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性——”身后人赞了一声,但攻势未减,又是一掌攻来。
华恬挨了一掌,五脏六腑都在发疼,心知如果再中一掌,只怕即时命丧于此。自己死了不要紧,华府也有弥天大祸。
她不敢再往前头,咬着牙,提着一口气,用灵活的身姿躲开了这袭击。
这下,她和身后的杀手打了个照面。
那是个身穿儒衫的男子,身材修长,生得很是俊美。虽然没有笑,但是眉目飞扬,本身自带一股笑意。
她不认得这个人,也没在帝都见过此人。
“你是谁?”又躲过了一掌,华恬低声喝问。
儒衫男子一笑,又是轻飘飘一掌袭来,口中道,“我是谁你不要管,今日我要将你留在此处。”
那掌看着轻飘飘,但是华恬却知若是被打中了,只怕当场要变成一具尸体。
她身形一躲,躲了开去。
“好轻功,好心性。若你不是我的敌人,我会将你娶回家去。”男子又是轻轻一笑,这回双掌齐发,都向华恬袭来。
华恬轻功好,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很快又躲了开去,口中不甘示弱,“你长得跟个娘们似的,我怎么会看得上你。”
只是说话间,又有血自嘴角流出。
儒衫男人大怒,他生得俊美,但是并无半点脂粉气,眼下却被说像姑娘家,饶是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发怒,“你口舌厉害,等会儿我让你再也说不出来。”
华恬见激怒了人,又离那凶案现场有些距离了,心中不再惶急,一边躲闪,一边继续激怒他,“单凭你,只怕留不下我。”
正当她说完话。身后一阵掌风袭来,华恬大惊失色,往下一躺,又一掌拍向山石。如一条飞鱼一般反着射出了包围圈。
饶是如此,她也被身后偷袭的掌风扫中,连连吐了几口血。
“你轻功好,我们自然不会只有一个人。”儒衫男子笑得更欢了,挥掌又向华恬袭来。
华恬才堪堪看清这回来的是一个脸色沉着的老者。就得拼命躲闪了。
这回两人一道攻来,华恬即便轻功卓绝,也左支右拙,连连挨打。
儒衫男子估计是真恼了,出掌不再用全力,而是耍华恬玩一般,当真轻飘飘起来。
“认真,将人拿下。”老者低喝道,出掌一掌比一掌狠辣。
儒衫男子脸上闪过不快,很快又消失。接着他的掌力也重了起来。只听他道,“我是为了银子,可不是听你的。”
两大高手施为,华恬躲得更加艰难了。
可是她不愿意就此束手就擒,不愿意死在这里,一直咬着牙苦苦支撑着。
但老者和儒衫男子都看得出,华恬的身形已经不似方才那般快了,再花片刻时间,就能将人擒拿到手。
如果从武功角度来说,两人早就能将华恬捉拿到手。甚至一人出手也是稳稳的。
可惜的是华恬轻功特别好,两人不仅要进攻,还要防备华恬脱离了两人的包围圈,施展轻功离开。
这也是为什么华恬能够支持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被压着打。华恬不得不更加小心,可是受了重伤,又面对两个高手,哪里能够躲得开?
堪堪躲开了儒衫男子的杀招,老者的一掌,她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了。
就在老者的掌即将拍到华恬身上之际。华恬想起了蓝妈妈教李植的招数,似乎有一招,能够化解这一掌的。
情急之下,她依照记忆的样子,快速出掌。
可是她忘了,掌力需要有对应的内力运转才能生效的,她光有招式,只是架势而已。
果不其然,那一掌等同虚设,老者脸色一变,掀起了眉毛瞪着华恬,紧接着,两掌相接,她被老者狠狠地击飞。
华恬只觉得五脏六腑发疼,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完了,这回真得死在这里……
华恬心中如此想着,却睁大双眼打量四周——如果有悬崖,坠崖而死,也许不会牵连华家罢?
抱着必死的心思,华恬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钟离彻,你怎么去了那么远。
我要死在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
山边有一株大树,她只要一掌拍在大树上,借力弹出去,就会坠落在山下了。
隔了那么远,大哥二哥应该能够想到法子开脱罢?
对不起,钟离彻。
经过大树边时,华恬凝尽全力,一掌拍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眼泪从空中低落,被阳光折射出一点晶莹,很快又消失了。
华恬感受着身体弹出去,往下低落,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后悔。
正当此时,一条绳索一下子缚在她身上,接着,她身形被牵引着,往相反的方向飞去。
还没落地,就被老者接住了身体,紧接着,老者手指在华恬身上快速点过,点完之后将绳子拉开。
儒衫男子叫道,“绑着她前去就是,你解开绳子做——”
话音未落,身形陡然一闪,声音又惊又怒,“你做什么?”
原本以为落在敌人手上必死无疑的华恬,被老者塞了一个瓶子,赠送一声低喝“快走”便愣住了。
只见老者身形一闪,就不声不响攻向儒衫男子,紧接着儒衫男子惊怒交加,躲过了之后和老者交起手来。
华恬迅速抱着心口站了起来,往小平地相反的方向踉踉跄跄地跑去。
连中两掌,又被大大小小的掌风刮中,她已经深受重伤,想要提气施展轻功已经不能了。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敢稍停片刻。
谁知道老者为什么突然抽风放了自己,和儒衫男子打起来?
走了一阵,只听到身后打斗声,没有看到人追来,华恬这才停下脚步,将那瓶子打开,闻了闻里头的药味。
这药味很是熟悉,是一种疗伤药。
华恬跟姚大夫学过医术。闻了闻,确保药没有毒,便一口吞了下去。
药进了肚子,华恬却不敢停下来运气疗伤。而是四处看了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这才盘腿坐下。
才将内里运行一周天,化开部分药效,内脏的痛楚便减轻了许多。华恬不敢逗留。忙从隐蔽的地方跑出去,一路施展轻功,狼狈地逃离。
一路狼狈而逃,到了山下,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却不敢出去,只能躲在小树林里暗暗瞧向外头。
丁香和来仪必定会有一人回城通风报讯,如今时间差不多了,自己在此守着,应该能够等到人来。
山脚下有三三两两的游人。不时有笑声传出,很是惬意,似乎根本不知道半山上曾有血案发生。
华恬坐在树上,想着自己上一次重伤,也是在城外,皱了皱眉。城外对自己,真是个不吉利的地方。
只等了片刻,便看到远远地,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三匹骏马很快停在山脚下,蓝妈妈、李植和丁香从马上翻下来。
当中丁香伸手比划。似乎在说着什么,蓝妈妈和李植,彼此点点头,跟着丁香开始爬山。
华恬远远瞧见。便将手放进嘴里,模拟出夜莺的叫声。
接连叫了数声,华恬停了下来,静静地等着。
不多久,蓝妈妈、李植和丁香悄悄来到,三人脸上都是焦急。
“小姐——”看见华恬脸色苍白。身上衣衫都是血,丁香眼眶发红,泪水簌簌而下。
蓝妈妈走上前,握着华恬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骂道,“就你逞强,出门不多带人,又将仅有的两个丫头赶走。”
“是我错了……”华恬不敢反驳,乖乖地低头认错。
李植在旁,一脸担忧和愤怒,连声问道,“师父,师姐的伤没有大碍罢?”
这时蓝妈妈刚好诊了脉,松了口气,“吃了专治内伤的药,没什么大碍,但得在家养着。”
李植和丁香这才松了口气,大难过后一般看着华恬。
华恬问道,“怎地李子也来了?不是该好好温书么?”
蓝妈妈看了李植一眼,又狠狠瞪了华恬一眼,“有个不自量力的在外,哪个敢认真温书?”
还是我的错……华恬低下头,一副我错了的样子。
李植在旁见了,伸手拉住华恬的手,焦急道,“师姐,可是哪里疼了?”
华恬摇摇头,抬起头来回道,“没,那伤药有奇效,此刻不怎么难受了。”
说着,心中则暗忖老者是什么身份,竟有这等疗伤圣药。
而且,他原先招招下重手,似乎要将自己立即拿下,最后却突然反戈,救下自己,赠药,和儒衫男子对打。真是奇怪至极!
“有人设了局,咱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无论如何,恬儿一定得露面。”蓝妈妈知道华恬内伤确实在好转,便说道。
华恬回过神来,看向丁香,“可帮我带了新的衣衫前来?”
丁香摇摇头,讷讷道,“奴婢没带。”
“方才你们在山脚下,说了些什么?”华恬又问。
蓝妈妈皱了皱眉,回道,“说你见秋景尚好,要找李植前来喂招,锻炼轻功。如此一来,咱们得从山上下来,叫人瞧见。此外,丁香还得去早到来仪。”
“既如此,咱们一道往山上去,找到来仪便下山。”华恬拍板。
蓝妈妈没有异议,看了看李植,还是自己将华恬抱起来,一路往山上赶。
李植红着脸跟在后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四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