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一点点的升起,大狱中也逐渐亮堂了起来。
玉阳子继续讲述着截教的历史,他缓缓的道:“这那段时期,截、阐二教冲突不断,很多杰出的弟子都在这一时期相继丧命,双方越打越大,越打越是激烈。当年,通天教主惨败,他身上的多件法宝都流落了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法宝逐渐消失在了历史之中,可是,不知何时,通天教主两大法宝之一的紫雷锤又重现人间,并被截教之人得到,从那以后,双方每次交战,阐教门人都会有大批的损伤。”
谭云听到这里,皱眉道:“道长,这紫雷锤真的有这么厉害么?还有,这紫雷锤听名字和紫雷珠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玉阳子笑了笑,说道:“呵呵,我还是那句话,传说毕竟是传说,真真假假还是需要慢慢的去印证,至于这紫雷锤和紫雷珠的关系嘛,就听我慢慢道来吧。”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紫雷锤本为通天教主戮魔的一件利器,传说可以引动天雷,端的是法力无边,到了隋朝末年,截教中又出了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此人叫做路云,他法力高深,当上了截教的掌教以后,更是潜心钻研,经过了多次尝试,他硬是将紫雷锤炼化为珠,其威力更强大了许多。从那以后,阐教门人开始闻之色变,截教则声威大振,他们暗中扶持了几路反王,其势力已大有一统天下之势。”
“这几路反王中包括李家么?”石青听到这里,不禁好奇的问道,因为他知道,最后统一天下的那可是大唐。
玉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缓缓的道:“截教的确是在不遗余力的支持李家,本来,按照正常的发展,李家夺得天下,截教自然声威大震,可是,事实的发展却并不是那么顺利,因为皇帝李渊年纪老迈,截教当时扶持的主要还是太子李建成,然而,李家的二皇子李世民野心勃勃,他暗中得到了阐教以及佛门的支持,开始和太子一派分庭抗礼。”
玉阳子继续道:“这场争斗,表面上是两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可实际上却还是截阐二教多年纷争的延续。在这个关键时刻,阐教门人中出了一个极为杰出的弟子,此人叫做吕岩,道号纯阳,他也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机缘,修得了一身极为高深的道法。就在截教节节进逼之时,吕岩与路云在华山之巅开始了长达七天七夜的斗法。那场斗法很少有人见过,不过最终的结局却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年轻的吕岩最终击杀了路云,而紫雷珠也落在了他的手中。”
“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们也知道了。”玉阳子吁了口气道:“玄武门之变爆发,二皇子李世民杀掉了李建成,登上了皇帝宝座,这一场争斗,截教因为路云的身亡,不但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其自身的实力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就这样,又过了几十年,到了武周时期,截教已经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那截教后来呢?就这样消失了么?”谭云皱着眉问道。
玉阳子摇了摇头,他双目微眯道:“后面的事情就说不清了,有人说他们已经消失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可是,也有很多人认为,他们只是蛰伏了起来,为的,是等待新一次的时机。”
“那道长您怎么认为呢?”谭云看着玉阳子问道。
“唉。”玉阳子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回答道:“我还是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很大,像截教这种传承了几千年的大教,是绝不会这么轻易服输的,他们一定还在静静的等待着。”
玉阳子看了看谭云,说道:“前天我在高府的密道中,曾见过一副刻像,而那个上面刻着的正是通天教主,从后面高怀对于紫雷珠的紧张程度上看,我怀疑,这个高怀很有可能就是截教的人,这一次,紫雷珠重新现世,截教恐怕不会再蛰伏下去了,未来的江湖,真不知道回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啊。”
玉阳子重重一叹,不禁摇了摇头。
谭云问道:“道长,您刚才说,紫雷珠最后落在了吕岩手中,这个人法力高强,紫雷珠又怎么会遗失的呢?”
“呵呵,法力再高强,可也有油尽灯枯的一天啊。”
玉阳子苦笑一声,说道:“吕岩得到紫雷珠之后,他发现这个道家至宝由于杀戮太重,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戾气,他不忍苍生再遭劫难,又不愿就此将此宝毁去,于是便用特殊的手法将其封印,存于华山纯阳观中。然而好景不长,吕岩死后,纯阳观屡遭战火波及,终于有一天被战火所毁,紫雷珠也就从此失去了踪迹。”
谭云听了点了点头,他想了想,问道:“道长,我有一事不解,无论是截教还是阐教不都是出于道家么?道家不是讲究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么?为什么却也如同世俗之人一样,充满着杀戮和对权利的欲望呢?”
玉阳子听的一愣,好一会,才缓缓的一叹道:“道家本身讲究的是修身养性,可是随着修炼层次的提高,领悟了高深的道法以后,许多人开始认为自身已然凌驾于尘世之上,再也瞧不起平常的普通人,这种思想不断扩大,就产生了贪婪。对权力的欲望便远远的超出了道家的范围,抢夺与杀戮也就随之而生了。”
谭云点了点头,他眉头微蹙,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这个时候,石青突然问道:“道长,你讲了那么多关于截教的故事,那阐教呢,你是不是就是阐教的人呢?”
听了石青这话,玉阳子露出了一副不知怎么回答的表情,过了好一会,他才回答道:“我并不是阐教的人,说起来,应该算是人教。”
玉阳子缓缓的解释道:“道家在创立之初,便分为人教、阐教和截教,阐教和截教纷争了数千年,而人教却主张清静无为,并没有参与进去,所以数千年来,人教的发展最为迅速,四百多年前,截教没落,逐渐消失,阐教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太平之后,本身开始和人教逐渐融合,所以现在,我们道家出现了很多流派,却并不怎么以阐教、人教进行区分。当然了,如果你真要重新划分的话,那我觉得,入世的道家基本可算是阐教,出世的道家基本算是人教了。”
“哦。”石青点了点头,听玉阳子这么解释,他也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后世对于阐教、人教基本不提,原来在很早的时候,因为没有了截教,两教已经合二为一,都直接统称为道教了。
玉阳子讲述了完了这些,他看了看牢门之外,然后对着石青小声的道:“石青啊,我托你送的信你送到了么?”
石青点头道:“放心吧道长,信昨天傍晚已经送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玉阳子明显松了口气。
“不过,在送信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些麻烦。”石青接着道:“我路上被人袭击了。”
“什么?”玉阳子脸色一变。
“是啊,道长。”谭云在旁边说道:“我今天来其实也要和你说这件事情的。”他转头对着石青道:“青儿,你把你遇袭的过程和道长说下吧。”
“嗯。”石青点了点头,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简要的说了,不过当然,和告诉谭云的一样,青萍的事情被他直接略过了。
玉阳子听完眉头紧皱,他深吸一口气道:“看来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啊,我本以为我们被打入了死牢是遇到了昏官,现在看来,你们说的这个曹大人根本就是在杀人灭口。”
“是啊,道长,我和师父也是这么想的。”石青大声道。
玉阳子沉吟了半晌,他对着谭云道:“谭捕头,现在看来,不光是我和灵儿,你们的处境也很危险啊,曹彪昨天失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杀人灭口这种事,根本不在乎会杀多少人,说不定谭捕头你会在他们的杀戮范围之内,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被他这么一提,谭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倒是没什么,可是妻子、女儿也被牵连在内,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唉!”玉阳子自我抱怨道:“都怪我,一时好奇跟那两个汉子进了高府,结果将你们都连累在内,老道我实在是对不起你们呀。”
“道长又何须自责。”谭云连忙道:“这种事情根本是预料不到的,况且,在这清源县,曹彪也不敢明着对我们下手,只要我们做好准备,想来也不会惧怕于他。”
玉阳子想了想,提醒道:“谭捕头,如果曹彪真的与截教有关的话,那他们派来的人很可能不是一般的杀手,所以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小心啊,其实,老道倒是建议,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不如出去避一避。”
“避?”谭云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道:“如果对方真的要杀人灭口,我看即使避到别处,对方也不会就此罢休,况且这一避,要避到什么时候呢?”
他轻哼一声道:“我是清源县的捕头,反正曹彪不敢用官面上的手段,那我们就摆开车马,好好的对一局吧。”
玉阳子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多说,只是不断的提醒一定要小心。
谭云见谈的差不多了,便和石青起身告辞,在离开了玉阳子的监狱之后,他们又去看望了陈灵儿,这个小姑娘,今天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在得知玉阳子功力恢复之后,她已基本放下心来,谭云早已吩咐狱卒对她多加照顾,所以,陈灵儿虽然被关进死牢,这日子过的,倒也并不怎么辛苦。
离开了大狱,谭云依旧眉头紧皱,他在不断思考着应对的办法,而石青则紧紧的跟在后面,眼睛盯着的,只是手中的这把青萍剑,他心中不断的在思量:这到哪去弄点银子呢?
(吕洞宾出生于公元796年,也就是唐德宗时期,书中将他的所处时代提前了一百多年。不过当然了,像吕洞宾这种神人,是不是返老还童,又重新修炼了一世,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