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军事号角一路都在吹响。
差不多时候,城墙上的穆桂英忽然道:“展昭回来了,正在踏雪无痕的那小黑点就是他,只有他能做到,大娘我自问也不能。”
“开城迎接,让这孙子直接上城墙对我汇报。”大雱下达了命令。
一刻钟后,展昭神情萎靡的站在了风雪很大的城墙上,面对着大魔王的古怪目光。
从没见过大侠被折磨成这幅流浪汉的样子,所以大雱也只得很不习惯了犒劳他两句,便又询问:“直接说你成功还是失败了,先免去过程。”
“末将幸不辱命,力战曹晴和大藏明王之夹击……保住了没蔵太后不被伤害。”
大侠毕竟还年轻,嘚瑟心态是有的,此役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所以没听王雱的话免去过程,说的天花乱坠。
“吹牛!忽悠我呢,你根本打不过老和尚和曹妖女的夹击!老娘自问也做不到。”穆桂英抬杠道。
“你……”展昭顿时有些不来气,但是一想也觉得自己夸张了,便只得乖乖的吐露了实情。
听完当时的明战暗战混杂后,大家这才了然。
仍旧没被表扬,穆桂英不服气的道:“嘚瑟个啥,既然这样你能做到老娘也能!当初你还和大人抬杠不想去呢。原本应该是我去的,现在倒是好,被你立下了这个奇功。”
对此展昭险些肺都气炸了。
“怎么,做的好难道不是应该的,你把国有资产、属于抚宁军的金银和战马弄丢了都还没追究呢!”穆桂英又龙傲天附体了,直接一掌就拍了过去。
卧槽,大侠现在身心疲惫根本接不住,犹如个新手一样狼狈不堪,被穆桂英一掌拍翻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看得惊悚了起来。
然而王雱也没什么好办法。大娘现在就这德行,真变成熊婆娘了,有想家想儿子的缘故,有女人特殊时候的缘故,有以前就讨厌展昭的缘故,还有上司对待下属的优越感缘故,又有山贼性格的加成,最后,还有她最近喜欢看王雱小白文的缘故。
这些缘故综合起来,大侠就被熊婆娘当众拍翻了。
现在就由大雱来做好人,呵斥了穆桂英两句后,亲自走前,犹如白面大奸臣惯有的礼贤下士,搀扶展昭起身道:“将军辛苦了。”
这句肯定是真心的,此点展昭看得出来,于是也微微一愣。
王雱又正色道:“此役惊险到极点。穆桂英将军无需不服,展昭能抗住明王和曹晴夹击,那么你的确也能。但我敢肯定如果是你去,你必然做了好事还得罪西夏太后,抗住了大风浪最后阴沟翻船,因为你那山贼似的、排斥一切美女和大胸脯的性格,最后会被没蔵寒羽杀了。”
众人一想似乎真有道理。
王雱于大雪中站在高处,又文青似的道:“此役千里救援,能以无比执念和修为抗住当世两大一线高手夹击、又不失信念,不失礼数,中正平和刚柔并济面对没蔵寒羽者,非我飞将军展昭莫属。”
到此,一向不被大魔王忽悠的展昭也多少有些鸡血,半跪地道:“大人过奖,末将只是做到了您的托付。”
穆桂英愕然道:“不是说西夏太后叫没蔵黑云吗?”
“额……”大雱便有些尴尬,狡辩道:“这不是重点,她的名字是西夏文,就是那个特点符号,汉语只是译音,是那个人就行,发音不重要。”
展昭当即又和大魔王抬杠了,说道:“却是万万不能。的确是译音,但外交上自有礼节,大宋朝廷和西夏方面共同确定的译文是‘黑云’。此番她也点名了让你出使,到时候闹出笑话来除了是国耻外,还是你这文人的最大污点。没蔵讹庞之所以对宋国怨念深重,就因为宋国文人鉴于他的阴险,故意用了‘讹’这样的字眼,又被西夏朝廷中的汉人咬文嚼字搬弄是非,从而惹怒他的。没蔵讹庞那不去说,只说没蔵太后,她上位以来也算颇有些仁政可圈可点,尤其受到我朝皇帝陛下赞许。所以大人你乱给没蔵讹庞改名可以,却是得罪了他们太后,我大宋皇帝都会责怪你的。”
“好吧你赢了,但到此为止,再敢咬文嚼字让我下不来台,我就给你小鞋穿,整死为原则。”王雱道。
其余人纷纷升小白旗,无力吐槽,他作为有名的神童文人,在这种问题上被武人揪住小辫子他还有理了?
鉴于大魔王即将变身,也就没人提这个问题了,开始说正题。
穆桂英阻止道:“大人出使这断然不行,你是我宋国、是我抚宁军主心骨,西夏人一向阴险残暴,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风险太大。”
王雱考虑顷刻后道:“问题肯定有,但不会太大,该去还得去。”
耿天骘也担心的介入:“大人如何确定问题不大的?”
王雱摇头道:“无法确定,但这个风险值得冒。西夏立国已久,部落时期的莽荒状态一去不复返,既然是国,国的规矩一定会有,这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辽国也不会喜欢身边趴着一个流氓无节操政权。所以我无法确认风险,但可以肯定,去了不会被西夏大军围攻干掉,没蔵讹庞会出阴招,这个风险有,但也不是不能化解。”
“既如此,我跟你一起去。”穆桂英摸摸他的头。
周围的人顿时对大娘怒目而视,实在忍受不了此熊婆娘的举动。她总是显得和王雱很亲近、把王雱当做孩子。别人却又不能模仿这个过程,那就又尴尬又羡慕嫉妒恨了不是。
可惜熊婆娘并不觉得自身有问题,她反觉得其他人才有问题。
额,王雱自身也不想说穆桂英,便又岔开道:“大娘肯定跟我去的,另外展昭也会随行。有你们保护,又有我的阴险机智加成,只要有礼部的外交国书不会被大军围攻,那么就有惊无险,问题不大。”
“我也去?”展昭愕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很早以前,就听闻没蔵黑云好色荒淫,所以你当然要跟我去。”王雱道。
展昭惊悚的道:“你想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问那么多干嘛,这是军令你是军人。还有其他问题吗?”王雱道。
展昭只得表示没问题了,总归自从跟了他,但凡将军最终都会阵亡,至于战场在哪里就真不好说了。
安东好奇的问道:“那大人怎么对朝廷交代这事?”
王雱道:“西夏人总归有野蛮残暴的标签,和汉化比较完整的辽国不同。所以哪怕在我大宋外交是一种很大功劳,现在这个西夏内部政治倾轧、处于国战前夜的时期,我大宋传统官僚也都不想出使,否则持续恶化的边境形势早该有外交口动作了。那么这很简单,外交属于文人,我大雱就是文人,距离也比较最近,我去最适合。”
顿了顿接着道:“文彦博肯定会让我去的,之所以他迟迟不下国事访问的决定有几个原因,一,富弼护着我不想让我去。二,这个时期皇帝不问事务又一向爱护我,他们不想去麻烦皇帝。三,我爹也是相公之一,现在执掌枢密院,他们不想这个时候去得罪我爹。我爹明面不会阻止当总归护短。四,大宋要面子,不疼的时候不会主动去安抚西夏,而西夏内部撕逼迟迟没有邀请。就是这些综合原因,造成了现在几乎关闭外交对话的口子。”
最后王雱道:“安东。”
“卑职在。”安东鞠躬。
“就以我说的这些大抵内容,立即为我起草文书,送交中书门下,为我主动申请出访西夏的机会。我主动申请的话他们肯定同意,且难说还会升官。”王雱道。
安东点头道:“卑职明白,会斟酌用词拟句。”
耿天骘提醒道:“衙内,不宜于此时刻还想着升官。”
“可我就想升官,那又怎么了。”王雱摊手道……
大魔王的尿性没有惊喜,当时展昭就对西夏太后言之凿凿,他有可能来却不是为了曹晴。
现在,那场城墙上一边观雪一边开展的政治会议基调很明显,大魔王决定出使,却之字不提曹晴。一些人私下认为大雱此举是“富贵险中求”,在大宋外交真是不低于战功的政治资本,他这是谋求升官。
而另外一派则认为,以大魔王的尿性,他这是打算进西夏出阴招搞死没蔵讹庞。
当年汴京皇城内的暴恐活动,几年前淮西的颠覆活动,前阵子偷取燧发枪的间谍活动,现在边境摩擦升级,这些全是没蔵讹庞一手策划实施的,大家伙认为以大魔王睚眦必报的尿性,是肯定会回应。
事实上他们对政治一无所知。大雱此行出使西夏,主体是去搞太后一波,却又要营造出她不会被弄死的平衡局面来。
在历史上她的确有些仁政可圈可点,也的确被大宋自己的仁宗皇帝高度评价,她被没蔵讹庞害死后仁宗皇帝很伤感,还派了非常大的阵容去吊唁。
正因为这些大雱不能让她死,有她在,没蔵讹庞就不会权倾朝野。那么只要执行王安石的“忍让克制”政策,全面战争就打不起来。这就是现在大宋需要的战略纵深。
但是也不能搞死没蔵讹庞让她全面掌权。因为权利和欲望会膨胀,失去了内部束缚后,谁能保证她不会变?
她想做武媚,但是肯定没有武媚的水平,恰好就是这样的半桶水、往往会在乾刚独断时弄些昏招幺蛾子。所以大雱要去搞她一波。
就算不考虑此点,她那个皇帝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大后,李谅祚也会是个持有鹰派思维的暴君。
鉴于这些,现在王雱需要西夏内部的有制衡,留下没蔵讹庞,同时也留下没蔵太后。然后又留下西夏小皇帝李谅祚。
保持这样的局势,王雱不敢保证将来的李谅祚不敌对宋国,但至少不会是暴君。既然不是恐怖份子么,理论上就都是可以谈的。
显然历史上李谅祚之所以是个暴君,肯定和他母亲被舅舅害死有绝对关系。儿童成长时期面临各种生死危险,所看到的全是亲人间的流血搏杀,最后母亲被人害死了,这样的事能影响不大吗?那比禽兽的生长环境还差些。
于是基于这些大雱有个计划,过度到一定时候,等西夏小皇帝长大有亲政需要时,再去搞死没蔵讹庞,扶持没蔵太后去做武媚,让她们母子在大权归属问题上存在分歧,行进第二轮的、温和式的政治倾轧。
这些,就会成为大宋的机会。
当然现阶段还是yy阶段,连计划都不算。前提是此番若能出使,然后就算去了,其实王雱自己也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在城墙上开会那么有把握,只是宽大家的心而已。
就算去了西夏没有大阵势要经历,老实说现在大雱觉得自己帅的想毁容,这很不好,会不会才去西夏,就被好色的太后绑床上去s1m谁知道呢。
尽管大雱确定被她口几下也不至于变成丧尸,然而若真的因长的太帅而被她看重,必然也会面临一群yy中的那种npc打压、必然被她的裙下之臣吃醋而生事,也必然会被没蔵讹庞利用到这些。
汗,想到这些的时候大雱觉得很yy也很有挑战,今晚应该就能做个大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