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典狱长来说,比起满月,更重要的,是整个监狱,在不停的坠落。
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10秒内,这座空中楼阁,就会落到地面,摔个粉碎。
陈玉宁相关信息,只在高层流通。
典狱长想破头,也想不到,有什么组织,什么人,能瞬间摧毁拥有两套备用能源的磁悬浮装置。
这空中孤岛一般的监狱,从建成那天起,不管是上天入地的,没一个能从这里逃脱。
而且,他惊讶的发现,除了磁悬浮装置被破坏之外,监狱内的守卫,机器人,就连电子通讯设备,通通都被摧毁了。
天旋地转之时,他看见一个浑身火焰的女人,融掉防护玻璃,闯了进来。
那玻璃,起码得2000度才能融化啊!
异能者!
有异能者闯进来了。
典狱长本身只是普通人,立刻呼叫异能者临时工小分队。
但比起拦住陈玉宁,他更需要异能者做的,是稳住监狱,不让它再继续坠落。
“所有人,用你们的异能,把监狱托起来!”
混乱中,典狱长发布指令。
这里一共有73位异能者,对于典狱长的要求,他们摇摇头,表示根本做不到。
整座监狱羁押了三万多人,无比庞大沉重。
他们没有人,能把整座监狱托起来。
加一起也不行。
“不行啊,典狱长,太重了,托不起来!”
“拖不起来你们不会想想办法吗,要你们有什么用?”
典狱长骂了几句。
托不起来,大家都得死。
但异能者不一样,他们不但有护盾,而且大部分还具有相当高的机动性。
这群家伙,该不会想跑吧!
“我不管,你们必须想办法托起来,不然起诉你们。”
典狱长口不择言。
临时工骂骂咧咧,明知道干不了,也只能去做。
没办法,他们能跑,但出了问题,他们的家人跑不了。
陈玉宁要的就是这种混乱的场面。
没办法,在意了别人的家人,就没法救自己的家人。
慌乱的人群中,她抓住了满月伸过来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我们走!”
“嗯~”
满月轻轻应了一声,心中无限欢喜,他满心满眼的望着陈玉宁的背影,仿佛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陈玉宁就是他的全部。
姐姐,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从今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他低头望着陈玉宁握住自己的手,笑得眯起眼睛,试图与她十指相扣。
然而陈玉宁突然松开手,望了一眼在失重坠落的恐惧中不断挣扎的人类,对他说:
“往北飞,我马上就来。”
满月反手捉住陈玉宁的手腕,疑惑到:
“姐姐,一起!”
陈玉宁摇头微笑:
“乖,听话!”
满月不敢不听话,他焦急的皱眉,在四处十分,张开翅膀,闪电一般,往北飞走了。
过了两秒,陈玉宁在监狱坠落前,收起了干扰。
磁悬浮装置立刻启动,巨大的排斥力,让整座监狱飞快上浮。
“成功了?”
异能者临时工们,扭头互看,都以为人群之中,出现了一位牛逼的大人物。
“你们在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师明阳亲自去大法官那里,要来了真正的死刑判决书。
回来就看到这一混乱场面。
她只知道陈玉宁有干扰的异能,但她不知道,陈玉宁的干扰异能,竟然强到了这个地步。
被教训的临时工们,噤若寒蝉,自觉的在她身后列队。
师明阳带队极速攀升,追着监狱飞去,望着一点也没打算逃跑的陈玉宁,惊讶至极。
她竟然敢来劫狱?
几年不见,已经疯成这样了?
然而没等她开口。
陈玉宁居高临下,冰冷的双眸,没有一丝暖意,首先发问:
“是你杀了杜川么?”
师明阳皱起眉头,她最讨厌陈玉宁不可一世的模样。
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真的很招她恨。
“你在说什么?你弟弟杀了你未婚夫,你看不出来吗?”
真好笑!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的不懂人性。
但是,谁允许她跟自己这样说话的。
师明阳飞到陈玉宁面前站定。
她足足比陈玉宁高了半个头,新官上任,正是得意的时候,望着陈玉宁,满脸戏谑。
没了杜川,她陈玉宁,还能怎么嚣张。
不过是个没名没姓的异能者罢了。
竟然敢来劫狱,她要让她这辈子都在监牢里度过。
“你有证据吗?”
陈玉宁没有抬头,也不去看师明阳。
满月杀杜川这种话,她一个字也不会信。
师明阳被她的笃定惊到,她讨厌陈玉宁总是分不清尊卑的模样。
她凭什么用那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凭什么问自己要证据。
“证据?”
“当然有!”
当然有,如果需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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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你一遍,杜川是不是你杀的?”
陈玉宁突然抬头,猩红的双眼,格外可怖。
师明阳吓了一跳。
下意识召唤冰盾防护。
只有真的交过手,才知道陈玉宁的恐怖。
那是连呼吸和心跳都会被抑制的压迫感。
她不由得神经紧张起来,又因为神经紧张,而感到丢脸。
如今的陈玉宁,又不是当初的陈玉宁。
师明阳稳了稳心神,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你如果怀疑我,尽管去告我,但不好意思,我现在是公检法最高监察官。”
“抓起来!”
师明阳一声令下,无数异能者,将陈玉宁包围起来。
收起干扰异能后,监狱的电子守卫也恢复运行,无数支枪,对准的陈玉宁的眉心。
陈玉宁握紧双拳,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师明阳。
但她到底跟师明阳不同。
她会寻找证据,她会找到真正的凶手,她不会胡乱杀人。
“陈玉宁,同学一场,我劝你束手就擒,表现好的话,我会批准你的减刑,大概七八十年,你就能出来了。”
师明阳轻笑着,讥讽陈玉宁。
陈玉宁就那样定定的望着师明阳,那流窜在青春期的仇恨,联手杜川死亡的痛苦,一起叫嚣着,干脆杀了她好了。
陈玉宁定定看了两眼,垂下眼帘,痴痴笑了出来:
“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师明阳,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看着师明阳瞬间变得铁青的脸,陈玉宁并没有觉得心情好一点。
“但是,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也感受到痛苦呢?”
她叹口气,一步一步走向师明阳:
“你也没有父母,没有爱人,杀了你,你也不会有多痛苦。”
陈玉宁纠结的思考着,认真询问:
“要不,把你弟弟杀了,你会心痛吗?”
“陈玉宁,你疯了?”
师明阳眼里的柔光终于消失,她明白陈玉宁绝对不是在威胁自己。
十年前那个小心翼翼的讨好,试图跟自己做朋友的陈玉宁已经死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穷途末路,疯狂到极致的陈玉宁。
她终于忍不住澄清:
“杜川不是我杀的!他出事的晚上我一直在总部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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