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变成三千两!
这个缩水缩得有些狠,但户部尚书凯音布却不得不认了!一则,九阿哥是主子;二则,若不是九阿哥出主意,他现在是真的要抓狂。
“九贝子,不知道您那个法子,是什么?”
凯音布望着九阿哥,心里其实在祈祷,祈祷九阿哥这次就算是要坑他,也不要坑的太惨。
“嘿嘿,尚书大人,您以户部的名义借了这些银子,可说好了什么时间还钱,还是说,不打算还?”
九阿哥笑眯眯地望着凯音布,眉毛轻轻一挑。
凯音布忙道:“这个,肯定是要还的。只是,户部眼下不凑手,等凑手时,一定还!”
“尚书大人,听您的话,您这是不打算还银子啊!”
九阿哥就沉了脸。
凯音布的确是不打算还的。他从太子那里一路借过来,不管是太子,还是哪位阿哥,都没说还银子的事情,纷纷表态,这是他们的一点心意。
这意思,分明就是不用凯音布还银子的嘛!
但此刻,九阿哥这明摆着却是要户部还银子。他都没嫌弃九阿哥是借银子最少的那个,九阿哥居然还要他还银子,太不像话了!
凯音布斟酌了一番语言,道:“九贝子,非是奴才不还银子,而是户部真的没银子!”
“真的没银子?”
“天地良心,奴才要是有一句谎言,就让奴才……”
“打住!”
九阿哥抬手,阻止凯音布发毒誓。
“尚书大人,若是爷没记错,朝中的大臣,勋贵王爷们,可是跟户部借了不少的银粮,对吧?”
“可不是吗?若非如此,户部怎么可能拿不出这区区十几万两银子?”
见九阿哥主动提起这一茬,凯音布就像是找到了知音,开始跟九阿哥大诉苦水。他这个户部尚书,就是个空架子。户部,穷啊,真的是很穷啊。
“尚书大人,爷觉得,你得还银子,还得多还点当利息!”
九阿哥嘿嘿一笑,“至于怎么还?您难道就没想着把这些被借出去的银粮都收回来吗?”
“九贝子,要是能收回来,奴才还用这么纠结吗?”
“尚书大人,您收不回来,不代表别人也收不回来啊。您刚从爷的兄弟们那里借了银子,不是要换钱的吗?拿着那些欠条抵扣呗!”
“拿着欠条抵扣?”
凯音布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并且是越来越亮。
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啊!他不好去是要债,但是,太子,皇子阿哥们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奴才谢过九贝子的指点,他日若有差遣,奴才万死不辞!”
“尚书大人说什么呢,爷将来造船,若银子不凑手,尚书大人可得支持一二!”
九阿哥嘿嘿笑着,再次冲着凯音布挑了挑眉。
“一定的,一定的!”
若是能将户部借出去的钱粮都收回来,他这个户部尚书可是一下就发了。而经过这次跟九阿哥的合作,凯音布觉得,自己以后找九贝子福晋讨些赚钱的法子,这个成功的可能也就更高了。
“那,爷就不耽搁尚书大人继续筹银子啦!”
九阿哥呵呵笑着,亲自送了凯音布出府,三千两银子的银票,也跟着奉上。
……
连续几天,户部尚书就将京城的勋贵王爷都借了一遍,一共借到现银三十多万两。非但解决了康熙阅兵的粮草燃眉之急,更是有了富余。
乾清宫御书房,康熙知晓凯音布在京里到处借银子,而不是按照他的预期从嘉淑手里拿到快速赚银子的法子,就是一阵的冒火。
然后,凯音布就被乾清宫的小太监给召唤进了御书房。
“银子筹到了?”
康熙面色不善地望着凯音布。
“回万岁爷,银子筹到了!”
“听说,你在京里到处借银子!凯音布,朕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康熙很恼火。
堂堂户部尚书,主管大清朝的钱粮,居然已经落到要跟同僚借银子来维持户部的地步。这让他这个千古一帝的脸往那儿搁?
“万岁,奴才万死!”
凯音布赶紧跪下,他就知道自己被九阿哥给坑了,但当时借银子借的爽,竟忘了自己他们的这位主子爷,最是好面子的。
“万死,万死,你就一条命,就能死一次!”
康熙怒视凯音布,挥手拍在桌案上,震得桌案上的茶杯、奏章一阵轻颤,那放在笔架上的毛笔,更是直接弹了起来。
这一拍,康熙可真的是下了大力气。
“万岁息怒!”
凯音布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康熙盛怒之下,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手掌都在疼。若不是为了保持形象,他绝对会拿起手使劲地吹吹。
果然不能发火,太冲动会让人失去理智。
康熙深呼吸几口,平静了一下心情,缓缓地坐下,望着跪在地上的凯音布,淡淡开口,懂啊:“行了,起来回话!”
“谢万岁,奴才跪着就好!”
凯音布这会儿是感觉膝盖疼得慌,刚才急着下跪给康熙请罪,用力太猛,膝盖给撞到了,到现在都还在疼着呢!
“朕让你起来回话!”
康熙望着微微抖着腿的凯音布,抬眼望向门口站着的梁九功,冷声道:“梁九功,赐座!”
“谢万岁爷!”
凯音布这才颤抖着腿站起来,只是依旧在抖着。
康熙叹了口气,道:“傻站着干啥?自己不会揉揉啊!”
凯音布再次谢恩。
而在凯音布忙着揉膝盖的时候,康熙则是在揉手,他的手板生疼,刚才那一巴掌拍下来,真正是疼啊。
等梁九功给凯音布搬了墩子来,康熙已经恢复了沉着,目光平静如水。
“说吧,借到了多少银子?”
“三十七万两多一点儿!”
听康熙问起这个,凯音布就露出了几分的得意。
“三十七万两,打算什么时候还?”
“明儿就开始还!”
“啥?!”
康熙微微傻眼,“户部这么快就有银子了?”
“没现银,但有借条!”凯音布面上微微露出点儿尴尬,“万岁,奴才无能,之前户部借了不少的银粮出去,奴才收不回来。就想着,以债抵债!”
“谁的主意?”
康熙望向凯音布,他还是很熟悉凯音布的,忠心十足,机变欠缺。这种主意,铁定不是凯音布能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