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中,海腻子属于那种闷头闷脑的,情商比较低,让他做事情跑得很快,对于出海捕鱼这件事非常精通,技术也很好,在其它方面基本就是个白痴,这种人我们通常说他是脑子不开窍。大欢属于那种热血年轻人,火爆脾气,一点就着,胆大不要命。章雷比较稳重,燕阿公曾说过章雷这个人技术比较全面,如果发展得好,很可能成为一位极其出色的渔民。阿隆自不必再说了,他不善言语,再加上从内心深处而生地对燕阿公的惧怕,所以他很少发言。
在这种狼多肉少的环境里,陶夭夭这样一个长得漂亮,看起来脑子还不太好用的女人显得特别抢手。
大家胡乱地聊了一会儿,章雷走到我这边来,笑嘻嘻地对陶夭夭说:“陶小姐,你是第一次坐船出海吧?”
“对。”
“有没有感到头晕,或者其他不适的感觉,要是有就告诉我,我有办法帮你尽快调整状态。想我当年第一次跟着大人出海也会晕船的……”接着,他噼里啪啦地说了好一会儿,主要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这些年在海上所见的奇闻异事。
我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也为了给他腾位子,只能默默地走开。
陶夭夭听得很认真,可能对他所说的事情很感兴趣,也可能仅仅是出于礼貌。
这时候,一旁的大欢有点耐不住了。他虽然年纪尚小,但按照早恋的年纪来说,他已经足够大了,出于男人内心深处的那股冲动,他也走到陶夭夭另一边坐下。
“陶姐姐,我觉得吧,出海这种事还是不要听别人瞎扯淡,只有自己亲身体验过了,才知道其中真正的滋味。”这句话说得很有火药味,而且是直冲章雷而去的。
我在一旁看得好笑,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
燕阿公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聊天的气氛,说:“章雷,你小子才在海上跑过几次,敢在这里吹牛,你是当我不存在吗?”
“嘿嘿,燕阿公,我哪里敢呀。”
被燕阿公一句话顶了回去,章雷悻悻然地退回到原来位置了。
燕阿公继续说:“大欢,你就更不行了,少空谈你那些理论,多跟着爷爷学习吧。”
“知道了,爷爷。”
这两个跑到陶夭夭面前卖弄的人,被燕阿公说得很不好意思,这场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我看得还不过瘾呢。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燕阿公马上警觉起来了,连忙跑到甲板上去查看情况。
我们几个都没闲着,跟着跑了出去。
不知什么情况,刚才整片天空还艳阳高照的,突然就变得乌云滚滚,像是马上就有暴风雨要来临了。我看着这滚滚而来的乌云,速度极快地向着我们这边翻滚着,这种将要压迫到我们身上的沉重,不禁让我产生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燕阿公喊道:“妈的,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临了,大家快做好准备。”
妈的,这老头说话真奇妙,光说做好准备,做什么准备呢。对于我和陶夭夭这种外行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傻傻地愣在原地。
燕阿公的话刚出口,接着刮起了大风,这股风来得太猛烈了,而且风速很大,刮得我在甲板上快要站不住了。
其他几个人都是渔民出身,当然不会惧怕这种情况。我还好点,毕竟武功在身,能勉强站住,而跟出来的陶夭夭就惨了,她几乎要被大风吹跑了。
大风刮得呼呼作响,我只能扯开嗓子冲陶夭夭喊道:“你来干什么,太危险了,快回到船舱里去。”
“我想帮帮忙呀。”
章雷也冲陶夭夭喊道:“陶小姐,你快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帮忙。”
陶夭夭很识趣,知道自己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帮倒忙,只能回到船舱里。
我在这风中,举步维艰地走到燕阿公旁边,说:“这是怎么回事?咱们的船不会被这大风吹翻吧。”
“现在还不会,要是这风在这样吹下去就危险。”
燕阿公现在没心情继续跟我解释这种情况,忙着指挥其他人赶紧将船帆收起,以免风速太大,直接把渔船吹翻,或者吹到其它地方去了。
正在大家忙碌着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前面卷起了一个浪子,这个浪子太大了,我很害怕会将船打翻。
一阵巨响过后,大浪打在甲板上,把几个人都打翻在地,但好在他们经验丰富,知道该怎么来躲避这个风浪,也幸好我没有冲到第一线,否则其他人没事,我可能现在正在海里跟鲨鱼玩耍呢。
“燕阿公,现在怎么办呀?”阿隆问道,很明显,他有点害怕了。
“慌什么慌,没出息。”燕阿公继续指挥着大家,“听我指挥,将船帆收起来,船速调慢,然后匀速前行,做完这些后大家都回到船舱里去。”
在这种危机状况下,总是要有人站起来,指挥着大家的行动,我们通常将这种人叫作主心骨。
我们这个临时组建的队伍,燕阿公无疑是每个人的主心骨,此时他表现得非常好,充分发挥了主心骨的作用,指挥着大家有序的忙着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工作。
大家回到船舱后,在昏黄的灯光下,都闷不做声,气氛有点压抑。
陶夭夭依然坐在我身边,我看得出来,她很害怕,但是一向要强,且不愿意给别人增添麻烦的她,此时正在努力控制自己害怕的情绪。
我柔声对她说:“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如果在陆地上,我想我一定有办法保护她的,可现在是在这喜怒无常的大海上,对于非专业人士的我来说,自身已经难保了,更别说保护别人了。
此时,所有的人,没有谁会没一点担忧。作为我们的主心骨的燕阿公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还没被大风浪吹到海里去喂鲨鱼,就已经自己将自己吓死了。
为了鼓舞士气,他说:“大家别担心,据我的经验,这种风浪很快就会过去的。”
“要是过不去呢?”陶夭夭战战兢兢地问出了不合时宜的问题。
“这个……算了,大家别想这么多了,我来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他也不管大家现在是不是还有心情听他说故事,反正他就是固执地要说。
“大家都知道很多年前我和那些同伴所经历的那场海难吧,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你们一定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的。”
大家睁着眼看着他,想要反对,但又碍于他的威信,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个在此刻足以摧残人心灵的故事。
我心想:这老头,关于海难的故事什么时候不讲,非要现在讲,岂不是告诉大家我们接下来将要面临海难了,大家写好遗书,说不定很多年以后会被别人捞起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