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一片哗然。兵部工部同时炸锅!
得知了范纯仁险些被大魔王跨省弄北京去迫害,滞留京中的吕公弼,以及工部大佬吕公著,加上王雱的四叔王安礼,一起抖着手拍桌子大骂:“竖子!大老王家的好儿子!这就是我大宋的今科状元!”
王安礼也做官了,他是今科和王雱一起考起的,算是吕公著的门生,当然他可不是王安石,考的一般,只算末科、同进士出身而已。但介于他走对了门路,尽管是末科起点却比其他进士高些,吕公著保举王安礼留京,现就在工部任职。
真的,在大家看来他小老王也是够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规矩乱来。名声口碑之差劲,听说和西夏太后、公主、名将都有染。前方弄了两千军官下岗再就业,其奔放程度超越大宋开国以来任何一个帅臣。然后,他还以年轻人身份出手偷袭吕公弼,打伤了进京在水疗院疗养。
是的吕公弼进京的说辞是“王雱偷袭不宣而战,否则他万万伤不了本官”。但这种说辞么,相反让吕公弼沦为了一个笑话,如果有民意调查么,现在真没几个人觉得大雱做的有多错。
“枢密都承旨王雱哗众取宠,标新立异以做流氓为光荣,不惩戒,不足以警示官员队伍,望相公作为。”
当即有群工部和兵部的人一起跑去中堂找富弼上访。
早前老富就知道他们这些文青书生会惹麻烦的,睁只眼闭只眼的不想过问关于陈凡的事,现在好,闹出幺蛾子来了不是?
正巧韩绛进来,皱着眉头询问了一下,觉得这些家伙简直捕风捉影小题大做,摆手道:“这中堂重地日理万机,有多少事要处理?你们好歹等范纯仁真被小魔王迫害了再来说嘛,现在范纯仁不好好的站这里?他又没被王雱咬去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当初范纯仁说法不无道理,怀疑军器监机密有泄露可能,就需要陈凡配合。现在王雱他们枢密院工业司机密也有泄露的可能,他当然也就可以请范纯仁配合一下。你们真该庆幸韩大脑壳不在京中,否则枢密院‘请人配合’时会粗暴的多。”
额,中书什么都不多就老夫子多,基本就这德行。现在上访的官员全都一脸黑线,但就这个理,说到底范纯仁暂时又没被大魔王捉去害死,所以现在出了发牢骚营造声势外,真没多少可操作的余地。
韩绛在接待这些文绉绉的老夫子做工作之际,富弼则没功夫耗在这里,口里念念有词“吕公著怕是药丸”,就急忙起身赶去了。
富弼可不是韩绛似的书呆子,知道那小老王是个奔放的存在,讲究报仇尽量不过夜,所以有几率他会“攻打工部”,真被他闯那么个大祸出来才是药丸,结果不论如何,都不是朝廷的福气而是丢脸。
所以富弼只喜欢维稳喜欢讲求实际,现在不关心这些事中到底谁对谁错,总之赶紧的去守在工部门口,万一那小子真去工部闹事,就提前捉走关起来,把事情先稳下去再说……
“开盘开盘。”
“本官赌一千贯,大魔王会去攻打工部。”
“我赌三百贯大魔王没这胆子,他会装不知道,低调做人。”
“两千贯……三百贯……”
消息传开后京城各系人马吃瓜看戏,甚至开了赌局来对待这事。
这让欧阳修非常尴尬,甚至是心痛。然而大宋就这德行,尤其汴京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一场政治上的闹剧就被他们这样儿戏的围观……
消息控老赵在上清宫,听闻了现在这个如火如荼的赌局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然后猛烈咳嗽。
吓得老陈急忙给皇帝梳理一下背脊顺气。
为安全计,陈总管试着道:“陛下,要不要把小孩适当的保护起来?”
“还保护个蛋,这小子他就是个不安分的存在。”老赵气得七窍冒烟的模样喊道:“展昭。”
“末将在。”大猫忠心耿耿的单腿跪地。
“你去,去把那小屁孩捉了……捉了……”老赵迟疑少顷又有些泄气,草草了事的道:“捉了送回家去交给他父亲王安石,不许他出来,顺便家法伺候!”
对此展昭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叫处罚?
展昭离开后,客观的说老赵并不知道他们在闹哪样?只是不论是闹哪样,小屁孩把人家老范的次子捉去威胁勒索,这真的影响太坏了。
想到这些,赵祯就感觉脑壳有些疼。
奶爹老陈继续伸手给赵祯梳理着背脊,叹道:“陛下啊,反正都这样了,您也犯不上生气。陛下最有眼光,一早就定论了那小孩不安分,虽能做大事,也是能闯祸不让人省心。”
“顽固份子,果真乃是脑壳被驴踢了的家伙,是朕疏于管教,惯坏了他。”
说这么说老赵仍旧很泄气,一想开去,当朝的官员文人又有哪个不是朕惯坏的?
说起来一个巴掌拍不想,老赵懒得去问原因了,却也知道既然其他人也被惯坏了,那就说明朕仍旧是公正的,并不是只惯着神童不是?
这么想着老赵又高兴起来,觉得自己形象高大,一碗水算是端平了。总不能因为惯着别人、就去严厉管教有功的神童吧?那才叫拉偏架有没有……
二丫对大哥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正在数钱数的手抽筋。
鉴于大魔王恶名在外,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大家以为他要犯浑,会攻打工部,于是开了很大的赌盘,赔率高达一比四十多倍,几乎都认定了大雱要去工部踢场子。
特别有人爆料富弼担心出事,去埋伏在工部等着捉人,如此显得更真切,进一步把把赔率推升到了一比八十七倍之高。
那时大雱被还没被大猫捉了关起来,就派小luoli出马下注,买“大魔王认怂、不去工部”。
小luoli很萌的问道:“那万一哥哥你犯浑去闹事,二丫我不是要输光啦?”
当时王雱给她后脑勺一掌道:“笨,原本我想去攻打吕公著的,然而肥水不留外人田,你下注后我当然就不去了,为了自己的妹妹赢钱,我就怂一次。”
对此二丫很感动。于是原本就是小富婆的她,果断去下注了一千贯。
现在赢大钱了,八万多贯啊,小luoli正在一张一张的数钱。
说起来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到现在她仍旧不明白她持有的那些西北投行股权是怎么回事。二丫对这些的认知仍旧停留在多年以前,那时她娘的织布机不用了,她便谋划着要帮她娘卖个好价格,认为至少得十贯以上才可以卖。
遇到喜事精神爽,五月天的阳光洒落在身上不觉得热,二丫拖着老廖叔上街,走向红叶坊。
小luoli对那边的花布垂涎三尺,早想多买些了,此番趁赢钱了,就赶紧的去买些花布储备,以免因穿的不好被东京人嘲笑。这就是二丫的思维。
对于她的想法老廖无力吐槽,话说就是因为她的花布衣服,才被东京人嘲笑为土包子的吧。
不过她高兴就好,关于这只luoli大雱有过指示的,不要管她,放着养就行了。王雱说了,不容易啊,作为京城中少见的小富婆,宰相的女儿,时至今日她仍旧对红叶坊那三流花布念念不忘,偶尔心血来潮还让白玉棠带她去收割北坡的三叶草,不容易啊,这叫不忘初心好本质。
“自己的妹妹么养着也不麻烦,若她九十岁也这德行,那才最好。”这就是最近被捉了关在家里的大魔王名言。
二丫觉得大雱是个了不起的英雄,这样的能人被在家里禁足是不公平,于是很难过。其后王雱对她说“小孩子带着太多钱不好,赢来的交给我帮你收着”。
于是二丫除了买花布用了三贯钱外,剩下的钱交给老哥了。
时值三弟刚刚学会说话,话很多,便天天说“大雱是个骗子,赶紧的把钱还给二姐”……
说是说皇帝下旨家法伺候,但儿子大了,王安石虽然严厉,却也不至于真把王雱吊着打了,只是关在书房不许出来。
今个午间小舅爷急急忙忙的闯入王家爆料:“雱哥快跑,我姐仪仗出宫门了,应该是来捉你。”
卧槽。
当下大雱也顾忌不上禁足令,果断跳起来,离家避风头。
从上次老赵的说话看,大心思曹皇后没有,但是被她捉了羞辱一下是免不了的,而这些老赵已经不想管。以曹集他姐那满脑子的规矩理学法度尿性而言,先不论王雱以前的劣迹,仅仅状元及第后的诸多出格行为,诸如挟持讹诈范仲淹儿子,放话要攻打工部却不去、害的富弼神经兮兮的守在工部两日鬼都没有等到,然后王家小luoli下注赢了不少钱。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她绝逼是不会放过的,因为这不是读书人范,而是老奸巨猾流氓范。曹皇后肯定是看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