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柳白衣可真是无奈之中带着惊喜,自己只是想出来走走而已,先是被人当作要饭的喝骂,此刻看样子更是无意中卷到什么事情中了。
不过,当他看到那六剑奴的时候,又看到他们手中的剑,他所有的思绪都瞬间被一只无形大手扔到了天外,有的,只剩下一种,出剑的冲动。
剑气,杀气,就如凭空拔地而起的风,呼啸着掠过四野,让原本还有些许的虫鸣的周遭骤然死寂一片。
“哼!”
一声恍若腹腔震动的闷哼之声,带着当头而下劈来的剑,蓄恐怖力量,其剑势刚猛至极,以摧朽拉枯之势逼来。
柳白衣睫毛轻颤眼中神色很是平静,而那剑影亦是清晰,他身形刚欲有所动作却见身后竟又有一人朝背后刺来,封住了他的退势,而侧面同时又有三人以不同的角度刺来,还有一人,剑势凝而不发,显然在等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有意思,一触即发,牵一发而动全身。”
柳白衣瞬间便已看到这杀阵之中的奥妙,但,这并非是最可怕的,只因这六人的气息竟然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这才是最可怕的,何其相似的一幕,就如同曾经的上官金虹和荆无命。
“六位一体,着实有些可怕。”
他喃喃自语之下双眼猛然一睁,其内暗藏的精光已如实质般射出,此乃以自身剑意杀意所凝之光,比之剑气更胜一筹。
“嗡!”
手中那普通的青铜剑更是划破空气形成一道古怪的嗡鸣声,就好像那些古刹佛寺之中钟声的最后回响,金铁的颤鸣。
“嗡!”
又是一声,因为这一声,赵高的笑慢慢散去,化作凝重,却见柳白衣那普通的剑此刻竟然散出一层迷人光晕,起剑之下仿佛被风托起,看似缓慢无比的动作却几乎在同时落在了六剑奴的剑前,极快与极慢的视觉差,如果非要用东西去形容的话。
“如水一般的剑道。”
赵高惊疑之下凝重开口。
流畅仿佛无形,顺手拈来,如羚羊挂角,近乎于道的技艺,用剑的技艺,这已是属于技的顶峰。
还有那夺目而出剑芒,几乎已超出他的认知。
他的目光已落在了那静立在侧的蒙眼剑客的身上,那是一个老者,他亦是这杀阵的最后一关,以心眼窥得敌手之破绽,寻一击毙命之机。
“消失了一个?”
亦在同时,柳白衣则是划开身边的剑,看着被自己目光逼退的大汉低语着。
“铮!”
亦在此时,就在众人剑势皆被柳白衣抵去的刹那,空隙处,一道诡异的却又妙到巅峰的剑光斜斜自柳白衣心口刺来。
惊艳,即便柳白衣眼中都露出一抹惊艳的光,这道剑光也许不是他见过最强的,也许不是他见过的最耀眼的,但确实令他惊艳了,因为,在他眼中,剑,就是用来杀人的,能杀人的剑与强弱无关,与璀璨与否无关。
“嗤!”
柳白衣身体诡异一扭,就好像柔若无骨一般,胸口已生生缩进去几分,但,他还是受伤了,一抹很浅微的伤口,但终究还是伤口,被那瞎子手中断水剑的剑气所伤。
“轰!”
瞬间,一股恐怖的气息内力波动如潮水般自柳白衣体内爆散出来,即便强以六剑奴亦不得暂避锋芒。
柳白衣怔怔的看着胸口的那一道细小伤口,血液渗出流淌了下来,很是冰冷,因为他的血是冷的。
“你们,伤到了我?”
怔然的话自他口中而出。
“你们居然伤到了我?”
柳白衣的神色渐渐有些变化,他双眼微颤,身体更是如此,就放佛遇到什么令他激动难以自持的事情,而那神色,已是跃然于脸的癫狂。
“哈哈……哈哈……”
“你们居然能伤我。”
恐怖沙哑的笑声带着莫匹的内力化作嘶吼,如同野兽般的癫狂,顿时那股凭空而起的风已化作无法形容的飓风,压低了花草,吹歪了树木。
“他藏拙了?”
饶是以赵高的城府此刻见到这恐怖的一幕双目也是骤然一缩,脸上已是失色,而那六剑奴多年六位一体的气息竟然在这刹那间有了一丝溃散的趋势。
“好。”
笑声终末之下一好字脱口而出,瞬间,众人皆感觉那人已化作七道身影直逼六剑奴,就连赵高亦是已被纳入战场。
“啊!”
带着一股彷如宣泄般的嘶吼,恐怖的剑光几乎充斥在众人的眼球中。
场中,竟然不知何时已遍布十数道柳白衣的身形。
“这……这是什么剑法?”
一直沉默的六剑奴终于有人开口了,是那老者,此时在他心眼之下只觉得忽然多出来十数道锋芒剑意,他的声音有些失声。
风依旧是那风,只是此刻所有人都觉得那风已如剑,因为所过之处斩断了无数草叶。
柳白衣站在那里,所有身影亦是走到了他的身体中,起剑,落剑,手中的剑已飞了出去。
“百步飞剑?不对。”
赵高脸色铁青,但随即却又否认,此刻他异常狼狈,不复之前那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
那剑,却是慢慢化作铁粉,融入到了风里,瞬间风多了一股颜色,灰色的风。
“退。”
暴喝之下赵高已欲退去,只因眼前对手的手段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有那么轻易吗?”
柳白衣冷声道。
他身形一踏,顿时一股惊天剑意透体而出,带着让人遍体发寒的杀机,如万物萧杀的秋意,那是寂灭之意,顿时让七人的脚步为之一顿,此刻更是面露骇然。
原本周遭生机勃发的树叶竟然诡异的枯黄了起来。
只是七人已来不及多想,因为那黑色的风在这一顿间已到了他们的身前。
片刻后,风停了,尘埃落定。
“看来,这个答案的代价你们是拿不走了,不过,作为你们回答问题的报酬,你们的命,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