞,岑家之前做过的很多事,都会被翻出来。”
“包括方惊天的事情、东境淮水地脉的事情”
岑追龙表情阴沉,“这些事一旦暴露,我们就有更大的麻烦了!”
“就算是长老团的顾祖在,也保不住我们。”
一听这话,大堂里的岑家人更慌了。
岑擒虎的死让他们惊惶,而要是岑家也倒了,那他们就是惊恐了。
“家主,这、这怎么办?”
“我们该如何是好?”
岑追龙在一众惊慌无比的人群里显得格外平静,他吐出两个字,“宁天。”
“我说了,我们接下去要对付的人是宁天。”
“我已经得到消息,宁天从东境往帝都赶来,他手里有我们岑家犯事的一系列证据和证人!”
“如果他真的把一切都公布给紫金顶,谁都没有办法救我们!”
“所以,杀了他!”
岑追龙平静的表情里涌动着狠辣,“赶在他进入帝都之前,杀了他!”
这?岑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家、家主那可是岑老都没法对付的人”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岑追龙的表情狰狞无比,“一个高手不行,那就两个!三个!四个!把我们岑家所有的高手,全部派出去围杀!”
“还有各种武器!全部拉过去围杀!誓要把宁天截杀在帝都之外!”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成功便成仁。”
岑追龙扫了众人一眼,声音冰冷又无奈,“岑家的生死、各位的结局,都在这条活路上了。”
大堂里安静无比。
随后沸腾起来,叫喊冲天!
“杀了宁天!”
“杀了宁天!”
帝都东郊高速路口,这里是东部进入帝都的必经之地。
已经夜深了,一场沉闷的大雨哗啦啦而下。
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出租车,在大雨中慢慢减缓了速度。
“哎呀,下雨了。”
“这雨还不小呢。”
司机看着车外哗啦啦的大雨,打了个哈欠,想要和车后座的乘客聊上两句,可后座的客人并不喜欢说话。
车后座的两个客人,一个眼袋青黑,似乎十分疲惫,另一个,则闭着眼睛坐得笔直,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两人就是文书员和宁天。
他们在东边城叫了一辆跨城出租,付了比普通列车足足多五倍的价格,让出租车一路从东边城开往帝都。
司机当然乐意,有钱谁不愿意赚啊。
“两位,再开二十分钟就到帝都了,两位是要在哪儿下车啊?”司机问道。
闭着眼睛的宁天开口了,“云山。”
“云山?”
司机诧异,他虽然不是帝都人,但也知道云山在哪,毕竟紫金顶就在那里,华国人哪个不知道云山是什么地方,“你去云山干什么?那里可是官家重地。”
“哎哟,两位难道是官家机密人员?”
“要不然怎么半夜去云山呢?”
“不会真的是吧?”
差不多每个出租车司机都有张单口相声的嘴,宁天的这个司机也不例外。
一路从东边城叨叨到了帝都,也是不容易。
宁天没说话,文书员也不说话。
虽然两人不说话,但司机依旧说得热络,直到口干舌燥。
车内的深夜广播播放起了音乐,司机眼睛一亮,“哎,这歌我喜欢。”
“不介意我放大一点吧?”
说着他调高了车载音响的音量,一首激昂的音乐响了起来。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
车外的大雨更加大了,打在高速路的硬化路面上,形成一层水雾。
轰隆隆,天空的乌云层里还隐隐有雷霆闪烁。
初夏的午夜,强对流的狂风暴雨并不罕见。
“哎哟,打雷了。”
司机砸吧了一下嘴,加快了车速,“我加把劲儿,争取十五分钟内进帝都!”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音乐演唱到高潮,一直闭目养神的宁天也猛然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司机看到了宁天睁眼,笑道,“这歌不错吧?我挺喜欢这词的!”
“去吗?配吗?战吗?战啊!”司机哼唱着。
宁天感受到了大雨之中的杀意,附和道,“战吗,当然是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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