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浅浅说:“我们这里数宏潭哥和容华姐最厉害!”
华宏潭把头一扬,骄傲的说:“这还用说!”
“美的你!”华玉珍气说,“有本事给我也做一身好看的衣服。”
“好呀,说定了,包你满意。哥一定给你做一身最最漂亮的衣服,把你打扮成仙女。”
大家都笑了。华玉珍鼻子中“哼”了一声。
孟容慧说:“这衣服是做好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穿;民族色彩太浓了,会不会被朝庭禁止?彩云阿姨。”
夏彩云说:“衣服还在实验阶段,不能够推广,我们再好好想想,争取不要招来官府的麻烦。”
华云倩说:“真是的,做身衣服也不自由。”
华明珠扶着华云倩的肩,笑着说:“谁叫我们生活在天朝呢,如果在海外,听说有些地方他们的衣饰随心所欲,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没有人阻拦的。”
“也不一定是海外。”华宏潭说,“姑姑,就像我们天朝以前,那朝不是有那朝的色彩?人们的服饰花样很多,各民族都有各民族的特色,特别是我们汉人,发明了丝绸,人们的穿着一朝比一朝好,唐代的设计和风格达到了顶峰,有钱人穿得神采奕奕;但是后来一朝不如一朝,到了现在,完全偏离了我们民族的本质,这是为什么?”
华明珠说:“唉呀,我们的宏潭公子知识见长了,想像出民族的色彩;不过我们不是生活在过去,而是生活在现在呀!就得遵守现在的规定。除非,我们离开天朝,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建立我们自己的世界,那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姑姑,我们可以建立我们自己的世界吗?”华玉珍天真的问。
“论道理是可以的,但是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什么代价呢?”
“每一朝到了一定的劫数,就会有人站出来不满当朝的制度,想要推翻它建立自己想要的制度。于是,组织千千万万受苦的人们起来反抗;两种制度之间就形成了决战,决战的结果就是双方都要付出千千万万人的生命。然后胜利的一方就拥有了这天下,而推行自己的制度,这就有了想要的世界呀!”
华玉珍听得心里发寒,说:“就为了想要一个好的世界,这么残忍呀?”
华宏潭说:“这还是小的。你听过清兵入关吗?大清占领了汉家的江山,把汉民当成自己的战利品,易服束发,推行他们想要的文化,有不服的,就叫你没法在天朝立足。”
华玉珍塞住自己的耳朵说:“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了,我想自由自在的生活,穿好的衣服,做好的事情,不要受大清朝的约束。”
夏彩云忧虑的说:“你们爷爷把自由的种子传播在你们心里,在我们华夏村没事,只怕到了外面,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华云峰说:“玉珍妹妹也说得没错,我们过我们自己的,何必在乎朝庭的规矩?”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始终是生活在朝庭的影子下。”华明珠说。
“彩云阿姨,我们好好的研究属于我们自己的服装吧?总有一天,会用得到的。”华玉珍求着说。
“好吧,但愿如你所愿吧!”夏彩云叹了口气说。
华宏梅和崔菊红换回了本来的服饰,大家聚在一起,姐妹们祝福着两位新人。孟容慧端出了果子和甜酒,还有薛碧莲烤好的羊肉串,让大家品尝。
大家说笑着,喝着美酒;华云倩等伙伴争着抢着羊肉串,孟容慧招呼他们:“别抢别抢,都有份。”却不知心里发闷,想要吐,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按住了胸前。
华明珠一把扶住,急问:“容慧,你怎么了?”
孟容慧回复气机,脸上绯红,微笑说:“姑姑,没事。”
华明珠把住她的脉息,这一探就忍不住笑,问孟容慧:“容慧,这不舒服什么时候起的?”
孟容慧说:“就这两天,一闻鱼肉就想吐;姑姑,这是怎么了?”
华明珠笑说:“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她回头指着华云峰,“你小子,再不要让容慧干那么多活了,她身子要紧!”
华云峰摸着头笑;华玉珍问:“姑姑,容慧姐姐得了什么病吗?”
“小孩子,大人的事,别问那么多。”夏彩云拉着她笑说。
“可是,容慧是我姐姐呀!”华玉珍不解的说。
华宏潭拉过她,说:“去去,大人说话,我们别插嘴。”
孟容慧怀孕了,华府皆大欢喜。在这桃红的三月,春的脚步轻轻来到,一切生机都在悄悄苏醒。华云峰和孟容慧沉浸在幸福的甜蜜中,娘子在家纺纱织布裁衣,郎君在外农耕桑果猎捕;闲时,夫妻二人相依在华夏后园,华云峰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妻子的肚子上,认真的听着,惊奇的说:“容慧,我听见了,宝宝在动呢!”
孟容慧拍他一把,忍不住笑说:“你真是,才多久呢!就会动了?”
“我就感觉到宝宝在动吗!”华云峰笑着说。
孟容慧看着他,痴痴的笑。华云峰把妻子搂在怀里,真情的说:“容慧,有你真好!”
孟容慧把头埋在他宽大的胸前,感受着人生的美好。经历多少坎坷,终于寻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今后的日子,两人将彼此用心呵护着小生命的成长。
隔日,华云峰拉着孟容慧走在汤口琳琅满目的小商品集市上,华云峰挑着孟容慧喜欢的饰品,不住的说:“容慧,这个配你的头饰好,这个也不错,这个,这个……买了!”
孟容慧笑着,拉着他走,说:“云峰哥,有两个用就够了,不要那么多。依你的心情,只怕把整个集市都搬回去也不够呀!”
华云峰就舍不得离开,说:“我就是想让我的娘子比别人都漂亮吗!”
孟容慧说:“那么多没用的东西戴在头上,我还觉得别扭呢!云峰哥,咱们不买了,到那边去看看吧!”
“好吧,但听娘子的吩咐。”华云峰无奈的说。
小夫妻俩离开小商品市场,来到卖果品的地方,买了很多零食和酸果。孟容慧自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特别喜欢吃零食,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呀?难道这身上多了一张口,这口味和习惯都改变了?
华云峰生性散漫,以前除了家里人,从不对任何人上心,也是孟容慧,能收住他的心。他为心爱的人,一改过去的大大咧咧,变得温柔细心,小心呵护着两人的世界。孟容慧在他的呵护下,从过去的伤痛下走出来,人越发娇美,情越发真执。
华容奇一家沉浸在幸福和喜悦中;但华夏村的另一家,方瑜伯家,却是经历着艰辛苦痛的生活。这一天,华明珠提上水果和糕点,带着华云倩来到方瑜伯家。华青鸾几天都没到绣庄去了,方海云的病情严重,华青鸾在家照顾着丈夫。
华明珠和华云倩走进方家,方紫云从院中提着半桶水艰难的往屋内挪,华明珠伸手接过,方紫云回头看见,抹一把汗水叫声:“姑姑!”
华明珠心痛的问:“紫云,你爷爷呢?”
方紫云说:“爷爷上山给爹爹采药去了。”
“那你娘呢?”
“爹爹很不好,娘在房里守着爹爹。”方紫云带着哭腔说。
华云倩拉着方紫云的手,安慰她说:“紫云妹妹别哭,你爹爹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方紫云睁大着眼睛期盼的问。
“是真的,你爷爷医术那么好,会把你爹爹的病治好的。”
“嗯。”方紫云说。
华明珠叹了口气,拉着方紫云的手,提着水;华云倩拿着果品,三人进到屋里。
华青鸾接着,眼里含着泪水。
华明珠抱着华青鸾,叫声:“青鸾姐!”
华青鸾哽咽出声。华明珠问:“海生哥怎么样了?”
华明珠来到床前,方海生身体虚弱,形颜消瘦,脸色腊黄,无力的躺在床上,见到华明珠,失神的眼光看着她。
华明珠拉着方海生的手,很是凄凉;最近因为绣庄事物繁忙,有一段时间没来看望了,没想到海生哥的病更加严重。
华明珠再次为方海生诊脉,虽知已是一息尚存,无力回天。方海生自幼体弱多病,虽然父亲想尽一切办法为他用药物调理身子,华宝桢与华容奇等用内力帮他打通周身经脉,奈何他体质的缘故,无法接受外力的调理。一段时间内,身体有所好转,但不论食物还是活动上,稍有不慎,就病情复发。与华青鸾结合以来,夫妻感情甚好,许是心理的原因,几年中身心皆好,全家为此松了一口气;谁知近半年来,病情复发,日复一日严重。方瑜伯,赵红线,华明珠等尽了全部心力也无法挽回他日见赢弱的身子。
华青鸾说:近段日子,海生哥滴米未进,腹痛更烈,有时彻夜难眠。看着他如此难受,真想他还不如早点儿去了免得受苦。华青鸾抽泣着说。
华明珠拉华青鸾到一边说:海生哥已近心力衰竭,非药物可以治愈得了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一切力量缓解他的痛苦,能够让他平静的离去。
华青鸾哭了,轻泣说:“妹妹在徽州城里治愈过多少疑难杂症,爹爹也是号称一方的神医,都无法治愈海生哥的疾病,可见真是回天无力了。海生哥如今这样,与其活着受苦,早点离去也求个解脱;我不足惜,只可怜爹爹年迈,紫云年幼,膝下无男,没法延续方家的香火,辜负了婆婆五年前的嘱托,辜负了海生哥的一片真情。”
华明珠无语,扶着华青鸾,陪她流泪。方紫云拉着娘亲的衣角,哭着问:“娘,爹爹会死吗?”
华青鸾拭干眼泪,蹲下身子,强颜欢笑,抱着女儿说:“不会的,不会的,爹爹不会死的,爹爹会一直在娘和紫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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