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气流引导他的内息在体内完成了十全十美的一次循环,然后慢慢地把他带回了现实世界。一笔阁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头顶冒出的白雾完全消失后,苏夔张开了眼睛。
智通道长慈祥地望着他。她似乎小了几岁,面色红润,满头的青丝好像具有生命。除了脸,全身都被雾气包裹。
智通道长语重心长地道“好孩儿,你人在积气界,却时不时去采元界和炼丹界探头探脑,似乎很快便可以炼丹了。道家修炼功法的几个层次,历来是分明的,唯独你,几个层次互相交会,数千年来恐怕只有寥寥数人有如此异象。你应当心中有数,好好珍惜。”又娓娓地解释道“原来我们是要去桃花峪的,你杨兄弟心有魔障,已经意乱情迷了。我看得出,坐上白玉床前,你也曾经意乱情迷。你的根基毕竟很浅,在这么浅的根基上,刚才你达到了许多修道之人永远也达不到的境界,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我问你,你为何不去桃花峪,却要回到此地”
苏夔老老实实地道“我心里牵挂着太奶奶和杨广兄弟。”他心中委实牵挂着智通与杨广,至于对玉儿的罅隙,倒在其次。
智通点着头道“你这孩儿看似桀骜不顺,对长辈倒也有几分孝心。你也牵挂智广法师吗”
苏夔默然,良久,点了点头。
“你与我机缘颇深,你又是我道百年难遇的人才,没奈何,我不得不再一次违背自己的誓言。在这种情形下,我相信任何先师都会像我一样吧。”智通盯视着苏夔的双眼“好孩儿,如果你愿意,就向我磕3个响头吧。”
苏夔心道,似此等高人,我拜他为师自然是不错的,只是
智通略有些惊讶地道“怎么难道不愿意吗不要以为老婆子我刁钻古怪不好相处,其实我是极坦诚极宽容的。想当年你慧冰师姊出了名的调皮捣蛋,又喜欢撒娇,动不动就闹小情绪,后来更是犯下大错。我虽然责罚她不止一次,其实还是袒护她的。若不是宗法肃然,我是要将尊主的位子传与她的。她一身武功、剑术、道法,哪一样不是第一她如果再专心点,造诣终究会超过我。”
苏夔忙道“岂敢岂敢师傅想收我为徒,我高兴还来不及哩。这几日我心中翻来覆去都是师傅的身影。似师傅这等仙人,我有无限依赖和景仰。师傅就像我的亲娘一般,不,还像我的亲爹一般,既可以亲近又可以膜拜,不仅学问知识,就连生活情感都有了可靠的保障。小徒说的都是实话,小徒实实是感激涕零的。”便抽泣起来。哭了好一会儿,继续道“只是有一桩难事,小徒心中堰塞,不吐不快。”
“有何难事说来听听。”智通的目光仿佛是一片阳光。
“嘿嘿,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师傅如果收我为徒,我岂不成了慧冰的师弟其他如杨兄弟也好,程铁牛也好,或者了无法师等人、玉面神尼等货,岂不都要叫要叫我一声长辈、祖师好笑、好笑。”苏夔笑出声来。
智通也笑,斥道“好个赖皮的孩儿这不打紧,修道之人向来我行我素,不用管那许多虚礼。”
苏夔便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裳。一件青绸袄子撕裂,倒也不十分肮脏,头上两朵发髻也还没有凌乱,便拜了下去,嘴里一边喊“神仙娘娘,师傅娘娘,亲娘娘爱娘娘”一气拜了九拜。
智通一半玩笑一半责怪道“叫师傅好,叫奶奶也行,只管叫娘娘、娘娘、娘娘,我又不是皇帝的什么人儿”说罢,自己也笑。
苏夔敛容道“还是叫亲亲师傅吧,叫亲亲奶奶辈分不对。”
智通拉过苏夔的手道“这有何对不对的。论年龄我是你奶奶的奶奶,叫声奶奶也没错。”
苏夔便满心欢喜,觉得自己终于是有家的人了,谁也不敢再欺负他,也不用娶表妹做老婆了,便是玉儿姊姊不理她也是有所谓无所谓的事情了
见杨广却面无表情,动也不动地坐着,苏夔好奇地问道道“师傅奶奶,杨兄弟也没在读书,您教他的是发呆的功夫呀”
智通望了望杨广,回过头附嘴在苏夔耳边道“委实是在发呆啊难道领会策论需要发呆吗”皱了皱眉头。
智通传授给杨广的是剑道高人著的一本策论,当年第二代鬼谷子王禅传授给学生的本领,多半是从策论里变化出来的,乃治国安邦的方略。杨广聪明,一点就通,一拨就会。智通便要他自学,做到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待要训斥杨广,心道“此子原是桀骜不顺的异类,却不好霸蛮,需顺势而为,慢慢诱导方对”便对苏夔笑道“发呆也是好的。我有个师姊,常常发呆,冥思苦想武功、剑术、道法上的难题。一发起呆来,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就像活死人一般。我师傅常常褒奖智深发呆是发的好的可惜在龙门一战中殁了。”便叹息了一声。
苏夔道“师傅奶奶不必忧伤。今日收了我这十好的徒弟,是个十好的日子,今后好事一桩接一桩。如果您喜欢发呆的样子,我也常常发呆便是。”
智通嗔道“两个呆子坐在一起,难为死老道我了”
杨广忽然张口道“苏兄弟,如果你修好我那神鸟,我便不发呆了。”
苏夔心道“现在我可不是你的兄弟,是你的爷爷。”又想“先胡乱答应,他以后高兴,便会忘记此事。”便道“刚才我去看了,倒不是不能修好的。”
杨广从白玉床上跳下来,拍手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苏夔学智通长老老气横秋地道“汝且安心跟着我师傅学习策论,我去修理神鸟。”
杨广道“甚好,甚好。你快去快来,我自会好好学习的。”
苏夔道“看汝心猿意马的模样。汝不可违背我师傅奶奶的道令,须得用心诵读,潜心揣摩。似汝之才华,学得好了,就再著一部策论也是行的。”自觉高了杨广几辈,语气便不似原来随性滑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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