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远征军 1谈婚论嫁

    汪秋平16岁了。正是“二八”佳人，出落得亭亭玉立、阿娜多姿，一张脸白里透着红，更显得楚楚动人。

    16岁，她还在读中学。可是已有人上门提亲了。晚上，妈妈给她讲了这事。她说；“我还在读书呢。都民国了，还那么封建呀。等我读完书再说吧。”妈妈说；“我和你爹爹都不着急。只是人家上门说了这事，我们总得有个答复。何况对方又是你爹爹的亲戚，不好得罪的。你有个态度，我们也好答复人家。”她说；“妈，你给我说明白嘛！到底是哪家？咋个就不好得罪？”妈妈说；“实话给你说吧，来提亲的是肖再先伯伯。他儿子肖春剑，你是认得的。”她这下全明白了。那个肖春剑，人长得有些肥，个子也不高。现在县里一家银行当职员。她和他从小时候两家往来中便认识，但私下没有接触过。印象很是一般。就说；“是他们家呀，我晓得的。你们就说，我在读书，现在还不想谈这件事。”妈妈说；“要得的。我想，要是能定下来，等你读完中学再结婚，也是可以的。肖春剑中学读完后，在银行上班。也算是有才能、有地位的人。”她说；“妈，我认得。只是我现在不想谈。”她本想说看不上肖春剑的长相，但不好开口，只好这样说。妈妈说：“那就过一阵再说吧。我不担心你嫁不出去。只是你这双脚，小时候没有缠好，长成这个样子，怕人家看不上呢。”听妈妈这么说，她倒有些高兴。见妈妈边说边用手指她的那双脚。就又说：“哪个要看不上我的脚，我就不嫁给他。脚大点有哪样不好，‘脚大江山稳’嘛！”说着也禁不住笑出声来。

    关于女人的脚，在当时是个重要话题。不知从哪个时代起，女人开始缠脚。像汪秋平的奶奶和外婆，都是标准的“三寸金莲”。对奶奶她没有印象。她从小就看过外婆那双脚，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很不得力。好象轻轻一碰就会倒下去。后来大一些了，特别是“九一八”以后，战争、逃难，是人们经常提到的事。汪秋平就想，遇到这种情况，外婆咋个办呢？还有省城的奶奶。妈妈的脚也是缠过的。妈妈说，那布把脚缠得紧紧的，不让正常生长，疼死了。所以妈妈小时候外婆一给她缠脚，她就哭。她一哭，外婆就不缠了。据说到了民国，各方面都要解放，社会上对缠脚的事也不那么看重了。当然也没有宣布说可以不缠脚了。这样，妈妈缠脚的事外婆也管得不那么紧了，听其自然了。所以妈妈的脚就不是“三寸金莲”。到有了汪秋平，在她能蹒蹒跚跚走路时，外婆又想给她缠脚，妈妈说算了，民国都好些年了，不要再让娃儿受罪了。外婆说，娃儿长大了要嫁不出去咋个办？妈妈说，我不是也嫁出来了吗！到小秋平长到8岁，妈妈给她说到缠脚的事，她居然说；“你要给我缠，我痛了就跑出去不回来了。”她的话，把妈妈逗笑了。也不敢给她缠了。小秋平的威协起了作用。“她要真跑了不回来岂不糟了？”朱必惠这样想。所以让她的脚任其生长，现在比当妈的还大呢！

    如今又说到缠脚的事，朱必惠说；“不要说你的脚了，就我的这双脚，当年你奶奶还嫌大呢！只是和你爹爹已结了婚，她看得上看不上，都没有办法了。我给你说，现在在农村，好多人都还在缠呢！”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说，“说到缠脚的事，我给你讲个笑话。我读书的时候，语文老师给我们讲标点符号，说一个媒人给男方做媒，在介绍女方的长相如何如何好之后，特别说到那女子的脚。她给男方写了张条子：人才十分丑陋全无一双好脚。她没有打标点符号。她想要说的是，那个女子‘人才十分，丑陋全无，一双好脚。’可男方竟看成‘人才十分丑陋，全无一双好脚。’一桩婚事就这样告吹。”汪秋平听了，哈哈地笑起来。朱必惠和女儿说一阵、笑一阵。知道女儿目前不想谈婚论嫁。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对女儿的终身大事，她当然十分重视。何况来提亲的是丈夫的表哥呢？对肖再先的儿子肖春剑，她是知道的。但对他长大后的情况却不很了解，只晓得他也算名门之后。

1谈婚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