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郁的山林中,古镇撤去了大阵。
古谦、古虚,古莫、古云峰……还有一脸期待的月月和微微颔首的甘十三。
尊者、地尊者,一个小镇里就涌出了三十多位,飘然落地的凌松子震惊了。
这些战力,对于一个仙门的长老来说,本不会放在眼里,但是放在古家就不同了,二十年前,这个古老的家族可是连个尊者都没有,如此的发展速度,再过二十年会如何?怪不得上仙门一直想把他们打回原形。
而且,凌松子可是知道古家的那种霸道的族誓。
他的心里不得不涌出一个神秘的问题:古家是什么原因,一夜间暴发的?
朗宇微笑着推了下鼻子,目光从甘十三、月月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古莫的脸上。
年轻了,精神也不错。
那张恢复了生气的熟悉面孔上,两道激动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宇儿……”
竟然哭了。
“爹,你老该高兴才是。”沐秋柔微笑着扶着他。
古莫用力的点了点头。
“参见宇长老。”
“参见宇长老。”
城门前低身一片,五个字充满了由衷的敬意。
古家也弄了个不拜上仙,独尊宇长老。凌松子一脸的不自然。
古谦给了他一个台阶,高挺着肚子一抱拳:“隐世家族古谦,见过长老。”
凌松子不由一阵脸发烧,你这是见礼的意思吗。
却不得不微笑的点点头。
“老夫是……”
谈判来了?好说不好听啊。
一时间,一个偌大的长老没词了。
“听说老祖进了地尊了?小子特来拜贺,我与凌长老有些事情想借贵地一用。”朗宇一抱拳,笑着解围。
“好说,好说,哈哈,宇长老请。”
差距呀,凌松子尴尬的一笑,虽然他已经早料到了这个结果,看来心里准备的还是不足哇。
风风光光的进城,那是给朗宇的,凌松子这个上仙很明显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古族的议事大殿内,众人落坐,互有问候,朗宇当然对于公孙妙的功劳大加褒奖,老祖把一把下品灵器颁给了公孙家族。
古莫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被朗宇打住了,另送了几盒仙果。
月月很让人失望,竟然没有什么进步。武素素走了,说是去了大渊。
朗宇听后,略想了一下,悄然一笑,大池国出现的那个神秘组织,恐怕就与她有关吧。事关着大渊的武家,不便说破。
朗宇自称着与古家无关,这是无关吗?凌松子一言未发,却心里明镜似的,你比他们老祖看着都亲,骗鬼去吧。
寒喧完毕后,该谈正事儿了,朗宇把自己跟水鸿启开的条件说了出来,让古家等着接受赔偿,另外,妥善安置三个家族。
古谦三人听着吓了一跳。这,竟然有这么两个宝贝让他给抢来了,这小子,这,老头子一时高兴得哑口无言了。
这还用吩咐吗?
立刻,马上。就在古镇左右,扩建两个庄园。
不对,是三个。由古久成亲自督建。
这份礼,重于泰山。
而且一条誓约,古家可以千年无忧了,这是什么功劳,古谦张了张嘴,说实话,对于朗宇他再也没有什么可赏赐的了。
朗宇一笑道:“朗宇受古家之恩,不过报之万一,这些都是应做之事。”
“好,好,好。”老祖宗最后赐了朗宇三个字。
他当然不会明白朗宇所说,另有原因。
一个指环,一把青鸿,一盏九阳灯,一池灵乳液,还有一个誓言。这是朗宇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进到天尊的根本,也因此一次次死里逃生。这个恩,若说报之万一,似乎也不为过。
说得一旁的凌松子默默的点头,这一点很象自己的那个弟子呀。
义气!
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朗宇转过头来,一脸的笑容收了起来。
“凌长老,我还记得上次你在天宫外的传音,在谈杀仙之事前,我有一事相问,有一事相求,但首先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噢?是……”
“请!”
朗宇伸手让道。
壮观华丽的第一长老府,座落在城东,只比古族的大殿矮了半块砖。说起来,也是一个很尴尬的位置,正在朗宇进荨阳城,第一次露脸的地方,曾经黄家的妓院。
在那里朗宇收获了此生的第一比金,第一次出手,也在是那里遇到了小白鼠,碰到了人生第一个上仙——化名为凌松子的段伯阳。
如今改了模样,朗宇可以大大方方的坐上此地的第一把交椅了,可是他是却一直没有时间坐,现在让给了此世的父亲朗天鹏。
长老殿的后厅,中间放着一个一丈长、半米高的青玉石台,台上是一口长方形的晶石——棺。清一色的火晶石,红艳如血。
七个人安静的进入小厅,
朗宇站住了,凝视着。
月月轻轻的撇了下眼角。
甘十三恨意涛涛。
……
众人无声地盯着那个晶石棺,一时无言。
十多息后,凌松子收回了目光,静静的问道:“我,可以近前一看吗?”
“长老——请。”
朗宇走向了石棺。
而随着凌松子的脚步迈进,厅里渐渐涌起了一股肃然的杀气。
有人随时要出手。
上仙门的长老,很危险。这其中,除了朗宇,没有人知道凌松子的特殊身份,就是朗宇,对于凌松子的态度也有待于确定。
一丈,还有一丈的距离,凌松子不走了,他倒不是怕,而是没必要惹出麻烦。
朗宇回头向着古谦点了下头。古谦抬指,一道蓝色的电光打了出去,罩在石棺上的禁制消失了。
凌松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的躺在其中,近二十年的师徒,二十七年的未见,老头的鼻子酸了,两行老泪流了下来。
朗天鹏在他心里是什么份量,凭生仅此一徒哇。他走后,纵然仙界九峰、天启十八国,再没有入眼者。而且他还有一份深深的欠疚。
“天——鹏”
“为师对不住你,没有保护好你。”
一个他最不想接受的事实成了事实。棺内之人已经死了,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人生如戏,很多人都在演戏,但有一种戏是演不了的。
那就是真情。
朗宇是装猫扮狗的行家,凌松子的戏骗不了他,可是,如果是真情流露,你却无论如何也看不穿。
那种悲伤、痛心,是真的,也就是说在凌松子的心里,还一直在意着师徒之情。
这是……怎么回事?
除了朗宇之外,厅里的人一时间都傻了,惊愕的看向凌松子。
他是谁?!
“既然长老还念着昔日的情份,朗宇替父亲多谢了。”朗宇深深的一躬,起身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长老请到前厅。”
“宇儿,这是……”甘十三憋不住了,似乎也猜到了些什么。
“凌松子长老,便是我父亲在天风门的师尊。”
“啊?长老,你……”月月闻言,一脸惊喜。却只说了四个字,被朗宇一眯眼,咽了回去。
凌松子貌似呆傻的贮立着。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十多息后,朗宇再次抱了抱拳。
“凌长老,请前厅说话。”
长长的吸了口气,半天后才吐了出来,望着石棺的目光,变了又变,最后压下了气息,转过了身。
第一长老的大厅里,有侍女上茶,上仙果。众人落坐。
朗宇既然确定了凌松子与朗天鹏的关系,待遇自然不同了,可是凌松子已经没有心情去感受什么待遇了。
“是谁杀了天鹏?”
“天风门。”
“什么?!”
凌松子“噌”的下站了起来。
“你可有证据!”
“这正是我要问长老的问题。我父亲在天风门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派人杀到了下界?如果长老早已经不在意这个弟子,此话我也不必问了。”说着,把自己搜魂得到的影像,经过剪辑后,传了过去。
凌松子坐下了,只是片刻间,面色由疑变惊,由惊转怒,“啪”一把拍断了椅子,再次站了起来。
“龙!天!鹰!果然又是你!”
“凌长老先息怒,父亲已死,再气也没有用。所谓父债子还,父仇子报,这就是我要与天风门为敌的原因,龙天鹰以仙杀凡,我只想向仙门讨个公道,可是那下界的长老根本不容我说话。我也是无奈而杀仙。”
朗宇编的理由,凌松子看不透,他也根本不会去仔细分析,此事若是早被他知道,早在仙界就大打出手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与朱辛子在二十多年前,就曾为两个徒弟的事儿,干了一场。
但是他失败了,不是没打过,而是朗天鹏自己选择了退出,为此他还大骂过那个没出息的东西。现在想来,情况似乎不是那么简单,难道自己当年是错把真话当成了借口?
愤怒真的会让人失去了理智,就因为一时之气,竟对这个唯一的弟子二十多年不闻不问,以成今日之大错。
凌松子悔得真想痛搧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可是还有用吗?
朗宇一挥手,有人过来,换了把椅子。
“长老好像还没有告诉我,关于我父亲和龙天鹰的故事。这里除了我姐姐就是我父亲的老部下,那边三位是古族的两位老祖和老族长,长老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