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怜媚眼婉转,竟然流露出一丝丝娇俏的味道,秦苒吃惊的看着她,再看看身旁的纪康。
一种非常和谐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流淌,这种气流自莫怜身散发,汇聚与纪康周围,纪康被团团包围,却浑然不知。
秦苒静默不语,和莫怜道谢,与纪康再见之后,匆匆离开。
待秦苒离开,纪康才将莫怜带出医生办公室,将她带至泌尿外科的会议室。
莫怜欣喜的跟在纪康身后,一路追随,跟着他进了医生办公室。
纪康关门,立即做求饶状,“姑奶奶,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次被你揍过的地方还疼着呢,你那个老爸后台太硬,我只是个小大夫,我绕着你走,你也不别来给我惹事行不行?”
莫怜不情愿的一声娇哼,“次都是意外,那个李槐下手没轻没重我也没料到啊,何况——你伤的没你师父重吧。”
“你——你还好意思说,我宁愿那个倒了的柜子伤到的人是我,我师父是泌尿外科的骨感,手一下下一星期没手术,科里的手术都拍成山脉了,”纪康对眼前这个大小姐很是无奈。
但他却对她没奈何,虽然他师父也劝过他,别和莫家的人走太近,但纪康觉得,莫怜并不像莫清或者莫绍岩那样生冷,令人望而生畏。
莫怜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说话做事很恣意妄为,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天真。
关于莫怜的事,纪康有所耳闻。
在莫怜和纪康在莫清病房因为误会闹得不可开交,莫怜最后因为自己误解纪康的意思道歉,这件事在他们住院医师之流传开之后,自己在妇产科的同学告诉纪康,莫怜曾经在他们科里做过人流。
纪康小有震惊,不是因为莫怜以往的经历,而是在那种经历过后,竟然浑身透着一股子轻松,没有因为人流而有压力。
女生选择做人流的原因有很多种,纪康竟然想知道莫怜到底是哪一种。纪康觉得,眼前的女人举止端正,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属于少女的天真。
她像处于懵懂之的青涩少女,笑起来没心没肺很纯净,生起气来,又有那么一股子狠绝,有点极端。
关于莫怜的父亲——莫清,纪康有所耳闻,他是最近才得知这个消息。因为陆氏集团和莫清合作而新闻满天飞,纪康经常刷微博,想不知道都难。
但眼前这个大小姐的出现,让他头疼不已。
莫怜将伞和包放在会议桌,自己则转身坐在一张皮椅,很笃定的说,“次是我不好,我不是已经道过谦了么?而且我父亲也已经赔了你医药费。要是你还不满意——那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莫怜眨巴着大眼睛,期盼的看着纪康。
纪康一愣,“别介——你请的,我吃不起。”
“一次,算我赔礼道歉,聊表心意嘛,好不好?”莫怜恳求。
纪康还在纠结,他一方面思考他师父给他的忠告,一方面又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有点可怜。
她的名字虽然是莫怜,不需要怜爱,但她不时表现出小女生的姿态,却是像在恳求别人的怜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狗,让人心生怜爱。
“下次吧,我请你,顺带把借你的伞还给你,”纪康还是觉得,自己如果答应,会不妥,于是找借口推脱。
“好,也可以,一言为定,”莫怜却不知纪康的深层意思,全然相信纪康。
两人达成一致,走出办公室时,办公室外的一行人让纪康彻底惊住。
这一会儿功夫,办公室的走廊里已经站满保镖,纪康的第一反应是——有医闹!
立刻转身对身后的女人说:“进去,别出来,待会儿不管谁砸门你都不许开门!”
莫怜一愣,呆呆的立在原地,被纪康一把推进会议室,她才发现自己被锁在里面了。
而纪康,从门外迅速锁门,没有声音。
纪康将钥匙揣进白大褂下面的裤子口袋里,转身之时,看到一脸严肃的年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宽松的盖住他已经走形的身材。虽然体型微胖,但他身才高大,虽然已经年过六十,但面容保养的不错,没有多余的赘肉。
看向年男人的同时,年男人也看向纪康,纪康看见他还要震惊的,表情赫然出现在年男人的脸。
他刚想要开口,对纪康说什么,一个声音让他欲言又止。
“陆先生,”钟致丞走近,率先和年男人打招呼。
年男人听到钟致丞的声音,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
“阿丞,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年男人开口,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眉目之间,与陆郁森严肃的样子有点神似,不威而寒。
“哦?是吗?”钟致丞反问,语气有种嘲讽。
年男人却绷不住,只好妥协,“随你吧,想叫什么都可以。今天我来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
“陆先生放心,今天的手术很成功,您的朋友已经苏醒,刚从麻醉室出来,”钟致丞抬起手表看眼时间,“这会儿应该到高级病房了。”
“那好,”年男人依旧是一脸严肃,“听说他今天的手术被观摩?”
“是,全国肾移植专家基本都来了,手术很成功,”钟致丞说。
“阿丞,你还是较适合当医生,”年男人不知为何随便扯了这句话。
钟致丞但笑不语,频频点头,但嘴角那抹弯曲的弧度全然挂着寒意。
“我先去看看他,一会儿再来找你了解他的病情,”年男人说。
离开前,年男人又将目光投射在纪康身。
纪康知道自己反应过于敏感,连忙将锁在会议室的莫怜放出来。
莫怜从会议室出来时,不满的向纪康抱怨,“怎么把我锁在里面了?”
“我以为是医闹呢,这不怕连累你么,”纪康如实交代。
然而这一幕却被将要离开的年男人看到。莫怜的出现让他更为震惊,但随即,一丝窃喜的笑容从他的脸浮现。
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全然被钟致丞掌握眼,钟致丞也看到纪康身旁的女人,暗叫不好。
年男人收回视线,带着一众保镖,浩浩荡荡向高级病房走去。
钟致丞只看他背影一眼,便收回视线,对纪康吩咐,“32床今天拔尿管别忘了,还有47床今天拆线,家属找你一早。”
“啊?哦哦,”纪康一拍脑门,“敲我这记性,马去。”
纪康风风火火离开,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莫怜打,迅速冲到护士站前台,带一个护士和小推车向病房走去。
莫怜只能看着纪康离开的背影,没有丝毫可以留住他的理由。
身旁的钟致丞也转身离开,朝着与纪康离开相反的方向走去。
莫怜好的看钟致丞一眼,觉得这个浑身清冷萧肃的男人,有一种淡然的神秘感,和纪康开朗大方有感染力完全不同。
师徒两人,一个是冰,另一个是火,如此搭配竟然非常融合,让人难以置信。
莫怜没什么事,也只好先离开。
纪康处理完钟致丞提醒他的任务,匆匆跑出病房,发现会议室门前的人已经没了,医生办公室他也看过,都没在。
“找什么呢?”
钟致丞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纪康身后,纪康吓得一机灵。
“没——没找什么,”纪康赶紧回答。
“刚才那个男人——你认识?”钟致丞问。
“什么男人?”纪康不明所以。
“陆连森。”
“是谁?”
“陆氏集团的董事长。刚才动手术的患者是他的莫逆之交。”
“哇塞,这刚送走莫清这个大老板,又迎来一个?”纪康不正经的凑到钟致丞面前,小声说,“师父,你要不要多开点那种死贵死贵的药,狠狠宰他们这些资本家一顿,反正他们也不愁医药费。”
“你小子,一天想什么呢?”钟致丞赏纪康一记爆栗。
纪康疼的捂着额头,连连求饶。
“师父,你不是去参加术后那个研讨会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纪康只希望钟致丞能早点离开。
“言简意赅,讲完我出来了,病人还没苏醒,把病人一个人留在苏醒室本来不合规定,怎么还敢耽误?”钟致丞顺便给纪康一课,“手术的术前,术,术后都是医生的职责所在。尤其是术后,麻醉效应未解除之前,病人所处的危险度也不容小觑。这时候最好不要离开,一旦出现问题,医生难逃其咎。”
“哦,我知道了,”纪康揉揉还疼着的额头。
“你一会儿好好检查一下病历,今天还有哪床没处置的赶紧去处置,我还要去高级病房那边,有事叫我。”
钟致丞离开,纪康这才觉得眼前的一座大山终于被移走。
刚坐在医生办公室的位子,点开医院系统的电子病历,手里翁翁响起。
纪康看一眼,是纪念,自己的母亲,赶紧接起。
“喂,妈,什么事?”纪康问。
纪念吞吞吐吐说,“纪康,你真的不想见见他吗?”
“他又去找你了?”即将放下手的鼠标,坐正身体,对电话那段的话题格外敏感。
“没有,我们只是打过一个电话而已,”纪念回答。
“打电话可以,别的免谈,还有,妈,您都这么大年纪,社会经验一大把,求求您以后擦亮眼睛,别再被他骗了好不好?”纪康苦口婆心的劝着。
纪念却犹豫了,“纪康,我忘不了,但这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你是妈妈的好孩子,但他总归是你的父亲,现在再弥补对你缺失的父爱有点晚,但至少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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