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与之自己离开之前的安静,似乎入夜后有些不平常的诡异气息。
徐戚宸大步流星般走过长长的走廊,瞧见病房外负责守卫的保镖神色紧张的绷直着身体,走上前,漠然道:“发生什么事了?”
保镖心虚的低下头,“早上大少离开的时候,林小姐就醒了。”
“醒了?”徐戚宸先行一步推开病房的门,里间,医生排排而站。
病床上,女人苍白的面容下一双憔悴的双眼寻着声源望过来,她的眼瞳里,刻满了一种绝望的悲戚感,她在哭?
林安意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靠在床垫上想要坐直身体。
徐戚宸抢先一步制止她的动作,面朝屋内的众人,“怎么回事?”
医生为难解释道:“林小姐想要知道自己的受伤情况。”
“这些我自会解释,你们都出去吧。”徐戚宸扭头看向她,“医生说你还要两天才会醒来的。”
“我生命力一直都这么顽强。”林安意强颜欢笑的掩饰下眼眸中的忧伤,嘴角淡淡一笑,“谢谢徐先生的救命之恩。”
“没事,碰巧发现自己掉了东西,想回去捡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受伤。”徐戚宸低下头,因着说谎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林安意也是安静的低下头,偌大的空间,落针可闻的沉寂。
点滴的声音流淌在屋内,喷气机喷洒着雾气,灯光映照,两道身影沉默对坐。
徐戚宸斜睨了一眼床上的身影,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她手腕上的厚重纱布,“伤口疼吗?”
林安意摇头,“早上的时候还有点疼,医生刚刚用了点止痛药,已经好多了。”
“你都知道了吧。”
林安意点点头,“没事,右手坏了,我还有左手。”
“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林安意诧异,望着他眼底的真诚,自己竟仓惶的想要躲避,急忙移开双眼,探向它处。
“不要有负担,我只是想要帮助你而已。”他解释。
“我没有能力偿还您的恩情,徐先生,我欠您太多了,我怕我还不了。”
“不用你还,你可以当我是朋友,我徐戚宸从来不会要求朋友偿还什么债务。”
林安意左手揪扯着被单,心底一寸一寸的沉下:可是秦曜不会放过自己的,雷宏如果还活着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她林安意这辈子注定就是不得好死的结局,她怎么可以这样自私的拉人下水?
他是一个好人,他帮了安宁,还救了她,自己怎么可以这么不计后果的将他也逼到没有退路的绝境?
“我说过不要有负担,如果你是怕秦曜,大可以不用担心,他秦曜动不了——”
徐戚宸止言,瞧着手机上滚动的数字,眉头紧紧拧紧成川。
“看来是很重要的电话,徐先生先接听吧。”
徐戚宸点点头,大步走出病房。
“宸儿,你去见了秦曜?”老人的声音幽幽转出。
徐戚宸走到安静的通风口上,点燃一根香烟,“是的,爷爷。”
“我知道你的目的,宸儿,你这个脾气啊,秦曜可不会依着你的性子随你逗乐。”
“我当然知道他给我的何不是同样的幌子,我要的只是他制造的混乱而已。”徐戚宸道。
“你想怎么做?”
“我会跟着副理大人,他喜欢声东击西,我何尝不喜欢投桃报李,想必副理大人对我们徐家自此以后只剩下感恩戴德。”
老人的笑声难以掩饰的流转而来,“秦曜果真是一个不错的对手,让你也长进了不少。”
“我喜欢跟聪明人玩游戏,各怀鬼胎。”
“明天开始,放松对副理身边安保的警惕,得给对方一个找漏洞的机会。”
老人挂断电话,清冷的走廊深处,一道身影独自被灯光拉长。
林安意伸着左手艰难的拿起水杯,温水的水滋润过干哑的喉咙,她很渴,从醒来的那一刻就恨不得吞下一整瓶水。
徐戚宸走入病房的那一刻见到便是女人斜靠在床边,身体随时都会顺着狭小的床沿跌倒。
他慌不择路的跑进去,将她手里的杯子拿在手中,“想喝水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安意尴尬的舔了舔意犹未尽的双唇,不过自己的渴意已经稍稍缓解,“我只是残了,还没有废,我能自己喝水。”
徐戚宸替她拿着水杯,声音稍稍放低些许,“怕你摔着。”
“……”
徐戚宸解释,“万一再伤到了怎么办?”
“不会摔下去的。”林安意躺回床上,面颊微微发烫。
她瞄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身影: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徐戚宸指尖轻轻的滑过杯面:这张床上好像睡不下两个人,不对,我在想什么?怎么可以跟她同床共枕睡在一起?不对,这么小的床一定会把她挤下去的。
“那个……你是困了吗?”徐戚宸放下水杯,凑到她神情恹恹的眸前。
“没事,不是很困。”她道。
“困了就睡吧。”他起身为她掖好被子,随后再次安然的坐回椅子上。
林安意茫然的眨了眨眼,他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
徐戚宸浅笑,翻开杂志,“我今天忙了一天,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不介意吧。”
林安意摇头,“您那么辛苦,不用来医院的,还有这种单人套房以我现在的能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债务还清。”
“我说过了,不需要你还。”徐戚宸面目严肃,再次重申道:“好好养伤。”
“可是——”
“林安意,你听着,我徐戚宸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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