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英雄救美的来了?
听到楼下那气势十足的声音,李晓君忙停止问话把头转向翠云,就见她脸上写满了兴奋之色,“呀,杨老爷终于回来了,贞娘有救了呀,我们也有救了呀。”
李晓君回想刚才李贞丽和周大都提起过的杨老爷,又忍不住问道,“这个杨老爷是谁啊,很牛逼吗?”
翠云虽然不知道“牛逼”是什么意思,但脸上还是写满了十足的亲切感,“杨老爷就是礼部郎中杨龙友老爷啊,他可是咱们媚香楼的大恩客呀,每年都要在这里花几千两银子呢。”
李晓君心道原来是大客户来了啊,还是个当官的,看来这个李贞丽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嘛。
原主的记忆已经变得十分模糊,李晓君两眼一抹黑,只好继续问,“礼部郎中是个什么官啊?”
“啊小姐?”翠云的鹅蛋脸上瞬间写满了惊疑,“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了?”
李晓君不仅不知道礼部郎中是什么官,她甚至连礼部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听了她的讲解才知道原来就是后世的文化部、宣传部、外交部和考试院的合称。杨龙友为礼部仪制司郎中,这官职已经很大了,放在后世就是妥妥的中央司局级干部,可不得了啊,难怪气势这么足的。
她听说明清时期江南人有养瘦马的风俗,这个杨老爷难道是经常来买人的大客户?
没了李贞丽在身边,加上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受害者,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问道,“他每年都要在我们这里买很多女孩儿吗?”
翠云一脸懵逼,半晌才明白过来,轻轻地笑了笑,有些羞赧地道,“不是的啦,杨老爷是贞娘的相好,几次想纳她为妾,都被她拒绝了,他就只好经常过来喝花酒了。”
喝花酒?
这不是那啥的代名词吗?
李晓君的脑子里飞速地转过一个概念,难道这里是一家青楼?周大来抢自己,难道是他们家那个田老爷看上了自己,要强迫自己从良?
她只听说过逼良为娼,还没听说强迫从良的呢?
今天真是涨了见识了啊,居然遇到了这种千年一遇的奇闻。
翠云还在小声地给她普及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下面实在太吸引人了,李晓君强已经没心思听了。
楼下,杨龙友一嗓子就镇住了场面,抬眼四下看了看,就见周大等人已经进了内院,而李贞丽被几个糙汉子围在中间吃豆腐,形容狼狈至极。
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一群军汉羞辱,他的心就像被重锤敲击了一下,又厉声喝道,“咦,周大,你这厮怎么跑到内院来了?快出去,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样的人能来的吗?”
这一声虽然没有刚才那一嗓子分贝高,却透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压,特别是最后那句“你这样的人”更是气势十足,让正在施暴的几个人瞬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个时代文贵武贱,朝中权力都被文官把持,武将只是他们的打手,周大好不容易混出头来,可不敢在杨文骢这个文官面前放肆,闻言忙制止了嘈杂的众人,上前赔礼道,“小的请杨老爷安,您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小的可真压不住底下这帮兄弟了。”
“放屁!”他的话还没说完,杨老爷又是一声断喝,“你少糊弄老夫,这些人没有你的纵容谁敢进来!快滚,快滚,否则老夫就在百源面前告你一状,夺了你的前程!”
周大见他来真的,差点吓尿了,忙赔礼道,“杨老爷勿怪,我等久等老爷不回,李家娘子又迟迟不肯下楼,兄弟们实在等不及了才进来看看情况!我们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说完就冲手下人喊道,“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众人早就吓呆了,闻言忙不迭地往外跑。周大又给杨文骢赔了个不是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才走到一半就见茅十八拿着一条绳子跑了进来,嘴里还大喊道,“大爷,绳子招来了,咦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周大气得上前踹了他一脚,“快给我滚出去,谁让你去拿绳子的?”
茅十八被踹了个趔趄,低声咕隆道,“不是你让我去找绳子的吗?我问了好几家才找到呢,你怎么又不要了?”
见所有人都灰溜溜地出去了,杨龙友满意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才上前去扶摊在地上钗环散乱的李贞丽,“大娘子,我来迟了,你怎么样了?”
李贞丽遭此羞辱,早已哭得不成人形,见是大靠山杨龙友来了,忙从地上捡起团扇遮住面容,拉着他的衣袖呜呜地哭起来,“杨老爷呜呜呜。”
见李贞丽头发散乱,衣裳也被抓得皱巴巴的,还露出部分雪白的肌肤,杨龙友眉头紧皱,又骂了一句,“这帮军汉真是无法无天了,等这事过去了,我一定要在百源面前参一本,让他们涨涨教训!”
李贞丽没说话,也没起来,仍然呜呜地哭着。
听着她如泣如诉的哭声,杨龙友终于火冒三丈,冲外面骂道,“好你个周大,你这厮当真有辱斯文!百源是让你等来接亲的,可不是让你们来抢亲的!”
说罢,又要扶李贞丽上楼,“走,走,先上去换身衣裳,其他的由老夫来解决。”
李贞丽忙摇头拒绝,“杨老爷,你也出去吧,奴家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杨龙友不解,忙问缘由。
李贞丽呜呜呜地哭个不停,良久才道,“奴家这个样子如何能见你,还请您先回避,容我换身衣服。”
杨老爷久在欢场混,最知女人心,忙退后一步,“嗯,说得是,那我就在外面坐一会儿。”
说完又冲楼上喊道,“翠云啊,你快下来把大娘子扶上楼换身衣服,老夫一会儿还有要事相商。”
翠云应了一声,随即飞快地跑了下去,十分麻利地扶起李贞丽,噔噔噔地上了楼。
李晓君本想问候一句,想了想又忍住了。
翠云手脚麻利,李贞丽重新梳洗一番,很快就容光焕发了,见杨龙友还在楼下等着,便让她把他请到了自己的房间。
杨龙友一进来,李贞丽就抓住他的手拜倒在地,泫然欲泣道,“杨老爷,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来,奴家这楼就要保不住了,奴家也要被这些军汉玷污了,呜呜呜”
说罢,便主动扑到他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杨龙友忙扶住她瘦削的双肩,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宽慰道,“哎呀,我的小心肝儿,快莫哭了,有老夫在,那些人再不敢欺负你了!”
李贞丽听着杨老爷的柔声细语,不仅没有收住泪水,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奴家命苦啊!”
杨龙友听着李贞丽的哭诉,心都快化了,一边抚摸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道,“心肝儿,快别哭了,别哭了,都怪我,怪我不该离你而去,要是有老夫在此罩着,这些腌臜泼材安能如此?”
见杨老爷反省得如此深刻,李贞丽终于止住了泪水,破涕为笑道,“你说什么呢,都是我不好,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的!”
她突然恢复了正常,杨文骢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嗯话也不能那么说,你我心灵相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何况朝宗临走时还托福过我,我怎能失言?”
李贞丽道,“侯公子临行前只让你照顾香君,可没让你照顾我!”
杨文骢哈哈一笑,“哈,你这是什么话,照顾你是我分内之事,还需要他来嘱托吗?”
李贞丽心里暖暖的,拉着他的衣袖感慨道,“杨老爷真乃伟丈夫也,奴家能结识你真是三生有幸!”
躺在床上的李晓君听到隔壁此情此景,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忍不住心中想笑,这大姐姐,好绿的茶啊,自己虽然也深谙此道,但和她一比,道行还是差得太远啊。
他们的对话里涉及了好几个人,李晓君见翠云已经重新回到房间了,就问道,“百源是谁啊,朝宗是谁啊,还有侯公子又是谁啊?”
翠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小姐,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了?”
李晓君点了点头,“你快说啊!”
“百源就是田司马啊!”翠云道,“朝宗就是侯公子啊,是你的相好啊!”
“相好?”李晓君一脸懵逼,“男朋友吗?”
翠云更懵了,“其实就是你的相公,只是没有过门而已!”
“我老公?”李晓君更懵了,“我还有老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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