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蓝 第九节 管事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

    也许这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去作恶，去杀人。

    而是为了自保，或者说是为了报仇。

    回到家中已是十点半，卫蓝骑行的很慢。

    整个晚上他都在想着，自己的心脏被刀插入以后，怎么会有力量再让他站起来，发出那种声音，并且有极强的嗜血的欲望。

    当屠冬把刀插入卫蓝的心脏以后，他只感觉自己胸口一紧，然后全身都没有了知觉。但脑子却还是很清醒。

    接着，似乎他的脑袋越来越热，然后脖子后面特别的凉，全身也非常的凉。除了脑袋是热的，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似乎都被冻住了。

    接着，他的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那个极其尖锐的声音，再驱使他杀掉眼前的屠冬，咬断他的脖子，把他的血喝干！

    卫蓝再次嗅到了那种猎物的味道，这次他感到饥肠辘辘，口渴难耐，于是就起身，一把抓住屠冬的肩膀，朝他右边的脖子就是一顿乱啃。

    当第一滴血被卫蓝咽进肚以后，他感觉身体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十分的舒服。

    就像身上被蚊子叮了一个包，用手抓就会有很舒服的瘙痒感，于是就会忍不住的继续抓。

    卫蓝尝到血以后也是类似这样的感觉，但比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他只想要更多的血，来使自己的身体更加的暖和、舒服。

    到了家中的卫蓝想起自己喝血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哆嗦，走到卫生间里的镜子前面，却发现自己的脸变得更白了。与其说是变得白了，准确地来说是皮肤变得十分有光泽。表面完全没有一点的瑕疵，连前不久挤痘痘留下的细小的痘印都完全不见了。

    站在镜子前面的卫蓝和镜子中的卫蓝感觉不像是同一个人，卫蓝是这么认为的。

    难道是因为喝了血吗？

    卫蓝摇了摇头，把右手托在脑袋上。

    他越来越搞不清楚留在脑子里的绿色液体到底是对自己有好处，还是坏处了。

    早晨的空气往往都充斥着一种慵懒、潮湿的气息。在城市里的空气还会混着点水泥的味道。

    卫蓝一觉醒来已经是八点钟，他惺忪地睁开眼睛，右手摸向右边床头柜上的闹钟，拿过来一看，却是把他吓了一跳。

    他急忙起身下床，简单的洗漱一下后，便下楼拿车，飞快地骑去学校。

    今天是星期四，正是学校运动会的第一天。

    大部分学生都是在七点钟左右就到校。因为这天不上课，同学们都是在教室里打闹玩耍，串班嬉戏。运动会是大部分初中生都喜欢的活动。

    颜香的比赛在今天八点半，是比较早开始的项目。她便早早的来到了学校，路过1班的时候却没看到卫蓝，这让她有点担心。

    一般卫蓝都会很早就到校的，怎么今天还没来？

    她想可能是起的晚了些，等下应该就会到。

    有些初中学校开运动会，还会让全校的各个班级准备入场式。

    所谓的入场式，就是每个班列一个方阵，在操场上走一圈。走到主席台的时候，再停下来对着坐在主席台上的校领导喊自己班的口号。结束了校领导还会评分。

    有些学校还会专门弄一个才艺表演的环节，让每个班准备一些才艺。

    但是现在已经八点多了，连入场式都结束了，卫蓝还是没有来，这让颜香的心里很不安。

    卫蓝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不会，他的身体那么好，才不会有事呢！

    卫蓝所在的初中操场赛道是标准的四百米，操场中间有一块草地。在运动会开始之前学校就已经动用割草机把草地修了一下。原本感觉普普通通的田径场在今天却显得特别有生机。

    在主席台的两侧各有一个观望台，正朝主席台右边是初三的位置，左边是初一、初二的位置。

    颜香坐在自己班级的区域里，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她已经换上了卫蓝挑的那件蓝色紧身短裤，腿上盖了一件校服外套遮着。眉头微蹙，目光呆滞。

    “颜香，你怎么啦？”

    她的同班闺蜜赵舒甜拉着颜香的衣角，轻声问道。

    “哦……没事，只是昨天没睡好。”

    舒甜担心的看着颜香，生怕自己的闺蜜有什么事。

    “要不我们去和老师说一下，比赛不参加了吧，你的状态很不好哎。”

    “不行，既然报了名，我就一定要参加。放心吧甜甜，我没事的”

    颜香和舒甜从初一就已经是闺蜜，彼此都是无话不谈，把各自都当成了倾诉的对象，只是颜香更矜持一些，没有把心里所有的秘密都和舒甜说。

    当然，喜欢卫蓝这一点她和谁都没有说过。

    舒甜见颜香这么坚持，只能陪在她身边，挽着颜香的左手，靠在她肩上。

    友谊可以从行为上表现出来，女生表达的方式在别人看来会比较亲昵，但却不会有怪怪的感觉。若是两个男生这样相互依偎靠着，就会觉得恶心了。

    卫蓝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学校。今天没有站岗的学生，他把车锁在了车库里，便连忙跑到操场上，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

    “卫蓝，今天你怎么来这么晚啊？运动会都快开始了，我正打算联系你的家长呢。”

    班主任看到卫蓝，责备的问道。

    卫蓝尴尬的笑了笑，抓了抓头发，也没有说什么，就往后面走去。

    班主任看到卫蓝不说话，也没办法，摇了摇头便坐下。

    观望台是呈楼梯的结构，一级比一级高。卫蓝坐到最后面，也就是最高的地方，那里没有什么学生，而且视野也开阔。

    颜香还在模糊不定呢，再次向卫蓝班级的方向望去，竟看到了坐在最后面，用手托着脑袋的卫蓝！

    她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全身都轻松了，也开心的笑了。

    在一旁的舒甜察觉到了颜香的变化，顺着颜香的视线也看到了卫蓝。

    “颜香，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呀，是不是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啦？”

    颜香立马把头扭过来，面部微红，瞪了一眼舒甜，

    “说什么呢，什么心爱的人呀。”

    “我看就是那个1班的卫蓝吧，长的挺高挺帅的呀！听说还是上次400米的冠军耶。”

    不知怎么的，听到别的女生说卫蓝又高又帅，她的心里先是高兴，接着就不是个滋味儿。

    但她心里的石头在看到卫蓝以后，彻底的放下了。她决定要好好比赛，尽自己的全力去跑！“请七年级参加男子100米短跑的同学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检录处报道！”

    操场内设有的四个音响中响起了广播员的声音。

    先是七年级的男子100米，接着是女子，然后再是八年级，九年级。

    这样算下来，颜香的比赛时间会往后推迟一些。可能是因为校方那有点什么事耽搁了，七年级的比赛都稍微晚了一些。

    一般都需要提前半小时到检录处报道，在这半小时当中需要做些准备运动。

    颜香再次望向卫蓝，这时的卫蓝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吃了起来。

    颜香安心的起身，准备先去做准备活动。舒甜也陪着颜香一起去，她没有参加任何运动会的项目，就当起了颜香的后勤。

    她们来到在操场旁边的篮球场上，准备先沿着篮球场边缘跑几圈，然后再拉拉韧带。

    这种赛前准备活动她们的体育老师都有教过。颜香更是不管什么课都认真的听。

    卫蓝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听着音响播放的歌曲，再看看周围有说有笑的学生，感觉自己还是那个卫蓝，一个13岁，普普通通的学生。

    但是，他昨天晚上杀了一个人，咬死了那个人，还喝了那个人的血，这是事实。

    一想到这件事，卫蓝不是感到后怕，而是在怀疑自己到底还算不算得上是一个人？

    不过又一想，反正现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爱喝血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也许只是一种怪癖罢了。

    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表面笑了起来。

    “哎，卫蓝，怎么感觉你皮肤变好了呀？化妆了？”

    可能是听到了卫蓝的笑声，坐在他前面的女生转过头来，笑着对他说。

    “没有啊，可能是睡太久了的原因吧。”

    卫蓝心虚的笑着，抓了抓头发。

    现在的卫蓝不仅身材很好，肌肉线条十分明显，又高，而且脸上的皮肤十分光滑，没有一点的瑕疵，像极了在杂志封面上造型各异的模特。

    女孩看着卫蓝半低头抓头发的样子，不禁心里有一些触动。

    也许是感觉到女孩一直不离开自己的视线，卫蓝起身打算去上个厕所。一直没有被他人过多关注的他还不能适应别人停留在自己身上那么久的目光。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他看到颜香正在沿着篮球场外围跑步。舒甜在一边的草地里坐着，手里拿着颜香的外套和水。

    卫蓝看着颜香认真的表情，心里也没想什么，就等着颜香跑到自己的这个位置。

    颜香跑着跑着，发现前面有一个人挡住了路，抬头一看竟是卫蓝。

    “卫蓝？你怎么来啦？”

    她停下脚步，一看到卫蓝，她粉嫩的小脸就会挂上开心的笑容。

    “想去上个厕所，顺便来看看你。”

    “我这还有些巧克力，给你吧，补充补充体力，等下跑得更快。”

    卫蓝也没想到那块巧克力已经被自己咬了一半，他吃巧克力可从来没有一点一点掰下来吃的习惯。

    颜香接过巧克力，心里很高兴。

    她觉得虽然彼此都还没有从口头上向对方表达爱意，但是一些行为小动作已经充分的表现出卫蓝是喜欢自己的。

    卫蓝看到颜香接过了巧克力，便对着她笑了一下，转身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其实对于卫蓝而言，他也不知道对颜香的感觉是怎么样。自从他脑海里的一种情感被抹去以后，似乎对待颜香，就是对待一个很好的朋友一样。

    上次吻她，可能只是为了表达一种谢意。

    管他呢，卫蓝摇了摇头。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老是想这想那。

    初中学校里总有那么几个厕所巨臭，不知道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还是因为打扫的力度不够，在篮球场旁边的那个独立厕所就是巨臭。

    走到厕所跟前倒还是没有什么特别浓的味道，可能是因为周围有几条绿化带。

    当卫蓝走进男厕里面以后，随即就是一股强烈的异味，还拌着点烟味。

    现在一些初中学生躲在厕所里抽烟那是很常见的事了，他们觉得抽烟很酷，喜欢那种吞云吐雾的感觉。

    看来现在有几个学生躲在里面抽烟，卫蓝一边用胳膊捂着鼻子，一边解开裤带往便池里面尿尿。

    随后，他听见身边的小隔间里，传来一个男生的叫喊声，似乎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要是在以前遇到这种事，卫蓝并不会多管。

    但现在的卫蓝，自从在弄堂里打了红发青年之后，对于这种校园暴力事件就特别喜欢插一脚。

    他走到这个隔间前面，伸出右手，握住门柄用力向右一拉，原本锁着的门连着固定的钉子被卫蓝直接扒了下来。

    隔间内，一个男生正在把烟头往另一个男生的的舌头上按。

    那个拿烟头的男生用膝盖顶住另一个男生的身子，再用左手拉住受害人的舌头，右手把还在发烫的烟头按在受害人的舌头上。

    看到卫蓝突然间把门给扒开，正在施暴的男生被吓了一跳。随之卫蓝一下抓住他的衣领，用力往后一摔，那个施暴的男生直接头朝便池，整个人摔到了里面。

    受害的男生吓坏了，捂着嘴。舌头上的痛感就像被烧伤了一样，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十分的痛苦。

    “滚！”

    卫蓝朝着那个全身被尿浸湿的男生一吼，吓得他立马起身，走两步摔一下，狼狈的跑了出去。

    受害的男生这时才想起来卫蓝救了他，刚想对卫蓝说什么，但卫蓝实在受不了厕所里那股子呛鼻的味道，快步走了出去。

    那个施暴的男生衣服上都是黄色的液体，全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尿味，发了疯似得往学校外跑。他每从一个学生身边经过，那个学生立马就会捂住鼻子，眉头紧皱。

    这也许是那个施暴男生最不敢回想起的一天了。

    卫蓝知道那个男生，叫小兵，全名不是很清楚，老是听班里其他男生说是学校的“扛把子”。

    但对于卫蓝而言，昨晚他杀的那个人还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特种部队士兵呢，区区一个会耍耍流氓的蚂蚁，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他也没把今天在厕所里做的事放在心上，准确的来说，现在能够使他精力分散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小兵一路飞奔到家中，他自己都忍不住恶心起来。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

    早就已经恼羞成怒的他发誓一定要将那个突然出现在厕所里，坏了他好事的那个小子，打成残废！

    他赶紧冲进卫生间里，脱下衣裤，洗了个热水澡。

    整个卫生间里都是那种学校厕所里才有的呛鼻的味道，不过他在里面待久了，鼻子适应了，也就没有觉得特别恶心。

    今天卫蓝让他的脸面全无，明天他就要卫蓝在全校师生面前出丑！

    这个孩子此时心里只有愤怒，一直握紧的拳头因为长时间充血都呈现出了紫色。

    但他忽略了卫蓝的能力。

    那个直接把门给扒下来的能力。

    明天，也许会发生更加精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