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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拙诚没有客气,说道:“请你帮我喊几个提前退休的技术专家,如果技术过硬,身体状态也好,按正常年龄退休的专家我也要。再给我一个办公室,然后请人把你们厂的邓云闲喊来。其他的事我来做。至于工资什么的,我消……”
鲍志宏连忙说道:“没关系,你先喊他们做事,等你认为他们符合你的要求,我们就返聘他们,由26厂发工资就是♀不是问题,一个一万多人的工厂不在乎这几个人。”
郭拙诚也没有客气,说道:“那就暂时由你们发,但记在账上,到时候由我们镇里转账给你们。等我们的工厂真正上路了,我们就和你们脱离关系。你可不要赚我们的便宜,当然我们也不赚你们的便宜。”
鲍志宏笑道:“行!一切按你所的来。不过,我提醒你一下,你们那些恐怕……,他们未必会过去,工人现在还是很在乎级别的。”
郭拙诚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也是。那档案什么的就还是留你们这里。只是到时候的工资就不要由你们发了。嗨,我现在既的工厂里的其他工人眼红他们的收入,又的我不亲自发工资给他们,由你们转交的话,他们不那么真心。”
鲍志宏乐了,笑道:“呵呵,郭教授多虑了。”鲍志宏可不相信马驿镇那个穷得晒卵的地方还能发出比26厂还高的工资来,还眼红呢,真是。他说道,“反正一切照你说的办。”
到鲍志宏不相信的神态,郭拙诚懒得解释,再说现在解释也没有人会听。
安排完事情。他在徐俊龙身边坐下来。喝着茶水闲聊着。
鲍志宏则亲自安排人员召集退休技术专家去了。
没有聊多久,盛厂长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进来后递给郭拙诚,说道:“暂时想到的就是这些设备,也是我们厂迫切需要的。如果能添置就太好了。麻烦郭教授了。”
郭拙诚接过来扫了几眼,然后递还给盛厂长,说道:“你还真舍得写,一下写了这么多。要我说,你这些设备部分是可以,但大多数都太低级了,对提升你们厂的技术实力还不够。……,你先把这纸拿着,到时候上面会有人来和你们商量的。”
盛厂长脸色有点讪讪的。以为郭拙诚在耍他:不但刚才他说的又空又虚,而且现在又打了退堂鼓。
他把求助的目光向徐俊龙。
徐俊龙认真严肃地说道:“盛厂长,你好好想一想。应该添置一些什么设备♀是上级组织。也就是省科工委交给你们厂的政治任务,你们必须认真思考。多方调研,认真完成。你一定要把最适合你们26厂的高端设备确定下来,一定要以这次采购设备为契机,把26厂的技术提上去,为将来的竞争打好坚实的基础。”
听到徐俊龙一本正经的官腔,盛厂长有点晕了,茫然不知所措:徐主任,你这不是替这个小年轻背书吗?他算什么人,你怎么自降身份这么做。
但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连连说道:“好的,好的,我一定认真研究,努力把我们26厂的设备水平提上去。”
听到盛厂长言不由衷的话,徐俊龙没有再说,准备等郭拙诚离开后再单独谈。
在鲍志宏的严厉命令下,在厂办公室、厂人事处的严格执行下,八个已经退休的中老年专家被集中到厂招待所的会议室。而寻找郭拙诚所说的那个邓云闲反而麻烦得多,这个人是一个名不经转的小人物,鲍志宏这个厂党委书记心中对他没有一点印象,而厂办、人事处的人也想不起这个人,最后大家一齐动手,拿着各单位的花名册查了起来,最后总算找到这个家伙。
鲍志宏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入了郭拙诚的法眼,实在没有什么名气,估计也没有什么能力,如果有能力也不至于没有人知道。
但他还是继续寻找。一个电话打到邓云闲所在的车间,接电话的车间副主任说邓云闲这几天请假,不上班。
鲍志宏不敢耽误,清了资料上登记的邓云闲的地址,就扯着厂办主任、人事处处长一齐朝邓云闲的家里走去。
三人的心里都在思考同一件事:我们厂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了,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藏的真深啊,如此不计名利隐名埋姓的人真是值得我们学习……,咦,他会不会收集我们的消息,会不会把我们做的什么不好的事报给上级领导?
鲍志宏比其他两人有更深的体会,心里比手下人还发虚,毕竟他刚才见了郭拙诚牛气的一幕。
郭拙诚到26厂至少有一个多小时了,而先从镇政府出发的邓云闲直到现在才到家。握自行车车把的一双手几乎变成了冰疙瘩。
全身到处都是泥巴,这一路太难走,遇到陡坡还得下车扛着走。
刚打开门走进房子,里面一个病怏怏的女人就从睡房里出来,心痛地着自己的男人,一边上前要扑打他身上的雪,一边说道:“为什么这么累自己?人家都在厂里拿工资,还不一样能过来?……,他们怎么可能答应你?你又不是专门做这个的。”
邓云闲连忙说道:“别过来!我一身的寒气,等下你又要咳嗽半天。”
女人只好递了一条旧毛巾给他,然后到厨房为他倒开水。一边慢慢地挪步一边问道:“他们怎么说?”
邓云闲说道:“还不知道。见了那个负责企业管理,就是到过我们家的那个青,他心里想生产这个产品,可他的领导有点不上。……,嗨,我才真的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那个镇党委书记很年轻,我比我家延延大不了几岁,可人家不但当了镇党委书记,他的技术也厉害得很。依我,他比我们工厂的总工程师不会差。”
因为女人到了厨房,他有意把声音提高了一些。
女人在厨房里问道:“怎么可能只比我家延延大几岁,再怎么说也得二十几岁才可能当领导吧?难道比到过我们家的那个……好像是典新明吧,难道他比典新明年纪还小?”
邓云闲说道:“他比典新明小多了,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但他那么威严,应该有快二十岁了吧?要不培养不出那个气质。人家真是厉害,一眼就出我图纸上的毛病。让我惭愧得无地自容。”
女人端着茶杯走出来,惊讶地问道:“他一眼就出来了?我们不是修改过多少次吗?齿轮方面没事吧?”
邓云闲很失败地说道:“齿轮好点,但他一下就出了哪些设计好,哪些设计不好c是神啊,如果他不是领导干部,我真想上去揪他几下,他到底是不是人?”
……
在他们两口子说话的时候,鲍志宏等人已经站在外面,现在的房子都是小房子,门也不是很结实,薄薄的门板无法完全割断里面的声音,加上邓云闲两口子距离较远,需要大声说话才行,以至于站在门外的鲍志宏他们把邓云闲的话都听在耳朵里。
听了邓云闲的话,鲍志宏才知道这个邓云闲跟郭拙诚毛关系没有,只不过是自己偷偷设计了几张手扶拖拉机的图纸,屁颠屁颠地拿过去鼓动马驿镇的企业生产,他想拿一点额外的技术辅导费,也就是平常所说的第二职业。
明白了这些,鲍志宏放心了,脸上的笑容隐去,恢复了平诚肃的样子。
本来他准备就此离开,让手下人命令邓云闲过去,但想到自己已经到这里,邓云闲多少与郭拙诚有一面之缘,不僧面佛面,在他面前显示一下关心也好。
再说,邓云闲无意中成了26厂的救星,也算是有功之臣,没有他闹出这么一出戏,郭拙诚会不会到26厂,很难说,至少不会这个时候来。
这个时候不来,徐俊龙就见不到他,自己和盛厂长也只会把郭拙诚当着普通打秋风的地方干部,虽然说不会得罪他,但至少不会得到这么多好处,不会让自己发现这个金矿。
想到这里,他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亲自上前敲了敲门:
“笃!笃!笃!”
“谁?”邓云闲大声问道。但外面的人还没回答,门就被他打开了。当他一眼见站在门外的三人,特别是认出最前面的人是谁时,嘴巴更是张得老大,“啊,怎么……鲍……鲍……书记,你怎么……怎么来了?”
鲍志宏微笑道:“怎么不能来?我是厂里的书记,关心职工是我份内之事。怎么,邓工,就这么不欢迎我们,不让我们进去?”
“嘿嘿,哪……哪能啊……”邓云闲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特别是他刚才怀里掏出几张图纸,放下不是、重新揣回怀里也不是:这可是厂里坚决反对的、搞第二职业的罪证!
邓云闲的老婆还没清来者,说道:“快请进,外面冷吧?云闲,你快点啊,挡着客人的道了。啊——,鲍……鲍书记?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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