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楚丹即将大婚前三天,桂妈妈得了失心疯,自己一人在府中乱撞,最后哀哀吐血而亡。
桂妈妈从发疯到最后死去,在府中一直折腾了两个多时辰。她因久病了数年,早就邋遢不堪,加上行状可怖,将府中一众丫鬟吓了个半死,各府小姐也是脸色刷白,府中人心惶惶。
华恬一直闭门绘画和练字,听到府中乱叫乱嚷,到处一团乱糟糟的,还想让人去打听,可是听到“桂妈妈”三字,马上使丁香去关园门。
桂妈妈合该倒霉的事,她一直都猜得到的,华楚雅几人能够忍到如今,也算难得了。她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园门被拍得砰砰直响。丁香见华恬已经放下了笔,便对洛云点点头,示意她去开门。
洛云见状,便走了出去。
华恬闭着眼睛,这时候,想来桂妈妈之事已经结束了。就不知,桂妈妈还有没有以往那么硬的命,可以活下去。
果不其然,很快洛云便走了回来,低声道,“桂妈妈在园中发疯,方才吐了很多血,死掉了。”
华恬听毕,忙站起身来。
洛云一愣,看向华恬,“小姐,你要做什么?”
“我们去看看罢,方才外头闹了这许久,我们也该知道,发生了何事。”华恬说着,便准备动身出去。
桂妈妈,那一辈子曾经那般欺凌过自己的人,终于死了,死在一辈子效忠的人手中。
对于华恬来说,欺凌过她的。她都想看到他们倒霉。不过她报仇,有个怪癖,不一定要自己动手,只要那人结局悲剧不行就可以了。所以,手刃仇人这种事,她是不做的。
“周妈妈说,二小姐即将大婚。桂妈妈这事。便悄悄处理了,免得传出去不好听。”洛云低声说道。
此事何止晦气?分明就是为了触华楚丹霉头的。华楚雅此举,可谓是一箭双雕了。
既能恶心了华楚丹。又能将眼中钉桂妈妈除掉。此外,还有一点,桂妈妈与华楚丹有些感情,桂妈妈死了。华楚丹心情怎么也不会好。
不过,无论华楚雅做什么。只要不犯到自己头上,不阻碍自己的计划,华恬都是不在意的。
如今要去看一看,也只是想亲眼见到那个欺凌过自己的人死状如何罢了。
见华恬铁了心要出去。丁香与洛云于是跟在华恬身后,一道循着丫鬟的声音出去。
当华恬去到的时候,听到了华楚丹怒骂仆妇的声音。
华恬快步走上去。见一片平整的泥地上,躺着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老婆子。她嘴边、身上,到处都是鲜血,恐怖至极。
“喝——”
丁香与洛云看到眼前惨状,俱是倒吸一口气,别开了脸。
华恬倒是没有多害怕,更恐怖的场面她都见过。当初华楚丹在林家要害她时,桃红情知事发,说出真相触石而亡,更加恐怖。脑浆、鲜血都混在了一处,要多恶心便有多恶心。
“小姐——”丁香见华恬看着地上的桂妈妈出神,以为她吓着了,便伸手拉了拉她,低声道,“小姐,若是害怕,我们便回去罢。”
华恬倒也不好说自己不害怕,于是将自己身上的力量倚在丁香身上,说道,“先别忙着回去,我看二姐姐心里难过得很呢。”
丁香与洛云听了,这才将视线移到一旁对着丫鬟喝骂演变到用手打的华楚丹身上。
她脸上倒不曾有什么悲伤之色,只是更多的是气愤。扇了就近几个丫鬟耳光,华楚丹这才气呼呼地停下来,对一旁的周妈妈叫道,
“还不去叫人来收了埋掉,难不成你要带家去,供起来?”
周妈妈听了华楚丹这话,脸色一下子刷白起来。当然,她怕的不是华楚丹,而是华楚丹说的话。太恶心了,她怎么可能会将桂妈妈供起来?
当下白着脸,招呼一旁的丫鬟去找木板来抬人去埋。
华恬犹自看着桂妈妈,倒不理华楚丹的发作。
这时才发现,桂妈妈身下的地上,也到处是血,只是因为被泥土的颜色映衬,不大看得出来而已。
华恬盯着地上看了一会子,又看向桂妈妈的脸。
四年前,桂妈妈还是一张白白胖胖的脸,满头青丝,看起来不过二十多三十岁。
可是如今,她头发花白,脸色皱纹纵横,一点都看不出曾经的样子。
病痛,让她的青春迅速消逝,浑身上下,布满了岁月的风霜。
华恬的目光,移到桂妈妈的手上面。
那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已经如同老树根。
再见,曾经欺辱过我的人。
华恬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的华楚丹。
“二姐姐,你莫要难过。桂妈妈能撑到如今,也是福气了。”
听到华恬的安慰,华楚丹看了过来,脸色阴沉,目光中闪过一缕狠戾,“我知道她的意思。走着瞧。”
华恬眼角瞟到周妈妈脸色变了一下,也没作声,只静静站了一会子,便说要回去了。
华楚丹点头,也准备跟着走。
这时婉姨娘婀娜着身姿,拿着扇子走了过来,口中不住地叫着可惜,可是眼中怎么看怎么地乐不可支。
走近了,她先对华恬与华楚丹点头见礼,接着看向地上的桂妈妈,这一看,突然“哎呀”一声,惊叫起来。
华恬听了,便看过去,见婉姨娘口中惊呼,眼中却满是痛快与解恨,还有未曾消融完全的恨意。
看来,桂妈妈作为沈金玉的帮凶,得罪的人可不少啊。
不止她一个,要亲眼来看看,桂妈妈是怎生死法,死得如何悲惨。
“二小姐啊,这,三天后便是你的大婚之日,今日竟闹出了这许多事,真是晦气,唉……”婉姨娘惊呼完,回头看向华楚丹,满怀关心地说道。
华恬虽然就在旁边,可是她不敢惹华恬,只将目光定在华楚丹脸上。
华楚丹早便猜到华楚雅的深意,方才不曾说出来,只是想给自己留些面子罢了。如今被婉姨娘一口道破,她当下脸色便更加难看。
“你算什么身份,也来这里胡说八道。”华楚丹转脸看向婉姨娘,一脸居高临下。
凭她一个姨娘,也敢来自己面前挑拨,真是胆大包天。
原本华楚丹并不这么容易听得出这些挑拨的,可是华恬因彦雅敲诈勒索之恨,怕华楚丹到时干不过彦雅,一下子被干掉,破例点拨了华楚丹许多日。
她说得通俗易懂,并将一些敏感词汇都点出来,更将类似的事例都讲了出来。华楚丹虽然学到的不多,但是简单的挑拨,还是听得懂的。
因此这回,华楚丹便一下子听明白了婉姨娘的挑拨之语。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婉姨娘说这话,一下子撞到了华楚丹的窗口上。
是故,她骂完一句之后,又对着婉姨娘狂喷口水,骂得婉姨娘有点挂不住脸。
对此,华恬不打算理会,带着丁香、洛云起身便走。
走了不多一会子,遇着华楚宜、华楚芳一道走来。
“六娘,多日不见,你身体好些了么?”华楚芳一见华恬,便笑眯眯地上来说话。
“承蒙四姐姐挂念,已经好了许多了。”华恬微微点头应答。
华楚芳说的,是数日前,华恬忙于解决华家困境,不得空见人而放出去的口风,说自己身子不适,需要静养。
那时,她要颁布各项命令,调遣各地的人奔赴月河沿岸附近的城镇,建立一善堂,根本没空顾及旁的。
如今想起来,时间过得飞快,所有事情,也不过几句话便能说完。
但当时身处其中,在帝都的圣人未说话之前,华恬根本茶饭不思,生怕当今圣人一时想左,找华家开刀。
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华恬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
“没事便好,如今这般瞧着,六娘倒是清减了不少呢。”华楚宜脸上带着担忧说道。
华恬见了华楚宜脸上的担忧,完全不为所动。
自从杨家上门提亲,要与华楚丹结亲,而华楚丹又整日里往荣华堂跑,这姐妹两人,便知道华楚丹的亲事,华恬曾经出手帮过忙。
她们如今年龄不小了,得想着自己的婚事了,因此,也改掉以往将华恬视而不见的做派,整个人温和起来。
每次见了华恬,必定是满脸堆笑,虽然不好做得太过明显,但是也隔日便到荣华堂里去,找华恬说话。
这些,华恬自然心知肚明的。每次听她们旁敲侧击,问自己识不识得什么人,书院里又有没有适龄的学子,华恬就想笑。
这两人估摸是看华楚雅如今情状怕了,竟饥渴如斯。
见华恬神情不冷不热,华楚宜识趣地说道,“六娘身子才好,该早些回去休息,都怪我们,只顾着问六娘好不好了。”
华恬仍是不搭话,只是微微笑着点点头,“六娘身子确实有些乏了,就此别过三姐姐与四姐姐了。哎,对了,婉姨娘与二姐姐,在那边看着呢。”
“那我们赶紧过去罢,省得二姐姐炮仗脾气,又吓着丫鬟了。”华楚宜、华楚芳眸光复杂,对着华恬点点头,便联袂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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