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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只是在拍卖会上听说的,听说你找到了女儿和外孙女。”欧阳宗民收回目光,掩饰的道:“找到女儿是好事,祝贺你。”
提到女儿,黄照岚的脸上荡漾出淡淡的笑意,“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能找到我的女儿,过去了这么些年我本来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你的女儿……能不能让我见见?哦,我也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人会继承黄女士的优良血统。”欧阳宗民微眯着眼睛,褐色的眼瞳中有火光在跳跃。
“我还没有和她正式谈过,到时候再……对了,我们还是谈一谈你儿子的事吧。”黄照岚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心想差点又被欧阳宗民把话题给带跑了,正色道:“初夏这小姑娘我挺喜欢的,你能不能不要遵循你们欧阳家的那一套,从门缝里看人。听我说,宗民,婚姻重要的不是背景和地位,而是两个人是否合得来。你也是过来人,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黄照岚说的欧阳宗民何尝不明白?他的婚姻就是一个失败的例子,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是受到诅咒的城堡,他从未感受到过家族的温暖。
但是欧阳家的男人不需要爱情,不需要美满的婚姻,女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有了事业,有了权利和地位就够了!
欧阳宗民没有把心里这番话说出来,而是又把话题转到初夏的身上,“是不是因为初夏是你的外孙女所以你才这么喜欢她?”
黄照岚怔住两秒,随即轻笑出声来:“原来你都知道了?这么说,你是因为不满意这个亲家才不同意这门婚事?”
欧阳宗民的表情快速的转换着,对于黄照岚的答案他既高兴又有些吃惊。高兴的是如此一来,很快就能找到初夏妈妈刘燕的下落,吃惊的是,他没想到黄照岚的回答会如此直接。
“只可惜初夏不是我的外孙女。”黄照岚接下来的这句话直接击碎了欧阳宗民心中所有的幻想,却也让他莫名的松了口气。
黄照岚没有察觉到欧阳宗细微的表情变化,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欧阳天成告诉我验血结果时,我也很遗憾她不是我的外孙,不过是不是都不重要,我打算认她为干外孙,所以我还是你的亲家。”
“干外孙。”欧阳宗民重复着这三个字,满嘴的苦涩。
初夏不是黄照岚的亲外孙,那么刘燕也就不会是黄照岚的亲女儿,他把头埋低了一些,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亮消散不见,因为线索又断了。
……
欧阳天成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过去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稍一放松,对方就会像小鸟一样飞走。
初夏觉得骨头都要被揉碎了,可是又很矛盾的享受着这一刻两人短暂分别后的重逢,让她感觉到之前所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许久后,欧阳天成终于好不容易把初夏松开,恨不得用放大镜来检查初夏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你怎么样?那个老头子有没有为难你?”
初夏用力的摇头:“他们没有为难我,天成,我觉得我们的婚事还是再等等,不被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我希望能得到你父亲的许可。”
欧阳宗民并没有为难她,只是因为偏见拒绝接纳她,她认为攻破欧阳宗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不要!”欧阳天成重新搂紧初夏,“等的时间越长,我怕你会改变主意。”
“不会的。我答应过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不行,我还是怕。”
“你有我,咱们需要的只是时间。”
“……”
欧阳天成内心既愧疚又担心,可是又不能向初夏诉说具体的原因,只能试图用自己的逻辑来说服初夏,然而两人并没有达成共识。
欧阳天成心里乱糟糟的。
翌日中午,李芜芯接到了黄照岚的电话,电话中说是想要感谢她,和她见上一面,她拒绝了。
自从整容之后,她就习惯性的把自己与外界屏蔽起来,她讨厌人群,害怕与人交际,甚至永远也适应不了她的新面孔。然而只要欧阳宗民和欧阳家的人找不到,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怕她的母亲和妹妹都已经回国,她还是不能放下那根紧绷的弦,她恨欧阳宗民,也恨现在的自己,她也已经做好远走他乡的准备。只要处理好手头的一些股份和财产,她便会离开这里,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
挂完电话,李芜芯请来的律师也已经到了。
律师把房产和股份转让协议摆在了桌上,李芜芯分别看了一遍觉得没有疑议,正准备签署的时候,律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如果您签了这份文件,那您现在所有的资产都归您的女儿和初夏小姐所有了,您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当然。”李芜芯耸了耸肩,“钱财对于我来说是身外之物,而且我对物质没有什么追求。”
“不过您以后的生活……”
“不用担心,我还有一点私房钱,应该可以够我活到入土。不过,麻烦您不要告诉初夏,这件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初夏小姐万一问起……”
“就说是她的其他家人留给她的,不要说是我,相信有一天她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好的。”
李芜芯先后在两份文件上郑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份文件是关于股票转让,她手头的股票一分为二,一份给初夏,一份给李宝娜。另一份文件是关于手头的不动产,她把名下的别墅和土地留给了初夏,只把手饰之类的则留给了李宝娜,两个女儿都是心头肉,只是在分配财产上偏向初夏多一些。
就当是在弥补这么多年对初夏的亏欠。
刚把律师送到门口,一个不速之客正巧站在门外。来者李芜芯认识,是欧阳宗民的老管家,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管家的容貌依然清晰的印刻在她的心里。
她下意识的背过身,加快脚步离去,老管家望着李芜芯的背影,内心的疑惑突然有了答案,不由得出声道:“夫人,老爷想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