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季晚浓这辈子都跟健身房无缘,但她听学校的体育老师们聊过天,知道背阔肌是最难练出来的。
因为面积最大,肌肉数量多,训练动作多,想要把整个背部训练的有力、宽大厚实、平衡漂亮,特别特别的难。
除了需要经年累月的自律之外,更加需要严格的控制饮食。
真不知道霍尧管理霍氏已经够忙了,哪里来的时间每天都坚持锻炼两个钟头。
霍尧的背肌线条,太漂亮了。
其实她实在是欣赏不来健美比赛的那种大块头肌肉,她非但不觉得美观,反而会让她觉得恐怖吓人。
像霍尧这种结实又流畅的肌肉线条,在她眼中才是完美!
他单手做俯卧撑的时候,背部的肌肉愈发的明显。
季晚浓都有点看呆了,因此在霍尧做完二十组俯卧撑后,她没能及时的收回视线。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
霍尧懒洋洋的坐在地上,眉头挑起。
季晚浓老脸一红,表情却可兜得住了,她也挑起眉头:“霍总,怎么了?”
霍尧盯着她仔细的端详,就在她差点兜不住表情要露馅的时候,他意味不明的呵笑一声:“霍太太这是教研写的不顺利?”
季晚浓佯装淡定的点点头,还戏精上身的烦躁的把笔一扔,说:“在家没那个气氛,而且梳妆凳坐的也不舒服,腰疼。”
霍尧朝她招手:“我给你按按,还有你的手臂。”
季晚浓:“不用,在回家的路上,我给自己按摩过手臂了,你练你的。腰的话,等会我去按摩椅躺半个钟头就好。”
霍尧:“那麻烦霍太太过来帮个忙,我做卷腹。”
季晚浓拒绝:“霍总常年健身,核心力量一定很强,做卷腹就不用别人帮忙按压脚背了吧。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就不用。”
霍尧:“”
他抿起嘴唇,一言不发的起身进了浴室。
脸好像有点黑?
这次季晚浓轻松get到了霍总不爽的地方,嫌她没有给他帮忙做卷腹呗。
切,他还真是一丁点都不允许别人拒绝他,霸道极了!
没有了让她心烦意乱的人,不出三分钟的时间,季晚浓就立刻投入到了教研中。
直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清香钻进鼻子里,她才掀起眼皮,就看到了只在腰间裹着一条浴巾,赤裸着上半身,头发还在朝下滴水的霍尧。
当即,她眼神颤抖一下,满脑子就一个念头:霍尧的胸肌线条果然很漂亮!
梳妆镜里,她的眼神不受控制的慢慢向下滑。
霍尧不但胸肌线条漂亮,腹肌也练得堪称极品。
再往下
季晚浓眼皮一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想要收回视线,却已经来不及了,正好被霍尧抓了个正着。
他挑了挑眉头,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小腹上那道长长的伤疤,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嘴角,随口问道:“吓着你了?”
季晚浓的视线,又落在了他的小腹,死死盯着那道狰狞的,犹如蜈蚣一样的伤疤。
霍楷勋造的孽,太多了。他的恶,更是罄竹难书。
父亲,本该是守护好妻儿家庭的存在,可霍楷勋,却是那个让妻儿一次又一次经历危险,徘徊在生死威胁边缘的罪魁祸首。
八岁那年他和母亲肖红被绑架,只是个开头罢了,肖红死后,霍尧大大小小又经历了数十次的绑架,这是成功的。
没成功的绑架,还不知道有多少。
晴晴成为霍尧救命恩人的那一次,是最危险的一次。
那几个亡命徒根本就不是为了绑架霍尧,以此要挟霍楷勋,他们接的活儿,是杀人的活儿。
所以亡命徒掳走霍尧后,压根就没想过逃,他们直接带着霍尧进了山,打算杀了霍尧后就自杀,雇主则会保证他们家人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霍尧死前遭受的折磨虐待越多,雇主给亡命徒家人提供的物质条件就越优渥。
如果能用最惨无人道的方法将霍尧虐杀,雇主就会将亡命徒的家人们全部送出国,过上最奢侈的生活。
偏偏,霍尧不管怎么被虐待折磨,愣是一声都没有发出来。
哪怕亡命徒用匕首划开了他的肚子,甚至丧心病狂的把他的肠子掏出来给他看,他也一声不吭。
这些,是躲在麦子地里的季晚浓亲耳听到的。
两个亡命徒一边在木屋外抽烟,一边辱骂着霍尧。
“操,这小子真他.妈是个硬骨头。把他肚子划开,扯出他的肠子给他看,他妈.的这小子都没吭一声!拍不到他凄惨求饶的模样,老板不解气,我儿子还怎么移民?还怎么去国外念好大学?”
“硬骨头?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他骨头硬,还是我的刀硬!草他.妈的,进屋!”
季晚浓忍不住捏住了拳头。
那一年,她14岁,霍尧也不过才16岁。
忽然,那一缕熟悉却又陌生的香气窜入鼻尖儿,下一秒,她眼睛一热,一黑。
是霍尧捂住了她的眼睛。
季晚浓飞快的眨了眨眼睛:“霍总?”
她纤长的睫毛,扑簌扑簌,挠的他手心有些痒。
霍尧:“都过去了,不怕。”
季晚浓垂下眼皮。
他一定也觉得她是害怕了,所以才丢下他一个人跑了。
可她一点都不怕,她就是愤怒,愤怒那些亡命徒,怎么可以拿一个陌生少年的命,换取他们孩子的前途。
为了让他们的孩子能出国念书,他们不但要杀害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甚至是虐杀!
她更是心疼,心疼在那间木屋里,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折磨和凌辱,却咬牙不肯发出一声的霍尧。
只是这些,她都不能解释,必须要深埋心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尤其是不能让霍尧知道。
霍尧的救命恩人,只能是晴晴,也必须是晴晴!
季晚浓轻轻的握住他的手腕,透过梳妆镜,迎上他波澜不惊的眸子,挤出点笑容:“当时是怕得要死,但现在十几年过去了,要不是看到你的伤疤,我都已经忘了。”
霍尧和她对视几秒钟,无声的笑了一下:“抱歉让你想起来不愉快的事儿。”
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嘲弄深深的刺痛了季晚浓的心脏。
为他做的事情,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会一直误会下去。
可这是她自个儿选的,又有什么脸觉得委屈?
季晚浓勉强挤出点笑容,自我催眠般的说道:“抱歉当时把你一个人丢下了,我太害怕了。可你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丢下你自己逃跑,我又不认识你,跟你非亲非故的,实在是没理由为了一个陌生人,就把自己置于险境——”
霍尧忽然发力,掐着她的腰肢儿将她从梳妆凳上抱起来。
他用力的掰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掐着她的侧腰,另一只手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和他对视。
他的表情,是季晚浓从未见过的愤怒。
那双丹凤眼第一次有这么明显的情绪,阴鸷的能拧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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