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砚说:“云义的问题提得很好,经伯父的苦心思想,认为这不是文明有问题,而是当今朝庭有问题;想我们祖先经营这天下数千年,不论文化还是技术,一直都走在世界的前面。但自从清兵入关以来,强制性的改变社会现状,没有融合其他民族的文化,还一直以老大王朝的心理自居,不把任何外来者放在眼中,以至阻碍了社会的发展。像军营沿用的还是前朝的火炮,两百多年来没有技术上的革新,如何抵得住现代武装的英军?官员从上到下,都以钱买通,满朝都是阿腴奉承者,真才实学的人得不到重用;整个朝纲都在腐败,上一级压着下一级,下一级压着民众,闹得天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有大事发生。”
“伯父,云義想这天下也不是那么简单。一直以来,我们是以道建国,以儒治国;所以会腐败,是今人曲解了先人的意思,只学王道精神,以霸权治人,不能物尽其用,人尽其职,人人都想高升,而不了解自身的能力,所以生出很多事端。”
“云義能这么说,证明你领悟了不少,伯父很高兴;但即使这样,我们明白,看着这天下,碌碌众生,不知生为何来,又能干什么呢?”华文砚忧虑的说。
“伯父,听师父说,西南有人正在运酿造反,要推翻朝庭,师父也想去帮助他们。依伯父之见,可能成功?”
“当今朝庭已腐朽不堪,加上内忧外患,自顾不瑕;如果有人成事,必需一举拿下朝庭,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当有胜算。但如果一棋不定,举步不前,一旦朝庭调整好了,反扑过来,以清庭一惯的行事,就不会是死几个人算了,将是一场无休止的屠杀。”
华云義无语,毕竟是孩子,还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华文砚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王者对寇者的追杀是不会手软的。”
华云義说:“那这天下,如何才能免于战乱呢?”
“就现在而言,没有办法可以阻止。我们能做的,就是安于现状,把我们自己的生活搞好,等待这天下的明主出现吧!”
“只怕明主还没出现,我们的生活已不安稳了;天下动乱,受苦的永远是安于现状的黎民百姓。”
华文砚默不作声,华玉珍说:“唉呀伯父,云義哥哥,你们说的玉珍一点都听不懂,什么天下,杀人的,不要说了,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过我们的生活就是了。”
华文砚和华云義都笑了,也是呀,这天下,岂是我们几个人可以改变的?真是杞人忧天!华文砚笑着说:“玉珍说得也是呀,我们不说了,云義,你和玉珍出去走走吧,伯父想静一静。”
华云義说:“好的,伯父,云義告退,但云義会来找伯父的,云義喜欢和伯父说话。”
“伯父随时欢迎云義常来。”
华云義和华玉珍走在华夏园里,华云義有心事,很少说话,华玉珍却快乐的像只小鸟,在华云義面前转着,笑着指着园里的一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华云義看着她,也笑着,他很喜欢和华玉珍在一起,因为玉珍的欢笑,可以化解多少忧愁。
华云義也就对华玉珍讲起自己在排云观的故事,黄叶洞里,孤身一人,斗严寒,打山鹿,因此自己学到了一般人无法学会的很多本事。
华玉珍听得睁大着眼睛,看着华云義:“云義哥哥,你真厉害!还可以和师父打成平手,看来你都可以当师父了。”
华云義赶忙“嘘”的声,左右看了看,小声对玉珍说:“玉珍妹妹,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千万别和人说,特别是和师父比武的事。记住了吗?”
华玉珍很奇怪:“那为什么呢?云義哥哥!”
华云義说:“你想呀,我这么小,能和师父动手?传出去,师父可不好说,爷爷也会骂我。再说,我也不想别人知道我会这么多东西,有玉珍妹妹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华玉珍听云義说这些秘密就告诉她一个人,这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拉着华云義的手,悄声说:“云義哥哥,你真好,你就放心吧,这些话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就把它烂在心里。”
华云義笑了:“玉珍妹妹,话会烂吗?”
“我不对别人说,就把它放在心里,一个人慢慢回味,慢慢享受不好吗?”华玉珍痴痴的说。
真受不了你啦!华云義心说,和华玉珍手拉着手,说笑着前行。
前面小桥上,有两人相依着在看雪景。华云義仔细一看,认得一人是二哥,心里很惊讶,就想喊,华玉珍一手掩住他的口,拉他退后在弯处,悄声说:“云義哥哥,你别惊动他们。”
“那是为什么呢?”华云義疑惑的问。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在约会吗?”
华云義吃惊的说:“二哥约会?那大姐是谁?”
华玉珍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二哥都十八岁了,早就可以相亲了,之所以不急,那是没遇到好的,现在好了,菊红姐姐打动了他的心,两人心心相印。云義哥哥,你应该高兴呀!你马上就有嫂子啦!”
“娘和奶奶他们知道吗?”
“我听过他们的说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伯母她们呢!”
“这可坏了,玉珍妹妹,爷爷知道了一定不高兴。”
“云義哥哥,你爷爷才不会那么迂腐呢!他如果知道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责怪二哥?”
“那菊红姐姐是谁?”
“菊红姐姐是梦玲婶婶的侄女,也是半年前来到绣庄做事,没想到看见二哥,两人就好上了,嘻嘻,真奇怪!”
“这有什么好笑的,玉珍妹妹。”
“云義哥哥,你不喜欢玉珍吗?”
“不不,我喜欢,我……”华云義说不出话。
华玉珍拉着华云義的手,笑着说:“云義哥哥,我们走吧!”
华云義被华玉珍拉得跌跌撞撞,离开了小石桥。二哥有人了,那大哥呢?
华云峰这两个月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自从绣庄正式开工以来,大家就把自己家里会刺绣的亲人介绍进来,也免却其他考核的进程。这其中有崔梦玲的侄女崔菊红,方瑜伯已故妻子秦红的外甥女儿孟容慧,陈梅的侄女陈馨,林福的女儿林玉婉等;如今绣庄已是美女如云,大家生活在一起,或投亲人,或同吃同住,其乐融融。
华云峰和孟容慧一见如故,华云峰喜欢孟容慧的美丽聪慧善良,孟容慧喜欢华云峰的开朗豪爽,一有时间,两人就聚在一起,行走于桃林山谷,欣赏着黄山的美景。
虽然两人还不到风花雪月的地步,但两人惺惺相惜,已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不,孟容慧在绣庄刺绣,华云峰和华歆到桃花峰后山打猎,这一路上的那个喜悦劲,促使他攀崖越壁,也不惧冰雪封山,真个是身手敏捷。华歆看着好笑,就问他:“云峰,最近有什么值得你特别高兴的事吗?这么兴奋?”
华云峰笑说:“没什么,我就是高兴吗!”
“不对,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让我猜猜。”华歆偏着头想了想,笑着说,“云峰,你一定是看上了绣庄的那位姑娘,不然别的事不会那么高兴。”
华云峰说:“歆叔,你别取笑我了,没有的事。”
“这有什么好笑的呀?你也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果你真和那位姑娘要好了,跟我说,歆叔帮你做主,给你提亲。”
华云峰笑而不语,两人一起走了一程,华云峰悄声对华歆说:“歆叔,你说容慧姑娘怎么样?”
华歆笑了,说:“原来你喜欢容慧姑娘呀?不错呀你小子。绣庄的姑娘们个个都不错,容慧姑娘更是绝色出众!云峰,什么时候起的,你们发展得怎么样了?”
华云峰有些不好意思,说:“歆叔,八字还没一撇呢!”
“既然有意思,这一撇马上就来了,歆叔帮你。”
“真的?歆叔!”
“你看歆叔什么时候撒过慌?以你们家的情况,提亲很容易,再说,方伯伯也不是外人。”
“那就有劳歆叔了,云峰静候佳音。”华云峰欣喜的说。
华歆回到家里,心想:我去提亲,可能有诸多不便,但母亲对这方面可是在行,不如这样,去求母亲吧!
华歆找到母亲,把这事一说。赵红线笑得说:“歆儿,你没这本事,打什么包票呀?知道难了,就来烦母亲。”
华歆求着说:“母亲,云峰也老大不小了,难得有喜欢的姑娘,我们就帮帮他,成就这一桩美事吧!”
赵红线说:“这是好事,也是我们份内之事,为了华家,娘答应了。”
“谢谢娘!”华歆高兴的说。
赵红线就找到夏省兰和华容奇,把这事说了。
夏省兰笑得:“这孩子,隐藏得真好!”
华容奇说:“我正烦心孩子们呢,既然有这般好事,咱们定当支持,那一切有劳红线了。”
赵红线就来到方家,也和方瑜伯把这事说了。
方瑜伯说:“容慧这孩子生来命苦,三岁时死了母亲,父亲带着她和五岁的哥哥艰难生活到十二岁,也为战乱所害。哥哥带着她从定海乡下跑到杭州,几经磨难,哥哥时来运转,入了高府做女婿;高府太爷想把容慧嫁给自己外侄子,容慧宁死不从,哥哥痛爱妹妹,几经周折,就把她送到了我们这里。”
赵红线说:“世道艰险,也真难为这孩子了。”
方瑜伯说:“难得容慧在这里有喜欢的人,云峰这孩子不错,我很喜欢;既然红线妹子做主了,我就即日着人前往杭州通知她兄长。子钟生性豪迈,也经历过多少变故,对事情看得很开,特别是这妹子,是他始终的牵挂;有云峰这样的好男儿,相信他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