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墨西哥的路上 第32章 正常男人的企

    要说起这个女孩，话题又变成了一条穿越题材的绳索，我在这里坦诚的讲，参加专业考试的那段时间，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同样行程的女孩，我们相见甚欢，聊着各自报考的学校，后来她睡着了，口水流了一路，丝毫不差全被我的肩膀吸收了，考完专业她送了我一张她的相片，互记了电话号码，像是分别的恋人一样约定未来一定常联系，一如若干萍水相逢又杳无下文的爱情故事一样，我们谁也没有给对方联系，这个世界不存在那么多撕心裂肺的爱情童话。

    墙内秋千墙外道，都是命运的安排，看来你得重新办证了。刘一毛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为了体现出真诚，两人又各借给我一张伟人像。午饭过后，我只身赶往校外的银行，用刘一毛的话讲，将损失减少到最小化。我在学校后门的超市里买了烟，行色匆匆地点上烟行色匆匆的撞在一面坚硬的肉体上，我抬头目测障碍物，海拔显然在我之上，不然她也不至于捂着鼻子露出一脸的狰狞状，我当时处于一种匪夷所思的心理活动里面，这个面露凶色的女孩似曾相识，待庐山真面目显现，盯着她被撞红的鼻子，我突然想起来。

    可可？

    地上有钱啊！目中无人的样儿。

    我目中无人也就算了，你干嘛非往子弹上撞啊！

    你的意思是说你像子弹喽？

    这是一个诗人说的，他有着黄昏的深沉子弹一般的速度。没事吧你？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没事，我有事，先走了。

    就这么走了？她伸手拉住我的后领，在关乎这个月温饱生活的问题上我不能不焦急万分，我拉开她的手，朝她三鞠躬配合一连串的对不起一气呵成。

    什么事这么着急？

    去银行挂失补证，我的钱包丢了。

    哦！她懒洋洋的瞅着我，用着不紧不慢地语气，那我请你吃饭吧！

    你这么好？她的脸上写着一万个不真诚，这着实令人猜不透。

    那当然，你现在想吃什么？

    马后炮你，都几点了，我当然吃过了。

    那就再补一顿，我还没吃呢！算了，我陪你去银行，回来咱们去必胜客。

    可可，咱俩好像昨天才认识吧？

    那怎么了，我就爱学雷锋。

    好同志。

    我俩一路胡说八道不知主题地走着，走出了学校，来到熙攘的街道上，秋天的感觉在落满树叶的人行道上显现的浓烈，路边音像店里散播着最新的流行歌曲，年轻的男女像花团锦簇般摆满了路面，这是一个适合街头漫步的季节。

    你们班有漂亮妞吗？——除了你之外。

    什么企图？

    我把腰板挺直，指了指胸肌：正常男人的企图。

    太好笑了你，你以为你很强壮吗？

    你还是先为自己发发愁吧！我要是戴胸罩怎么也得a罩杯吧！咱俩差不多。

    找死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跟你瞎闹，楚楚不漂亮吗？

    不行，我俩不来电，不是一个品种。再说了，像她那种妞心里肯定想着傍大款，油画系都是未来的穷光蛋。

    你自卑啦？

    是啊，我现在都身无分文了。

    我给你钱。

    什么意思？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停下了脚步，我心想这个妞不是对我有意思吧，这种一见钟情，乃至自掏腰包的举动令我陷入了短暂的惊愕之中，不过马上我又回到现实世界，现实世界是残酷的，我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了，对生存的社会环境之恶劣之虚假熟记于心。你不是想包小白脸吧？

    就你？你还是撒泡尿吧！

    那不行，随地大小便罚款。嘿，走错方位了，银行在那边。

    我说去银行了吗？我去吃披萨。

    那我怎么办？

    你要么跟我一起，要么你自己去银行，我敢保证你跟我走肯定有意外惊喜。

    你不是又骗我吧！

    随你怎么想。

    我只用了三秒钟便解决了哈姆雷特的左右为难，抄兜跟了上去，你可别骗我，哥们儿今天点儿可够背的，我还心灵脆弱，如果我一时想不开出现点什么生命危险，你全权负责。

    假如不是结账的时刻，她掏出了我的钱包，我还真以为她爸爸不是大款就是贪官，她眼睛不眨地点了一桌子食物，手势大有领导人的风范，有一刻我还差点没爱上她，能够为别人挥霍钱财也是一种魅力。我攥着失而复得的钱包食不下咽，一方面因为我在半个小时前已经解决了温饱，另一方面，我在毫不知情并且沾沾自喜的心态之后演变成真相大白的心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假装客气一下，这个时候，我又间接地体会出一个道理，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你怎么不吃啊？

    别理我，都是你的，吃不完打包带走。

    小气鬼，你得感谢我。

    我谢谢你。

    不客气。

    她光明正大地摆出一副小人得志旗开得胜的模样，她吃着喝着还向我发出挑衅般的怪异神态，我故意做出一副神情失落小肚鸡肠的精神面貌，心底却隐藏着快乐的缓缓流水，就像男女间的破镜重圆，绝望的心灵在蓦然回首发现灯火阑珊处的幸福感，你如果没有丢过有关生计的钱包你是如何也体会不到的。

    那个女孩是谁？你的初恋情人？

    我表妹。我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端起点缀着果粒的饮料喝了一口，接着我又吃掉了一块海鲜披萨，然后我选定了味道最佳的鸡翅，我把腰带松了松，放开了肚子做出了一副竞技状态，吃鸡翅只吐鸡骨头，这是我的强项，显然，以我们的熟识度，她完全无法想象曾经我与赵蕾比赛吃火腿时的生猛场景，我已经抛弃了刚才的伪装，瞬间的反客为主，我还招呼她，赶紧的啊！千万别客气。我还向服务员招手，再来两份意大利面，海鲜的。

    几天后，当我们聚在一起聊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一致认为，王小灿疯了，往往只有疯子才会不介意再疯狂一些。可可补充一条：赌徒心态，反正该输的钱已经输掉了，不在乎再搭上几条胳膊几条腿了。有句俗话——死猪不怕开水烫，说得就是王小灿。

    这一切我都顺应他们的说辞，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